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劍客的基本素養

林清看著老邢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當即問道：「驗屍是什麼情況？」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老邢暢所欲言，不用顧及葉千尋等人。

老邢何等聰明，馬上老老實實地答道：「我已經粗略檢查過了這死者的屍體，從屍體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來看，死者大概是昨晚亥時左右遇害，死者身上一共有四個傷口，均為利器所傷，有三個都不是致命傷，致命傷在胸口上，被人用利器穿胸而過。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造成死者身上傷口似乎是一種特殊的兵器，而不是普通的劍。」

林清將沐羽的佩劍「唰」地一下再次拔了出來，然後展示給老邢看，並問道：「你看是不是這把劍？」

老邢仔細端詳了一下沐羽的佩劍，突然激動起來：「沒錯，就是這把劍！」

葉千尋一直好奇，為何林清和老邢都一口咬定，殺死胡老三的兇器就是沐羽的佩劍。不禁上前看了一眼，他這才注意到，沐羽的佩劍雖然是劍的形狀，但是劍刃兩邊卻是細細的鋸齒，而且劍身上粗下細，整把劍看起來就像鳥的羽毛一樣。

「咦，竟然還有這麼奇怪的兵刃！」葉千尋不禁嘀咕了一聲。

沐羽卻一臉自豪道：「那是你見識少，我這把劍叫做『青羽劍』，就是仿造鳥的羽毛而打造的，劍刃帶齒，給敵人造成的傷害更大，給我鑄劍的大師，這一輩子可就只給我鍛造了這把劍。」

葉千尋恍然大悟，馬上又上前察看了一下胡老三的屍體，果然看到那些傷口皮肉外翻，猶如被帶有鋸齒的鋸子劃過一樣。

葉千尋一轉身，把手對林清一伸：「給我看看！」

林清把劍遞了過去，這時沐羽也圍了上來，葉千尋手裡握著沐羽的劍，然後和胡老三身上的傷口微微一比對，果然傷口非常吻合，他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對沐羽說道：「沐姑娘，看來你這把劍還真是兇器啊！」

沐羽頓時面色凝重，緊咬薄唇，一臉迷茫道：「這倒是奇怪了！」

林清這時開口問道：「沐姑娘，昨晚亥時左右，你在哪裡？」

沐羽想了想，然後答道：「我當然在東升客棧里睡覺了。」

「可有人證明？」林清追問道。

沐羽卻俏臉一紅，微微惱怒道：「我一個人睡覺怎麼會有人證明？」顯然她誤會林清的意思了。

葉千尋馬上提示道：「就是比如你睡覺之前，有沒有店裡的夥計見過你或者你見過其他人。」

沐羽想都沒想便沒好氣道：「沒有！」

林清繼續質問道：「那你這把劍有沒有遺失過或者借給別人用過？」

沐羽馬上搖了搖頭道：「沒有，身為一名劍客，我是劍不離身的，怎麼可能會遺失或者借人？」

葉千尋不放心地追問道：「難道這把劍你一直都是帶在身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沐羽非常篤定道：「當然，你是在質疑我的記憶力嗎？」

「可是我記得剛才在東升客棧的時候，你從樓上跳下來，明明就是沒有拿著這把劍，後來才去取得吧？」葉千尋似笑非笑道。

「咦……」沐羽瞬間被打臉，兀自強撐道，「那……那只是個意外！」

「那有沒有可能你的劍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過，然後對方用這把劍殺了人，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還了回來？」葉千尋又提出一個假設。

「不可能！」沐羽卻斷然否決道。

「為什麼？」

「作為一名劍客，沒有人可以從我身上偷走東西的，尤其是我的佩劍！」沐羽自信地說道。

「你確定？」葉千尋兀自不放心地道。

「當然！」沐羽依舊很自信，隨即反問道，「你這是在質疑我對周圍事物的警覺能力嗎？」

「江湖險惡，如果對方使用了迷香之類的藥物，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迷暈，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葉千尋又說出一種可能。

「那也不可能，作為一名劍客，我是不會輕易中了別人的迷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沐羽還是斷然否決。

葉千尋不禁頭痛起來，不知道這丫頭的蜜汁自信從哪裡來的，但他知道不能再繼續問了，要不然恐怕自己就要被踹飛了。

「那就奇怪了，你說這把劍從沒有離身，而你昨晚又待在客棧里，那為何這把劍卻跑到這裡殺了胡老三呢？」鐵無私抱怨道，「莫非這把劍成精了不成？」

沐羽也是心緒煩亂，氣呼呼道：「我怎麼會知道，我要是知道，還要你們這群狗……官老爺幹什麼？」

鐵無私冷哼了一聲道：「所以你分明就是在撒謊，我看兇手就是你。」

「你胡說八道，我和這個胡老三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他？」沐羽爭辯道。

「嘿嘿！」鐵無私冷笑道，「哪裡無怨無仇了，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上天才把胡老三痛扁了一頓，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作惡的，讓本大俠看到了，自然要教訓一番。」沐羽理直氣壯道。

葉千尋心中瞭然，看來這胡老三前幾日偷人東西的時候，被沐羽給抓了個現行。

「所以你昨晚見他又鬼鬼祟祟，便悄悄跟蹤，結果發現他死性不改，被你教訓了不長記性，還來偷人東西，你一怒之下就將他殺了。」鐵無私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越說越有道理。

「你……」沐羽一時語塞，殺人兇器是她的佩劍，她又具有殺人動機，最糟糕的是她還沒有時間證人，沐羽一時之間竟然無力反駁。

鐵無私更加得意，繼續分析起來：「殺了人之後，你便匆忙逃走，你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你卻沒有想到，我們京兆府有本——神——捕在，馬上就讓你原形畢露了。」

沐羽俏臉因為憤怒漲的通紅，怒氣沖沖道：「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這個人不是我殺的，殺他這麼一個小毛賊，我都不會用劍，一腳就能把他給踹死。」

「喲，這麼厲害的嗎？」鐵無私一臉嘲諷。

沐羽大怒：「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試試？」說著就要出腳。

一邊的老邢早就已經嚇得一身冷汗了，心中暗想，乖乖，自己當仵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犯罪嫌疑人這麼囂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