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祖母
馬車行駛到一處頗有氣勢的府邸前,大開的朱漆大門上方懸著「將軍府」的匾額,門前站著一眾人來,為首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陽光下那滿頭銀絲熠熠生輝。
「吁~」
「娘,兒臣回來了」大將軍匆忙下馬車直奔而去。
「臭小子,這麼大了還莽莽撞撞」將軍老夫人嗔怪到,面容卻盡顯幸福。
然而這拉著大將軍手的將軍老夫人在看到蘇洛之後,果斷放下,轉牽兒媳婦的手笑吟吟著,徒留一旁舉著手的大將軍尷尬的笑著,沒辦法年輕時候老人家一直想要生個女兒,奈何全是男的,因此老人家十分的重女輕男,這些年來,林奕征也早就習慣了,轉頭便和一眾親戚交談著。
「煙兒呢?」拉著蘇洛手的老人家連忙向車后望去。
彼時的明歌早已醒來,只是這眾目睽睽之下如何瞞天過海?四處張望下看到馬車門口掛著斗笠面紗,明歌知道定是小姐留下的。
「南煙拜見祖母」好在小姐已有多年未回過尚京,想來沒人會認出她是假的,更何況還有這斗笠面紗。
「煙兒,出落著亭亭玉立的,有你娘的風采,可你這斗笠面紗…」
「祖母,途中小感風寒,擔心冒犯到您」
「哎,這樣的話,快快進屋,咱們屋裡說」祖母忙擋住周圍打量明歌的目光。
只一眼,蘇洛便認出是明歌,瞬間明了,這煙兒定是偷偷出去了,急忙配合著離開。
大廳之內,眾人寒暄一番,話題卻總是離不開林南煙。
「過不了多久,咱們的煙兒可就要及笄了,弟妹可有婚配」
「對呀,對呀,可得好好挑選的」
「邊關之地怎能比上這繁榮尚京城呀!」
「………………」
蘇洛微笑著一一答到,可是這些親戚卻並未見好就收,接下來的問題反而愈演愈烈,蘇洛已有微微不滿。
「好了好了,現在邊關和平,這次吾兒回來也是要住上一段時間的,有什麼事改日再議,來人,先帶將軍一家接風洗塵」將軍老夫人發話,一眾人只好作罷。
後院屋內。
「抱歉,夫人,小姐我沒看住,請夫人責罰」明歌一襲淺紫百褶裙,彎腰請示著。
「明歌,這不能怪你,你看不住煙兒的,等著,等著她自己找回來,這期間你還得戴上面紗扮作煙兒」蘇洛無奈道。
「可是這晚宴…」
「放心,煙兒雖貪玩,但也不是毫無分寸之人,」不過她要想進來確實也是不易。
「來人,吩咐下去,一會兒若有人報將軍名諱,放進來並帶來後院」
「侍衛大哥,我都說了我是大將軍的人,不是賣菜的,看到這令牌沒?快讓我進去」
「令牌?可是大將軍的人早在之前就都進去了,要我看你這令牌也是假的,來人拿下」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動…」
吱呀,朱漆大門打開出來一護衛。
「住手,放她進來」
「哼,你個沒眼力見的愣頭青」林南煙甩開壓著她的侍衛,回頭向那個一臉不安的侍衛做了個鬼臉,便大搖大擺的走進將軍府,那步伐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得意。
快要接近後院的林南煙遠遠的便看見亭子里母親大人,慌忙轉身離開,不巧還是被發現了。
「林—南—煙」
「娘~」從小到大隻有她犯錯了娘就會連名帶姓的叫她,她知道沒有一場「腥風暴雨」是不能善終了,忙手提耳朵認錯到。
「我錯了,娘~」林南煙眨了眨眼,靈動的雙眸瞬間染上一層水霧,可憐兮兮的認錯著。
「我看你早就樂不思蜀了…」看慣了這場面的蘇洛不為所動。
「哎呀,我說兒媳婦就不要責怪我的乖孫兒了,她就是出去玩一會兒,做不得訓斥」祖母適時出現出聲袒護到。
「祖母,給祖母請安,南煙可想您了」救星來了,林南煙連忙抱住祖母。
「娘,您不能太慣著她,今天擅自離開,明天又擅自決定,尚京可不比臨安城,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有我將軍老夫人在,誰敢傷我的乖孫女兒,兒媳婦多慮了,況且你看煙兒這打扮,我要不是聽你訓斥,我都沒認出來」
「娘~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嘛,給次機會嘛」嘿嘿,下次還敢。
「今天就是你祖母在,給你次機會。」蘇洛無奈放過林南煙。
「好好好~」
「煙兒,你快快梳洗一下,你祖母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老將軍夫人忙牽著林南煙走向林南煙住所。
「煙兒,你要記住尚京不比臨安城,你可處處都要小心謹慎著,尚京城的平和只是表面,不過你要是真想做什麼,也大可放手去做,一切有你祖母給你撐腰…」祖母一路上語重心長。
聽著祖母的一番話,林南煙的心中流淌著絲絲暖意,自己自從6歲之後就一直不在祖母身邊,可是祖母對她的寵愛卻從未變淡。看著祖母那滿頭銀絲,林南煙心中又禁不住的冒出絲絲悲涼。
「祖母,這次我會多待上一段時間的,好好陪陪祖母」
「哎,哈哈,好」祖母聽聞便知沒白疼,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一路上多是歡聲笑語。
六王府
「稟告王爺,小的在城門處得知,鎮遠大將軍一家,還有…還有九皇子也歸國了…」
「九弟?質子時間到了?」段佑低頭算了下疑惑到。「雖是今年,可他也應是下月才能歸國,這提前這麼長一段時間,西越也放行了?」
「爺,您有所不知,這九皇子已在西越已有了家室」
家室?看來西越國還是這麼不安分。真當現在的祁國還是當年那樣?
「這些事五哥知道嗎?」六皇子其實一直不贊同五哥對於那個位置的態度,他因生母早逝轉由齊貴妃扶養,而齊貴妃這個人城府頗深,無依無靠的他小小年紀就經歷了爾虞我詐,好在那些年他還有這個待他如胞弟一般的五哥庇護,否則他想他應該也早隨生母而去了。思及他生母之死,他一直懷有疑惑,要知道當年他的母親身體安康且享有盛寵的,怎會意外暴斃?只可惜這些年來,都無從查證,因此他始終認為只有無上的權利,才能尋得他想要的真相,更何況就這身血脈就無法置身其外。
「走,備馬。本王要去五哥府上」看來他還是得再次勸一勸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