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敲門聲

照楠心裡不知道該聽我的還是不聽。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聽我的，一直等到六點半，坐上最後一趟班車。

在上車之前，照楠的內心是後悔的，在簡陋的站台前站上一個小時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過上車之後，她的觀點立即就改變了，從司機嘴裡她知道，五點半發的那輛班車出事故了。

班車開到離照楠家不到五公里的地方，照楠看到了翻在水田裡的班車，水田離著公路有兩米來高的樣子，不過因為水田比較軟，這個高度，班車翻下去，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田埂上圍了許多人，有看熱鬧的村民，也有趕來處理的交警。

見班車路過，馬路邊上蹲著抽煙的一人站了起來，沖司機招手。

班車司機便將車停了下來。

受傷的乘客已經被120拉去醫院了，還有不少乘客滯留於此，前車司機攔住班車，就是想班車司機搭他們一程……

「於是滯留的乘客就上車了？」

照楠點頭道：「是！」

我嘆息一聲道：「前面的功課，算是白做了！」

照楠不明所以，問我道：「怎麼了？」

「跟你說你也不明白！」我說道：「天橋上看你的那一眼，你的命數就在我的腦海里排好了，只可惜，只可惜梅花易數只能看一步，一步之後，後面的就看不到了！」

「這是梅花易數的一大缺點啊！」

「我算出你乘坐五點半那一趟車會出事，卻不能算出你乘坐六點半的車仍與前車有牽連，既然與前車有了牽連，也就是說，這一關你沒有避過去……」

「所以我才說你前面的功課白做了！」

「哦」照楠似懂非懂。

「往下說，接著往下說！」

照楠點點頭，接著往下說道：「下車之後，我就感覺到很不對勁……」

「我走路回家，總感覺有人追著我……」

「我回頭去看，卻什麼也看不到……」

「我走慢些，那腳步也慢，我走快些，那腳步也快，從公交站台到家裡，不過一百米的距離，我就像是跑了十千米馬拉松似的，全身濕了個透……」

「我本來以為回到家裡就沒事了……」

「沒想到睡到半夜的時候，有人敲門……」

恰在這時候一陣冷風吹來，照楠激凌凌地打了個寒戰「我一開始以為是我媽，我媽比較疼愛我，常常會背著爸爸給我東西，要不是煮熟了的家雞蛋，要不是從鄰居家討來的稀罕玩意兒，要不是一些零花錢……」

「我媽的敲門聲我還是聽得出來的，她敲門的聲音，不會這麼輕……當然更不可能是我爸，我爸每天晚上都喝點酒，喝完就睡，一覺到天光的！」

「家裡除了爸爸媽媽，也沒外人啊！」

「我想起了回家時的腳步聲，我心說不會真有什麼東西一直跟著我，一直跟到了我家吧？我不敢應聲，用被子蒙住了頭，有了被子的阻隔，敲門的聲音弱了一些，但是一直沒有停歇……」

「一直敲啊敲，敲啊敲，敲得我都困了，睡著了，敲門聲似乎還在夢中響起……」

「直到第二天醒來。」

「我心中害怕，沒敢在家中久呆，第二天就回學校了！」

「燕子和林玉老家比較遠，他們都是寒暑假才回去的，我回到合租房的時候，她們都在，她們周末會兼職推銷員，我不敢一個人呆出租房，就陪她們一起工作……」

推銷工作的時長是不固定的，效果不好的時候可能只上兩個小時班就結束了，效果好的話，可能要忙到深夜，這一次和超市合作的推銷效果特別好，產品賣得很好，就忙到了晚上八點！

小姐妹笑笑鬧鬧，時間過得很快，拿到日，結工資之後，他們又搓了一頓，一人一瓶啤酒，幾乎讓照楠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但是，她們在往回走的時候，照楠又聽到了腳步聲，離著十多米遠的距離，聲音微弱，卻剛好可以聽到。

照楠回頭去看，仍舊什麼也看不到。

一里多地的距離，照楠回了十多次頭，燕子和林玉發現了異樣，追問原因，照楠不敢說，生怕自己透露出點什麼，會讓身後跟蹤她的那傢伙惱羞成怒，鋌而走險……

一直回到出租房，將門窗都關上，照楠才敢跟她們說回家時發生的事情。

燕子和林玉一開始不信，見照楠太過害怕，就安撫她說不是有護身符嗎？如果真遇到了什麼髒東西，戴上護身符也就是了……

這話對於照楠來說，不啻於黑暗之中突然發現了燈光，她趕緊從背包里取出符錄，貼身收好。

我微微一笑，心說三位美女在取出符錄的那一刻，腦海中也一定浮現出了我這張英俊而放浪不羈，似乎不那麼容易駕馭的略顯滄桑的臉孔吧！

哥們畫的符——雖然只是以筆御符，卻也不容小覷。

護身符在手，別的不敢保證，晚上睡個安穩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天晚上子時，像是定了鬧鐘一樣，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不僅是照楠，燕子和林玉都聽到了，三個女孩子縮在被窩裡不敢出聲。

敲門聲十分執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似乎還夾雜著來回踱步的聲音。

照楠滿以為像昨天一樣，雖然提心弔膽，但不會有事。

但是，到後半夜的時候，還是出事了，燕子身上的護身符突然著火，將被子點著了，也虧得她們發現得早，及時撲滅了。

據燕子說，她在敲門聲中睡去之後，隱隱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說話，說的是什麼，也聽不清楚，但是喋喋不休，沒完沒了，似乎是問她討要什麼東西。

那人的臉裹在一團霧之中，看不清楚，但是看起來十分著急的樣子。

燕子側耳細聽，試圖聽清楚他說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像是啞巴唱昆戲，艱澀難聽，燕子聽得不耐煩，就想將他趕開，沒想到那人還生氣了，在燕子的手上抓了一把……

燕子的符錄就用別針別在衣袖上，被那人一抓，就燃燒了起來，燕子還以為是夢，結果一醒來，被子都被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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