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少不更事
戰爭打破了安寧的疆土,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國家在相互廝殺中脫穎而出壯大走向成熟。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往今來沒有誰可以改變這一條定律。大齊國在戰爭中脫穎而出,立經春秋近百年,位首於強國之列。幾百年的戰爭,勞苦的農民都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何其的厭棄疲憊?
戰爭,讓多少個完整的家庭妻離子散骨肉分離?勝利,不過是建立在血肉累累的人頭數字和兵部戰圖上!屍橫遍野的慘狀讓大地之母痛徹心扉,我們的天地之母她哭了。不僅是貧窮的農民亦或是富貴國君,不僅是弱小的族人亦或是強大的國家,都需要一個短暫的喘息。無論是為國還是為民,為了各方面的因素的需要,迫切之中最需要的便是停戰,這亦是大勢所趨。
大汗國位於強國之首,它也不例外。一封代表著和平的使書經過長途跋涉傳遞到大齊國,和親成了大齊國唯一的選擇。
一馬一人,無比威猛地立於天地之間,此人身著狼皮做成的披風,右手輕扶這天下最鋒利的寶劍,尊貴的氣質透露出此人的身份,不能小覷,絕不能。
他的身後,百丈之外便是那千軍萬馬,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頹廢之色,便知這不是一支簡單的軍隊。
天地之間很靜,很靜。空氣中散發著衣披在風中輕輕搖曳出的聲音。此時,遠眺中的他,不像是一個戰士,像極了一個看客。年輕的他,如那懸挂在高空中的烈日,灼眼!但見,他左手輕輕的一抬,片刻,一騎白色駿馬快鞭奔來,就那一記淡淡的眼神,白騎上的將衛,便向著他視角的西北方,迅速而堅定奔去!
片刻之後,將衛恭謹地回稟道:「啟稟大王,他們祖孫二人是邊境的一戶農家。」將衛話畢,對著身旁的祖孫二人冷聲令道:「跪下,見到大王還不快快行禮!」
祖孫二人身著的破爛衣服,血跡斑斑,非常的醒目!小孩七歲左右,一臉的滄桑,尋不得半點孩童的稚氣,讓人乍一看心不由地發冷,發疼。小孩身旁的老人,眼神獃滯,恍惚。看上去,彷彿是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木偶。
坐在汗血寶馬上的大王,凝視著緩緩跪下的小孩,淡冷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跪在地上的小孩抬眼,眼神很淡,沒有絲毫的畏懼,淡漠地回道:「回稟大王,小民複姓司徒,名念安。」
「司徒念安?恩,好名字!你們這是欲要趕往何處?」司徒念安沉聲回道:「他鄉。」
大王目光流轉,「嗯?他鄉?」
「是的,他鄉。」大王疑惑地看向遠方,悠悠地問道:「你家在哪?」
司徒念安雙眸黯然,「回稟大王,小民無家。」
大王眯起冷厲的鷹目:「恩?」司徒念安毫不畏懼抬目直視著大王,繼而又言道:「回稟大王,如今天下戰亂,小民的家已經成了戰場,小民何來的家?」司徒念安說完,面上浮起一絲似有若無的恨意,只是瞬間,便被他輕巧地掩藏了起來。
大王將其盡收眼內,嘴角微揚,沉默了片刻,言道:「那去大汗國吧,那裡是塊樂土。」
司徒念安看了一眼馬背上的大王,沉默了片會兒,扯起嘴角一抹輕笑:「戰爭中,何處堪稱為樂土?」
將衛聞言,大喝道:「大膽!……」
大王冷目一掃,打斷了將衛的話,冷然地說道:「孤,念你少不更事,今日便不與你計較。」微微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言道:「戰爭是天下大事,又豈能是你一個孩子可以明白的!」大王話音一落,司徒念安溫怒地介面,言道:「大王,您錯了!大王說小民少不更事?小民如今是家破人亡,受盡這顛沛流離之苦,又豈能再有年少的天真?大王所說的天下大事不就是讓更多的人背井離鄉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嗎?」
「啪」的一聲,在空氣中慢慢散開,小孩嘴角溢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