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日之後

孟神婆的眼神一動，語氣變得有些諂媚：「這位……這位主顧是想做什麼，先說好，殺人放火可不幹。」

沈曉晴勾唇一笑，十兩銀子早已經超出了她干這事兒的普通報酬，她這銀子一到位，就明明白白的，看來孟神婆這事也沒少做。

「殺人放火也用不著你，我要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三日後去百家村沈家，告訴沈老頭，他身體不舒服全是因為沈老三身體康復，沈老三恢復越好，他的身體就越差，如果不分家划走戶籍劃清關係，那他很快就會……」

沈曉晴壓低了聲音，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孟神婆連連點頭，暗道這個容易。

沈曉晴點點頭，從懷裡取出包裹嚴實的銀子，摸出五兩，放到了桌子上。

銀子閃著光亮，讓孟神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先給你五兩，事成了之後再給你剩下的錢。」

孟神婆抬眼看了看她懷裡露出一半的白花花的銀子，心裡有了底兒，點點頭應了下來

沈曉晴走到了藥鋪門口，才回味過來剛剛做的那件事，實在是太心疼了，十兩銀子到手還沒有捂熱就給出去了，不過，這錢也算用在刀刃上，她不能省。

「晴兒，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王氏攬過沈曉晴，擔心的上上下下的檢查，絲毫不問她到底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錢。

沈曉晴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來幾塊何首烏，這幾塊是她剛剛從空間里挑出來的。

昨天她把筐子之外的何首烏全都放了進去，這一晚上沒見，何首烏似乎都大了不少，沈曉晴掂了掂手裡的重量，估摸著有筐子里的一半。

「李大夫，這些何首烏你看能賣多少？」

李大夫瞪圓了眼睛，這咋出去了一趟，不拿回來這麼多，而且看品相，還要比剛剛的那一筐，好上不少。

只是他心底雖有疑慮，也不好現在問出來，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

李大夫捋著鬍鬚，招呼夥計從賬房支出五兩銀子。

沈曉晴接過五兩銀子，便拉著有些呆愣的沈老三和王氏回去。

一路上，王氏和沈老三都不斷的問著沈曉晴這件事兒，直誇她長大了，雖然和沈氏夫婦在一起，讓她感受到了無私的親情，但這讓沈曉晴一個成年人很難過。

沈曉晴捏著手心裡越來越少的銀子，心裡算著賬，回去的路上路過糕點店，花了半兩銀子，買了些糕點和米糧作為謝禮，沈曉晴要提前做好里正的工作，到時候順利分家。

剩下的銀子沈曉晴只買了三日的嚼用，因為三日之後，她有信心直接分家，買的多了，很容易被李氏打秋風，所以他們走到牛車面前，就只剩下了四兩二錢銀子，看著少了一塊兒的銀子角，沈曉晴捂著心口嘆了口氣。

三人坐著牛車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又到了做晚飯的時候，沈曉晴先抱著裝著嚼用的包裹，藏到了房子附近的地方，這才和夫妻二人一起回家。

可還沒進家門，沈曉晴便遠遠的看見李氏叉著腰，怒氣沖沖的站在家門口。

王氏心裡一咯噔，有些擔憂的看了沈曉晴一眼。

沈曉晴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兒，只要李氏敢對他們大吼大叫，就拿出沈老三的醫藥費這事兒說事。

王氏這才定了心神，扶著一瘸一拐的沈老三走回去。

沈老三這頭是包著的，身體也是到處纏著的布條，看上去受傷極重，這也是沈曉晴特意拜託李大夫做的。

因此，李氏剛開口準備罵沈老三，卻愣住了。

沈曉晴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往裡走，將沈老三送回屋子裡，李氏愣是沒說一句話。

沈曉晴知道她憋著勁兒。

等著他們娘倆把沈老三送回屋子，李氏才開始破口大罵，「天殺的，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天天被兒子和兒媳婦搓磨，我這條老命啊，還要不要了！」

「早上去趕集，下午才回來，一天天就知道偷懶，天天掙的錢也不交給公中，就守著一個不能動的張嘴的玩意兒，這個家怎麼過啊！」

李氏一拍大腿，直接坐到了地上，哭喊起來倒是頗有節奏。

王氏想出門把早上買東西的錢交給李氏，可沈曉晴拉了拉她的袖子，搖了搖頭。

「娘，你先做飯，別管她。」

沈曉晴敢肯定，只要王氏一出去，這李氏不鬧到各家都不吃飯過來看熱鬧，絕對不罷休。

所以說要吵架還是得先吃飽飯。

王氏想要說什麼，卻只能點點頭，進到廚房做飯了。

沈曉晴站在門口，透過破敗的窗子往外看，李氏的吼聲並沒有叫過來多少人，這個點大家都在吃飯。

「娘，這地上涼，你坐在這兒幹什麼！」

沈曉晴眼角瞥見緊挨著沈老三家的屋子的隔壁的那間房子，出來一走出來一個男人，這男人與沈家的氣質極為不符，穿著一身如青色長袍，走路還點著步子，手背在身後一股子書生氣息，這是誰？

沈曉晴在腦海中仔細搜索，才想起來，這人好像就是沈家沒有見面的那個沈老四，她對沈老四的印象仍然是會讀書，家裡媳婦和兒子。光吃不做的印象。

只是沈曉晴覺得奇怪，沈老四這麼多年讀書卻沒有什麼進展，仍然是停留在童生的階段，但是家裡還是要年年都給他準備銀子考秀才，這錢也是從公中拿。

不過雖然是從公中，可羊毛出在羊身上，真正出銀子的，可他們沈三房。

一想到這兒，沈曉晴就對她就沒有什麼好感了。

「兒啊，娘沒讀過書，不知道百善以什麼為先，你快和娘說一說！」

李氏被沈老四拉起來，沈老四不喜歡她這樣的撒潑，那她就換一種方式，她記得之前老四經常念叨的一句是什麼來著？

「這百善自然以孝為先，是千古傳下來的東西啊，怎麼。這有誰敢不遵循？」

沈老四瞪了瞪眼睛，和李氏唱起來雙簧。

「哎，娘咋就生了個你三哥這樣的兒子，整天好吃懶做，什麼都不幹，只不過一點小傷，就這麼些天不幹活，這是老爺的做派啊，誰家沒有個小病小災的，怎麼就他金貴！」

李氏只是乾嚎，沈曉晴看得清楚，一點兒眼淚都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