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因與果

稷州的這一場雨，下了整整一天。

農家山莊附近的那片空地，一片狼籍，如同戰爭后被摧毀的那般，透著無盡的蒼涼。

顏宛已經不在原地，她一個閃身，掐了瞬移訣，回到了彩霞谷附近的紫雲泉庄。

紫雲泉庄，是徐家給顏宛的。

而沒人知道，曾經的紫雲泉庄，是吉月的別院住處。

若不是彩霞谷是王嫂的葬墓，她也不會一直呆在這裡，顏宛本來就是一直在等著王兄與吉月的出現。

以她的能力，好渡王兄的靈……

在紫雲泉庄的一處小山頭，有著一座石墳，雖立有石碑，但卻沒有名字。

顏宛沒有藉助外力，雙手挖著石碑前的硬泥，挖到很深的時候，十指沾血，她也沒感覺到痛，直到出現一個玉石盒子。

把這個玉石盒子打開后，盒子里是空的，顏宛將吉月的紅鏈給放在玉盒裡，再次將這玉盒埋葬了，赤手在石碑寫上字。

完顏吉月之墓，王姐立。

這個墓，原本是顏宛給自己立的，卻沒想到，到最後竟成了吉月的墓。

吉月是可以殺死她的，可吉月沒有殺她，反而自盡了。

顏宛很清楚，吉月下不了手，也是因為阿娘留下的那張牛皮：血濃於水。

吉月，並不是沒有觸動的，如若不然，她大可殺了顏宛。

吉月雖死了，但她留下的話，卻讓顏宛刻在心裡。

吉月的阿父，竟然還活著？

而且，吉月面對自己的時候，吉月的修為明明比顏宛高，可吉月選擇的是自盡。

這隻能說明，吉月反抗不了她的阿父。

那麼，吉月會從冥海界來人界，只能是兩個原因，一是吉月自己想來殺顏宛，二是阿父讓吉月殺顏宛的。

顏宛會走上修道這條路，是師傅教的。

可師傅，卻是吉月的阿父找來的，也就是說，吉月的阿父怕是認識更多修道之人。往更深一層想，若他沒死，吉月的背叛，金朝被番國吞沒，他為何不遷怒吉月？

畢竟，吉月毀了金朝，毀了他的王朝。

那麼，吉月的阿父，應該是得到了一個國家更重要的寶物，以寶物換取國家。

而犧牲的這些人，對他而言那都不是什麼問題！

顏宛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師傅說過，吉月的阿父沒有辦法修道，只能是一個凡人。

可現在時隔近千年，吉月的阿父竟還活著。

顏宛可以十分肯定，吉月的阿父當初得到的，只能兩種可能，一是長生藥，二是他修道了！

不管是哪一個結果，顏宛的心情都很沉重。

阿娘、王兄、吉月都成了棋子，就連自己，也在棋局裡。

想的越多，頭也就越痛，顏宛回到了彩霞谷的那幢屋子裡，肩膀上的傷和手指上的血跡，她不想處理。

腦海里，近千年的記憶，混亂的讓她無法辯別，自己是活在什麼時間段里。

時而出現的是她、吉月、王兄縱馬在草地里馳橫打獵；緊接著是王兄的死訊傳回王宮，吉月的阿父被近侍一箭穿，心王宮大亂；吉月要殺她的時候，卻在她眼前自盡了，吉月的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王兄……吉月……」

模糊的視線，喃喃自語，讓顏宛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倒在屋子前的草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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