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幫忙
與此同時，二房的院子里也炸了鍋。
「你說什麼？七王爺要迎娶佟絲綰，這怎麼可能？」佟二嬸驚得猛地從紅木椅上站了起來。
「這哪兒有假？當時我和爹爹都在場，七王爺那態度，像是非她不娶了。」說到這裡，佟玉梨難掩心中的酸澀，撲到佟二嬸的懷裡，嚶嚶啜泣道，「娘親，若是佟絲綰又成了七王妃，那我們二房更是比不上大房了。」
這話說的正好扎在了佟二嬸的心窩子上。
他們佟家兩房，大房總是穩壓他們一頭。先是朝廷上只有佟父在朝為官，再是佟母的出身比她要好，平時妯娌兩個出去，佟母都是被人圍著誇讚的，而她則是被人遺忘的那一個……
她又怎麼能夠容許自己的女兒再矮她女兒一頭！
想到這裡，佟二嬸輕撫佟玉梨的後背，目光漸漸陰鷙。
「放心吧，娘親絕對不會容許佟絲綰的身份再越過你。」
……
次日一早，佟二嬸便提著一個食盒來到了前院。
佟父佟母聞聲趕來，不等她開口，佟二嬸便揚著笑臉迎了上來。
她猜到佟二嬸此番過來必定是有事相求，果然下一刻，佟二嬸便開了口。
「大哥大嫂，是這樣的，我有一個遠房侄兒，如今赴京趕考，來投奔我們二房。我便想著我家二爺沒什麼大本事，倒是大伯在朝為官，見識頗多，便想著讓我那侄兒跟在大哥身邊，也好學習一二。」
她這番話說的極為誠懇，態度也是不同尋常的謙卑，倒像是真的來尋求幫助似的。
佟父皺著眉，沒有搭茬。
佟母見狀，便上前一步，說道：「可我家老爺平日事忙，怕是教不了什麼，平白耽誤了後生的前途。」
佟二嬸一聽，急忙道：「那也比跟在我家那位身邊強，他倒也不需要你們操心什麼，只需要讓他跟著便行了。」
見佟父佟母仍舊遲疑，佟二嬸暗自咬牙，帕子一捏，忽然落下淚來。
「大哥，大嫂，你們如今不肯幫忙，是不是還介意我家玉梨這些天來冒犯綰綰的事？玉梨做錯了事我知道，我和她爹昨夜也罰她跪了一宿，玉梨身子弱，今早暈了過去……」
想起今早出門的確在二房門口遇到了一名被下人領著的大夫，佟父的神情松泛了幾分，內心也軟了下來。
「那些女孩兒間的小摩擦，我們怎麼會放在心上，弟妹快別哭了，這事我答應了便是。」
佟二嬸這才破涕為笑，將食盒端上桌來，打開蓋子，露出裡面一碟子紅豆棗泥糕來。
「那便謝謝大哥大嫂了，這是我親手做的紅豆棗泥糕，給大哥大嫂開開胃。家中還有事，我便不多留了。」
眼見著佟二嬸逐漸消失在視線里，佟父忽然感覺腰間一疼。
扭頭望去，卻對上了佟母不滿的目光，佟父心中一突，暗道不妙。
「你對他們倒是好心，這是忘了昨天佟玉梨和你那好弟弟如何逼迫綰綰了？」佟母瞪著佟父，冷聲問道。
佟父倒也沒覺得不妥：「不過是一個小忙，幫幫倒也無妨，親戚之間，倒也不必這般斤斤計較。」
佟母聞言怒極，冷笑幾聲，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來到前院的佟絲綰打斷了。
「爹爹娘親背著我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呢？」
眼見一襲輕紗裊裊婷婷的飄來，落在自己面前，佟母看著女兒嬌俏的臉龐，終究是把傷人的話咽了下去。
佟絲綰看到桌上的食籃，問道：「這是什麼？」
「問你爹去。」佟母沒好氣的說。
面對女兒，佟父想起這段時間她受的委屈，只覺得十分歉疚。
他清了清嗓子，頗為不自然的說道：「綰綰可有想要的吃食？爹爹朝中還有些事情，一會兒回來給你帶上些。」
佟絲綰便毫不客氣的報上了幾樣自己想了很久的零嘴兒。
見佟父要走，佟母也只是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他。
佟父心知佟母此時對他頗有微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待佟父走了以後，佟絲綰走到佟母身後，輕輕的替她敲打起酸痛的肩膀來。
「娘親，爹爹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呀？」
一提起這事兒，佟母便沒有好氣。
「你二嬸方才過來，說是家裡有個遠房侄兒過來投奔，想要讓他跟在你父親身邊，也好讓你父親照料一二。真不知道他們二房是哪兒來的臉，昨日還在對你步步緊逼，今日便又舔著臉來找人辦事。」佟母越說越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佟絲綰聞言，笑著安撫道：「娘親彆氣，身體是自個兒的，氣壞了可不值當，爹爹的性子娘親又不是不知道，對人最是容易心軟了，否則當初娘親怎麼會願意嫁給爹爹？」
提起佟父的性子，佟母又是喜又是愁的。
佟絲綰見狀，再次開口道：「對於二房的所作所為，女兒相信爹爹也是心中有數的，不過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這才沒有跟他們清算。」
提起佟老夫人，佟母眉頭緊皺。
「你祖母她……」
佟絲綰立刻就看出佟母心中所想。
說來也怪，佟父和佟二叔一母同胞，可佟老夫人不知為何就是偏心佟二叔，對兩人的態度天差地別，連帶著佟母也十分看不上。
她上前將雙手放在佟母的肩上，輕輕摟住佟母，柔聲安慰道：「想來是祖母偏愛幼子，再加上堂弟一直承歡膝下，所以祖母偏寵一些吧。待娘親和爹爹再給祖母添一個大胖孫子，祖母的態度能好轉也未可知。」
聽到佟絲綰的這番話，佟母嗔怒的看了她一眼。
「說什麼呢？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日生孩子的話掛在嘴邊，也不嫌害臊。」
佟絲綰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嬉笑著說道：「我這不是一個人太過孤單嗎？娘親可得加把油，早日給我添個弟弟作伴才好。」
只有他們大房有了男丁，才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撼動。
想到這裡，佟絲綰斂下眼底的情緒，臉上重新洋溢起笑容，又在母親身邊撒起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