第156章 第二次上朝
昨夜老六他們帶著五百將士來了，其實這也是李信希望的，有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他才能安心。
但是一方面，他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士卒被瘋狂的墨家死士消耗；另外一方面，李信是心中自有計策。
那就是墨家的人來無影去無蹤，但是卻知曉他的詳細行蹤，要說這咸陽城內沒有內應，這絕對沒有可能。
他明面上假意驅散了老六他們，讓他們各回各家，其實都偽裝起來，每日分撥的跟著李信。
其實也不是跟著李信在暗中保護他，而是跟著跟著李信的那些墨家的刺客。
因為李信要知道這些人，究竟和咸陽城內的什麼人來往，他們平日里隱藏的居所在哪，藏著武器的倉庫在哪裡，這些李信都要查清楚。
他答應過秦王政這件事他會親自處理的，就一定會做到。
「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老六他們偽裝之後也沒有打草驚蛇，一直跟著，今日在眉樓，其中一個墨家刺客和一個人碰了面，這個人聽說只是個普通典當鋪的小二，他身後的勢力具體還沒有分析清楚。」
「恩，讓老六他們自己也要小心。」李信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好消息，只要跟上了，按照老六他們的性格和身手，查出來真兇，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恩。」蒙武微微頷首也表示認可。
齊爭搖著羽扇分析道：「墨家一直主張兼愛非攻，在各國之間傳布他們的學說，其實在春秋結束七雄爭霸開始之後，已經銷聲匿跡，行事非常低調。這次這麼大的動靜，肯定墨家的鉅子也來了。」
墨家的首領，成為巨子，巨子也叫鉅子，有著嚴密的組織，嚴格的紀律，下代巨子由上代巨子選任，均是賢能之人，代代相傳。
「傳說墨家在先秦時代的第一任巨子就是墨翟，墨翟之後是孟勝，孟勝之後是田襄子，至於田襄子是否還活在人世，這就不可知了……」
齊爭把所知曉的事情說給李信和蒙武聽，希望他們能對這次的對手墨家有一個基本的了解。
有句老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李信倒是對這個田襄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聚集墨家門徒之力來刺殺秦國皇室的人，會是怎麼樣一個人？
會和蓋聶很像嗎？
李信心中略微有點期待和田襄子的見面，因為田襄子的舉動是讓他李信到了這個時代之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送蒙武和齊爭離開，李信回身一瞧，果然石獅子上的食盒已經不見了。
他心裡一樂，劍神也是需要吃飯的呀……
過了半個時辰，他讓小廝虎頭出來取食盒，果然食盒又還回來了，食盒裡面還有一張紙條。
大丫鬟雲兒自小和少爺李信一起長大，李信雖然讀書識字就頭疼，但是她學了不少，雲兒看了一眼嚇得吐了吐舌頭：「這是誰寫的？」
李信笑道：「你別管誰寫的，照著讀就行。」
「飯，不錯；頭，照取。」
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非常符合蓋聶的風格。
話里的意思就是李信的飯很好吃，但是他和李信的約定並不會因此而毀約，他依然會想到擊敗李信的辦法之後，取了李信的腦袋。
李信笑了笑，把紙條扔到一邊，吩咐廚子李甲，以後家中飯食，每餐都多做一份，放在石獅子上。
有蓋聶這個劍神在外面，他李信怎麼可能有事？
別說是一個墨家來了，就是諸子百家來了，一個蓋聶可當千軍萬馬，不用白不用，至於後面取不取他的頭，那是後面的事……
這一夜，李信睡得格外踏實，一覺睡到大丫鬟雲兒來喚他起床。
雲兒一邊給李信穿衣，一邊好奇道：「少爺不是不喜歡上朝嗎？今兒怎麼想起來去了？」
李信還是喜歡家裡人叫他少爺，而不是侯爺，這樣距離感小一點，本來想讓他們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但是王伯虎頭雲兒他們都不依。
覺得少爺能讓他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已經是寬厚仁慈了，他們做下人的，要是這點尊卑覺悟都沒有，那傳出去，是要讓其他大家族笑話的。
「今個有事要去處理，大王親自指名要我去的。」
李信不吭不響吹了個小牛，笑著用手指在雲兒的鼻尖上颳了刮：「中午等我回來吃飯。」
雲兒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連忙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個善解人意的大丫鬟也不錯啊……
李信騎上馬，蒙武已經騎著馬在門口等他了，兩個人慢悠悠的朝著城中的咸陽宮而去。
這次算是李信佔據這具身體之後第二次上朝了，沒有了對古代封建制度的那種神秘感之後，一切都是輕車熟路，御史大夫馮劫和宰相王綰看到李信之後，都是冷冷一聲悶哼，根本不搭理他。
李信微微一笑，也不往心裡去，反而熟絡的開始和朝中同僚打招呼問好，同僚見他這麼熱情，也紛紛回禮。
不過心裡多少有點嘀咕，這李信平日很少來上朝，今日怎麼來了？
不遠處盧生帶著幾個方士也在整理衣袍，準備上朝。
一般來說，方士是沒有官職的，其中除了盧生，大部分人也很少有人有瞻仰龍顏的機會，聽說今日大王允許他們上朝，一個個心裡都是興奮不已，興許這就是他們振興方士一脈的重大機遇……
李信把盧生幾人興高采烈和周圍人款款而談求仙之道的模樣看在眼中，心裡暗笑，現在讓你們再囂張一會，等一會讓你們哭都哭不出來……
「我曾在太上老君坐下煉丹，那仙丹珍貴無比，一年才能煉製出一爐，一爐里只有一顆才能練成，吃了之後，人飄飄欲仙彷彿隨時都會飛升，與天地同壽……」
周圍的朝臣都嘖嘖稱奇，偏偏一個大儒氣質的人在一邊冷笑道：「你前日不是說一百年才能煉出一爐嗎？今日怎麼又變成一年一爐了？」
李信饒有興趣的看向說話這人，只見此人五短身材，個子不高，但是氣度穩重，臉部輪廓天圓地方，四十來歲，倒是一身正氣的模樣。
盧生微微一愣，立馬轉了轉眼珠笑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這可不就得一百年嗎？博士飽讀詩書儒家經典，想必也知曉先古黃帝飛升的事吧？」
那人一甩衣袖，頗為氣憤：「我看爾等渾身腥臊之氣，也配談儒家經典？休要在殿前說這些虛無縹緲的事。」
盧生嘿嘿一笑，不反駁此人的話了，但是繼續和周邊聽熱鬧的朝臣說他的見聞。
李信抱著勿板好奇問身邊的蒙武：「剛才那說話的儒生是誰？」
蒙武順著他的眼神一瞧，笑道：「咱們有段時日沒來上過朝了，你不認得也怪不得你，此人名叫淳于越，官拜博士，是大公子扶蘇的師長。」
這淳于越倒是個明白人……李信點了點頭，把此人的名字記在心裡。
趙高抱著拂塵推著笑臉，前來宣朝。
眾人排好隊列，今日王翦王賁不在，李信和蒙武站在武將最前面。
李信心說，別說，這站在最前面的感覺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