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不起誰呢！
沈南煙在新環境中適應很快，銷售的工作，本就是智者見智，在菲林如此高檔的地方，只要服務態度好，不愁賣不出好酒。
渾渾噩噩度過了快節奏的一天，沈南煙總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她想多賺些錢的目標比誰都明確，一天下來，連姜莜都自嘆不如她的業績。
「倒也不用那麼拼，你剛來菲林兩天，想賺錢別急於一時。」幹完一天的工作，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姜莜好心提醒：「小心樹大招風。」
沈南煙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怎麼，有人議論我？」
「還不是為了昨天的事，在菲林傳的沸沸揚揚，說蓉姐偏護你。」姜莜今天也是無意間聽到：「而且我找服務部打聽了一下，說根本沒有白曜辰這個服務員。」
姜莜的確是好奇，她在菲林工作了一年，從來沒見過服務員里，有白曜辰這麼一號人物，如果有，以他的長相，在菲林肯定是個風雲人物。
姜莜不可能不知道。
於是她去印證了一下，一問服務部，果然沒有這個人。
「該不會是別的部門的，被我們誤會了？」沈南煙更是搞不清楚，本來就對白曜辰的身份表示懷疑，經姜莜一說，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姜莜看她的表情如此驚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害怕個毛線，菲林又不止酒庄一個生意，樓上的酒店不也是？沒準是酒店的服務員呢。」
「差點被你嚇死，我還以為見鬼了呢。」沈南煙說完，又想起了明天的約定：「我們還約好明天去買衣服。」
「你倆進展速度這麼快？都開始約會了。」
「只是去買衣服，下午不是跟你說了，他要假扮我男朋友，和我參加沈萬輝的生日宴。」
沈南煙臉微紅，見姜莜一臉不信，又說道：「不信，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唄。」
「我明天中午有約，才不當電燈泡。」姜莜說完嘆了口氣：「要我說，男人長得好看沒用，關鍵是有本事，長成白曜辰那樣，談戀愛也得提心弔膽。」
沈南煙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
「算了算了，還是盡我所能，給我找個好人家的同時，也給你找幾個公子哥吧。」
沈南煙無奈地苦笑起來，和她一起進門。
……
翌日一早。
沈南煙早早起來，稍微打扮了一下，就等著白曜辰的消息。
可等了半天，只等到一條信息，是白曜辰發來的。
【上午有些事情，可能要晚一會，我們約在中午可好？先去吃個午飯。】
沈南煙倒是無所謂，直接回復。
【那我先去外面逛逛，你忙完直接來找我吧。】
休班的一天，沈南煙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家裡，乾脆穿好衣服，先提前感受下三年後的蓉城。
「白曜辰來找你了？」姜莜見沈南煙要出門，問道。
「還沒，上午被放了鴿子，約在中午，你沒事跟我出去逛逛？」
姜莜立馬同意：「也行，反正我中午也有約，和你逛完，我直接過去。」
只三年不見的蓉城，大致上沒什麼變化，沈南煙在裡面度日如年，就好像過了三十年那麼久，總覺得一出來，外面的世界早已不同。
商業街依然繁榮，琳琅滿目，街邊不少國際一線大牌，而與之格格不入的，是一家開在商場一樓，臨街拐角處的珠寶店。
稍顯古色古香的門楣，透露出一股超新脫俗的風格，乍一看去，與整條商業街的其他品牌店，形成鮮明對比。
「這家珠寶店，還挺有韻味的。」沈南煙朝店裡看去，被擺在櫥窗里的一套古時翡翠飾品所吸引。
「進去看看唄。」姜莜無所謂地說道。
沈南煙走近了一些，這才看清櫥窗里那套翡翠飾品的標價。
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嚇得她倒吸了一口氣：「這價格看著就要命，還是別看了……」
「又不是真要你買。」姜莜說著，推著沈南煙走進珠寶店：「只是看看，過過眼癮也好。」
姜莜推門進去，馬上有店員過來鞠躬問好：「歡迎光……臨。」
店員在鞠躬的瞬間，應該是看出了端倪，從頭到腳給她們打量個遍，最後把目光落在沈南煙穿的帆布鞋上。
鞋子是地攤貨，褲子也地攤貨，襯衣是自己動手改良的，店員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沒再理她們，向另一邊走去。
這種窮光蛋也敢來這？
店員心裡的看不起，已經表現到臉上，心說，沒把她們直接趕出去，已經不錯了。
「這隻鐲子挺好看啊。」姜莜走到一個櫃檯前，指著展櫃里的一隻翡翠鐲子，不過在看到價格后，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價格也夠好看了。」
沈南煙剛想嘲笑她多餘進來，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除了白曜辰，還能是誰打來了。
