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六合血陣
這時候，我終於看清竹悅的本相。
事實證明，漂亮的女子，哪怕是變成一隻老鼠，也是眉清目秀的。
恢複本相的竹悅身姿修長，目光明麗，尖尖嘴裡，牙齒都是區別於別的竹鼠的純白色。
竹悅意識到自己恢複本相之後，下意識地縮到了別的竹鼠後面，似乎生怕被樓梯上的我看到似的。
攝字法啟動的同時，鬼針同時發動。
放置走廊上的機關發出「朵」地一聲響，無數塗了狗血的竹刺向灰仙刺去。這些簡易版的鬼刺在飛到竹雪婆婆頭頂三尺時，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紛紛向後彈開。
而身後現灰仙們就比較倒霉了。
現出本相之後，它們的力量本來就被削弱了一層，這時候再被鬼針攻擊，當時就有幾人中針。
簡易版的鬼針要不了它們的命，卻也暫時失去戰力了，除了竹悅之外的七八隻灰仙，余者都在樓梯上翻滾，掙扎。
竹雪婆婆並未往後看上一眼，邁步往四樓而來。
我在四樓布的陣法叫做任意門，屬於相術第二層，玄空派的陣法。抬眼望去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在三樓樓梯口的位置上，用楠竹圈了一道半月形的拱門而已。
但是事實上，楠竹之上刻的玄門符，花了我大半天的時間。
看著任意門前的竹雪婆婆，我心中不甘地道：「老妖婆，我就不信你還能闖過來！」同時心中也隱隱有些擔憂，她要是真闖過來，要怎麼辦呢？
我下意識地看向眼前的六合血陣。
竹雪婆婆要是來到五樓，只能血拚了！
竹雪婆婆邁步踏入任意門。
身形一晃，竹雪婆婆從任意門裡消失了。
其中一名灰仙緊隨竹雪婆婆而去。
身形一晃，也消失在了任意門中。
我看著重新恢復平靜的任意門，等待著。
大概半分多鐘的樣子，就聽砰地一聲，我抬眼望去，就見追隨竹雪婆婆的灰鼠從二樓的位置墜了下去。
那竹鼠比較胖，砸在花壇之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任意門，顧名思義，進了這道門，就有可能去到任何地方，像剛才的那隻肥鼠，進門之後，就出現在了二樓齊高的空中，任意門的作用力消失，便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竹雪婆婆呢！
她是第一個進去的，卻為什麼遲遲不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竹雪婆婆重新出現在了任意門前。
竹雪婆婆盯著任意門看了好一會兒，再一次踏入門中，這一次，竹悅和別外三隻竹鼠也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莊園外傳來地動靜，竹悅被任意門轉到了莊園外的灌木叢里，另兩隻竹鼠是，一隻落入已經乾涸的水池，另一隻從桂樹上躍下。
而竹雪婆婆，再一次出現在了任意門前。
我的心直往下沉，在任意門的作用下，竹雪婆婆想兩次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是：她已經找到了任意門的破綻！
竹雪婆婆再一次走入任意門中。
這一次，所有的竹鼠都跟隨在她的身後。
眾竹鼠被任意門轉到了莊院里的各個地方，只有竹雪婆婆，出現在任意門內的台階上。
竹雪婆婆只試驗了三次，就已經解開了任意門！
她比我想像得要在厲害得多！
我往後退去，退到了六合血陣之中。
而此時的竹雪婆婆，已經站在了走廊上。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一隻千年鼠妖，她頭髮黝黑，面目雖然有些蒼老，但是看得出來，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挺美的，即使到了這個年紀，也仍然不差。
臉形，眉眼，牙齒，無一處不精緻。然而當它們拼湊在一起的時候，卻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竹雪婆婆邁入了六合血陣，陰冷的氣息讓我有些難以承受。
我咬破了指尖，將血在額頭上一抹，雖然我看不到自己，卻能感應到，我的頭頂正泛著淡淡的紅光，血氣召喚，神光凝聚，六合血陣已經啟動。
六合血陣剛開始啟動時的殺氣讓竹雪婆婆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迎著我走來。
「拼了！」我一聲低喝，聚起疊雷氣，緩緩推出，淺白色的氣息，如雲如霧，向竹雪婆婆涌去。
第一次，我看到了竹雪婆婆忌憚的目光，不過她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走入了白色的霧氣中，與此同時，我感覺胸口如同是遭受一記重鎚。吐出血來。
竹雪婆婆的攻擊已經開始。
我低喝一聲，疊雷氣更快湧出，而且慢慢地由白轉紅，那紅色的霧氣，閃耀著詭異的光芒，那便是我的神光力量，神光加持血陣，至此，六合血陣才算是完全啟動。
霧氣中傳來悶哼之聲，很顯然，在六合空間的威勢之下，竹雪婆婆也受了傷，但是我能感應到，她受得並不重，如果她硬挺著穿過六合，我就麻煩了！
到時候只有一種手段阻止她，那就是——六合絕擊。
雖然這可能會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我並不後悔，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而這種堅持，是任何人都不能夠改變的！
除非死！
我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候，公園外的農場，傳來以雞鳴之聲。
「喔喔喔……」
我以前不喜歡公雞，覺得它們是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但是此時此刻，雞鳴之聲在我的眼中，不啼於天籟一般。
天白五更萬邪散。
雞鳴聲起人間醒。
無邊的壓力陡然散去，竹雪婆婆退出了六合陣，雖然這種冒然後退讓她再次被六合血陣擊傷。
她不甘地看了我一眼，下樓而去。
任意門前無數次嘗試進門的竹悅等人，在竹雪婆婆的帶領之下，下樓而去。
受傷的竹鼠一顛一顛，緊隨而去。
隨著灰仙的離去，偌大的莊園，又恢復了平靜。
這時候，我再也支撐不住了，只感覺頭痛欲裂，彷彿是所有神與氣都被抽走了一樣，軟倒在走廊冰冷的地面上。
我試圖叫照楠她們，開了好幾次口竟然發不出聲音，於是乾脆閉嘴。
任由被風吹起的灰塵，落在我的臉上，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