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孕檢
見他們聊得興起，他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根本無從插話，柱在那裡多少有點尷尬。
往四周掃了一眼，他靠到顧安然耳邊低聲說：「我去那邊看看，聊完了過去找我，記住了，別太久。」
顧安然微笑著向Yvan點了下頭，然後看向莫俊卿示意的地方，輕聲道：「好。」
就算他不特意強調時間，顧安然也不會聊很久，畢竟Yvan是今天的主角，得要掌控全程，哪有那麼多時間跟她在這裡聊天呢。
莫俊卿離開后，Yvan戲謔地問了一句，「那位英俊的先生是你的丈夫么？」
顧安然輕笑道：「是的。」
「你們看起來很恩愛。」
顧安然微怔，隨後微笑著將目光放在那邊的莫俊卿身上，柔聲道：「是啊，我很愛他。」
可惜，恩愛是兩個人的事，他們之間……只有她很愛他。
藝術家的心思都比較細膩，Yvan似乎能察覺到她臉上的笑帶了絲不易發現的憂傷。
他下意識往莫俊卿身上看了一眼，溫和地說：「願你們能一直幸福。」
「謝謝您。」
莫俊卿正在畫廊上展示的畫作，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向來是個能輕易得到別人關注的人，即便身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張俊美到讓女人尖叫的臉，再加上一身考究昂貴的衣飾，走過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駐足多看上兩眼。
如果有足夠大膽的女人，可能還會……
「先生，一個人么？」
莫俊卿淡漠地瞥了眼朝他走來的，衣著性感的女人，淡聲道：「不是。」
性感女人試探著問：「是在等女朋友么？」
好不容易看到這樣的極品，可別又是個有主的。
男人的目光涼涼落到遠處的顧安然身上，「不是。」
他是在等老婆。
性感女子一下激動了。
沒有女朋友，看年紀還那麼年輕應該還沒結婚，有戲！有戲！
這邊，顧安然在性感女人湊上去的時候，她便發現了。
她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跟隨著他。
Yvan也看到了畫廊那邊的情況，微笑著說：「去找你的丈夫吧，他看起來很寂寞。」
顧安然點頭應好，禮貌道別。
剛走到畫廊上，顧安然便聽到那位性感女人充滿撩撥的話，「威爾酒店，708號房，等你。」
說完，那女人給莫俊卿塞了一張名片，還順便拋了個眉眼，才踏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走了。
顧安然蹙眉，凝著莫俊卿沒有說話。
莫俊卿看到她的神色，低笑一聲，順手將名片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怎麼，吃醋了？」
顧安然斂眸，沒有否認。
其實那麼多年來，對於這些事她都見怪不怪了，但是要真正不去在意，還是很難。
心中微微嘆息，顧安然提步往前走，將目光放到畫作上。
莫俊卿凝著她的側臉，突然道：「放心，我會遵守承諾的，不會隨便給你一片青青草原。」
他既然開了話茬，顧安然索性頓住腳步，轉過身看他，「如果沒有那些條約，你會碰那些女人么？」
莫俊卿挑眉，略感不滿地說：「你確定要問我這個問題？」
顧安然表情異常認真地看著他，「對，我想知道。」
出口成殤，他殘忍道：「女人只是玩物，除了附庸價值，不存在任何意義。」
雖然他沒玩過女人，但在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
顧安然臉色微白，不死心地又問：「那我呢，在你心裡也只是玩物么？」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但顧安然卻看懂了。
真是自取其辱，傻子。
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愛么？
她低頭笑了笑，神情很淡，「你挺厲害的，自制力那麼強，為了遵守承諾，竟然連這種事都可以自控的那麼好。」
這樣的人，讓人放心的同時，何嘗不會讓人覺得可怕呢。
一個自制力強大而且無情的男人，實在讓她覺得恐慌。
第一次，她第一次生出一種念頭——
也許，她真的不該喜歡這樣的人。
他沒有心，如果沒有條約束縛著，她現在頭上可能已經綠的看不出其他顏色了。
莫俊卿目光幽深地盯著她，「你在諷刺我？」
顧安然搖搖頭，笑道：「不，我是在誇你。」
真的，這個世界能一直控制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不多了。
至於夏依依，他只是沒控制住自己的心……
而結婚那麼多年，他對她唯一的好，可能只剩誠實了，說謊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基本上都是懶得理她，敷衍她說很忙才說謊的。
顧安然自嘲的笑笑，也許她是真的很沒有魅力，如果是夏依依……
她知道他有喜歡人的能力，因為她曾經見過他愛別人的樣子，他只是，不愛她。
她可以勉強他和自己結婚，卻勉強不了他愛自己。
看著她自嘲又帶點苦澀的笑，莫俊卿心中的不爽突然消失了，被另一種煩躁的思緒所佔領。
……
自從那晚之後，兩人的關係總算沒有之前那麼僵了。
彼此好像又回到應有的位置上，說不上很好，但是互不打擾之時也會做一些夫妻間該做的事。
莫俊卿還是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不過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呆著，何況現在還多了肚子里的孩子。
無聊的時候，她時常會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聞著滿園的青青香草味，含笑和腹中的孩子聊聊天。
日子過得平淡，顧安然卻很滿足。
比起其他孕吐嚴重的孕婦，顧安然算是幸運的，因為她基本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但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會失眠，就算勉強睡著了也會做噩夢，好幾次夜深人靜之時，她都大汗淋漓地從睡夢中驚醒。
在莫俊卿上班后，她也曾叫家庭醫生來問過情況，醫生說是她心事過重，太過壓抑造成的，讓她別想太多，有時間也可以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聽了醫生的建議，她適當地減少了在畫室的時間，偶爾到院子里種一下花草，或是練習插花。
至於出去走走，她一個月內除了回一次顧家，基本沒怎麼出門。
她的朋友不多，也知道饒小可最近有事情要忙，所以她很識趣地沒有打擾她，至於唐煦，就更不能找了。
其他人，都是因為顧家千金這個身份才跟她做的朋友，她也懶得做和那些真心不足的人有太多的牽扯。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淡淡地過去了。
一眨眼又到了一月一次孕檢的時候。
孕檢的前一個晚上，她本想提前和莫俊卿說一聲的，但那個晚上，他忙到了很晚才回來。
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最近很容易犯困，因此沒有等到他回來，她便先上床睡了。
第二天醒來，顧安然睜開眼時沒見到莫俊卿，以為他先下去遲早餐了，她起身洗漱完下去，卻沒看到他的身影。
「林叔，俊卿出門了么？」
林叔正在擺放早餐，「是的，先生一早起來，用完早餐就匆匆忙忙趕去公司了。」
顧安然悵然，「這麼早啊。」
用餐的時候，她糾結了一會到底要不要跟他說今天孕檢的事，他看起來很忙，她其實不太想打擾他，但是上次他那麼霸道地強調過，孕檢的時候要告訴他。
要是不跟他說，可能會惹他生氣……
想了好一會，用完早餐后，她還是給他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了，「什麼事？」
莫俊卿淡漠且略帶不耐的聲音，從電話里穿出來。
顧安然怔了下，猶豫了一下，緩聲道：「你在忙么？」
電話那邊似乎沒什麼耐心跟她多說，聲音有些急躁，「對，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