「抱歉，我這邊已經忙完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白曜辰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好像進在耳邊，磁性的聲音像是在給耳朵做著按摩，痒痒的，叫囂著每條神經。
「我在商業街這邊……」
「正好我在附近，你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過去。」
白曜辰有些雷厲風行，不等沈南煙回答，已經掛了電話。
「什麼情況，他來了？」姜莜見沈南煙掛了電話，一臉壞笑。
「說是在附近……」
姜莜把自己的手腕，放在櫃檯的玻璃框上，比了又比：「等你的備胎來了我就走，你倆先相處著，雖然只是個服務員吧，看在長得好的份上，蒼蠅腿再小，也是塊肉啊。」
說著，把手收回來，又補充一句：「你的金主爸爸，還是交給我去發掘吧。」
什麼備胎，金主爸爸……
沈南煙咧著嘴，完全get不到姜莜的腦迴路。
「這個小玉鐲挺精緻的，看大小，也就你這小胳膊能戴進去。」姜莜說完，指著那隻小玉鐲，對店員說道：「我們可以試戴一下嗎？」
「玉鐲是名貴物品，客人還是先看看價格，這隻玉鐲不是窮人能買的起的，你要是誠心想買，可以給你試戴一下。」店員一副買不起就別折騰人模樣，臉上也寫滿了不屑。
「你這店員怎麼說話呢，看不起誰呢！」姜莜不樂意了，用手敲著櫃檯，偏就讓她拿出來：「我就是想試戴一下，要是不樂意，就把你們經理找來，我倒是問問她，你們這是怎麼開門做生意的。」
店員哼了一聲，走到另一邊不理她們，姜莜剛想發難，倒是另一個店員走過來，把鐲子從櫃檯里拿出來：「這隻鐲子是店裡的最小號，成年人很難戴進去，你們要是想試戴，當然可以。」
「這還差不多。」姜莜說完，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沈南煙：「你戴個試試，戴不進去就算了。」
相較於玉鐲，沈南煙更喜歡之前在櫥窗里看到的，那套仿古翡翠首飾。
不過姜莜已經和店員說到這份上了，不試又讓姜莜面子掃地，只得把手伸給店員。
小玉鐲的尺寸的確有些小，店員先是讓沈南煙在手上塗了一些護手霜做潤滑，先是試戴了一次，沒有成功。
「好像有點小，手掌的地方進不去。」沈南煙擺擺手，準備放棄：「算了吧，不試了。」
「客人，你的手腕細，應該可以戴進去。」店員說著，又往沈南煙的手上抹了一些護手霜：「可以再試一次。」
沈南煙還想著這個店員怎麼突然熱情起來，剛想拒絕，竟看見她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
這也笑得太古怪了。
沈南煙沒來得及反應，店員已經拿著她的手，對準玉鐲使勁一推，刺骨的疼痛瞬間從手背的皮膚，傳遍渾身所有神經。
鐲子戴進去了，可沈南煙的手背紅了一大片，疼得她直吸涼氣：「你幹什麼，疼死我了！」
「客人，您看，這不是戴進去了么！」
店員的笑意更深，接著說道：「這玉鐲買的是有緣，這麼小的鐲子都被你戴進去，看來客人你和這個鐲子有緣。」
沈南煙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回想店員剛剛不明所以的笑容，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她立馬想把鐲子摘下來。
可不管怎麼摘，都摘不下來。
「鐲子卡住了。」沈南煙心裡有些發慌，又試了幾次，依然無果。
店員是鉚足了勁把鐲子戴進去的，沈南煙的手背本來就疼得要死，只感覺皮膚都快被磨破了。
「真拿不出來了？」姜莜也有些慌了，要是真拿不下來，鐲子非買走不可。
「要不等一等，我的手太疼了。」
這時店員在一邊開了口：「鐲子要是不喜歡，麻煩客人你趕緊摘下來，一會磕了碰了，或者一個不留神，被你們悄悄溜了，我們可賠不起。」
「你什麼意思，剛才我已經說不試戴了，是你非要把鐲子戴在我手上的，我還沒找你賠我的手呢！」沈南煙已經看出店員的意思，立刻回懟道。
「你這麼說，就是在耍無賴了，我已經說了鐲子是店裡最小號，成年人戴不進去，是你們非要試戴的，現在怎麼賴在我頭上！」
店員也不甘示弱，繼續嘲諷：「明明買不起，還跑來搗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要麼把鐲子立刻摘下來，要麼付款買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最初接待她們的店員過來踩上兩腳：「剛聽你們說什麼備胎，金主爸爸什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女孩，再耍無賴，我可要報警了，沒準帶回警局，還能查到更多見不得人的事。」
沈南煙不怒反笑：「報警唄，讓警察來評評理，正好我的手被你們店員弄傷了，報了警再去趟醫院，我懷疑我的手被你弄骨折了，到時候鐲子拿下來，你還得賠我醫院費。」
「你少冤枉人，穿的那麼寒酸還敢來珠寶店，我看你們不是來訛人的，就是想來偷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