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憑什麼
「我又不是撿回來的，憑什麼！」
接個人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沈熙瑜進了家門，行李箱一扔就衝到了二樓。
「你二哥在樓下了？」
袁靜最後今天沒化妝，換上了最普通款的家居服，一副賢妻良母的裝束。
「媽！」沈熙瑜氣急，「他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你親生的了！」
「小熙，別鬧脾氣，你二哥一年籠統在家也待不了兩天。」
說起沈沐北，袁靜也是覺得頭疼。
和沈沐南不一樣，沈沐南性子沉穩，就算不高興，也不會表現得太過火。
可沈沐北......
袁靜看著哭得狼狽的女兒，無奈按了按發脹的眉心繼續安撫著：「小熙你就忍忍吧，要不你這兩天別回來了，約朋友去哪玩幾天？」
「這是他家，我只是個外人，他一回來我就得給他讓路，你們都是他的親爸媽！」
「那其實倒也不必。」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沈沐北站在外面過道，似笑非笑地看向裡面：「你走了，我上哪再去找個這麼聽話的小保姆？」
「沐北啊，你回來了？餓嗎？要不要叫廚房做點什麼吃的？」
「我倒是還行，主要是你女兒可能餓了，要不你問問她？」畢竟那箱子石頭還挺沉的。「哎，沒意思，真沒意思。」
懶得再看袁靜那張對著自己萬年不變只會堆笑的臉，沈沐北徑自回了房間。
好不容易把沈熙瑜安撫好后，傍晚，沈沐南和沈詢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哥。」
在沈沐南面前，沈沐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上去搭住了他的肩膀說起最近發生的事，而把一旁的沈詢直接當成了空氣。
父子三人誰都不跟誰搭腔，冷著場面，只有袁靜笑著勸了這個勸那個。
「老沈啊，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別總沉著臉，多說說話。」
「來，沐南沐北，你們多吃點，看在外面這麼久都瘦了。」
「您聽說過心寬體胖這個詞兒么？」沈沐北放下筷子看向她。
「聽、聽過。」
她不怕沈沐北冷著臉，就怕他開口，想到一開口准沒好話，袁靜的眉心就直抽抽地跳。
「我覺得，我回來看見你和沈熙瑜，大概才會瘦吧？」
「沈沐北。」沈詢冷下臉，想說什麼，到最後看著兒子一副不羈的表情，嘆了口氣，「你和沐南也不小了，什麼時候收收心，回公司幫我吧。」
沈沐南低下頭沒作聲，沈沐北剛想說什麼，就被人在桌下踹了一腳，隨後也閉了嘴。
「難道你們真的想這麼混過一輩子？沈沐北就算了，你喜歡娛樂圈，我也不說你什麼，混就混吧。可是沈沐南，你這個當哥哥的，自己家公司不來接手，非要去給別人打工？你給弟弟做個好榜樣不行嗎？」
圈裡的都知道，沈家兩個少爺放著自家偌大的家業不要，畢業之後非得出門學著白手起家。
沈沐北的顏值無人能及，但憑藉著那張毒舌，愣是在娛樂圈混了個半溫不火，畢竟是個不高興了連自家粉絲都能被他懟到哭起來的人物。
而沈沐南，彷彿沒遺傳到沈詢的基因一樣，畢業之後進了一家外企，好幾年下來，也就混到了一個副總經理的位置上。
「抱歉，榜樣這個，我是跟您學的。」
不愧是親兄弟，沈沐南淡淡一句話，堵回了沈詢的說教。
晚飯過後。
沈沐北摟著他哥回了房間，不知道嘀咕什麼去了
沈詢靠在書房椅子上，當袁靜端著茶杯進來時，他才起身說了一句：「今晚我要加班，你早點休息。」
「孩子們都大了，到時候會明白你苦心的。」
半晌，袁靜並沒有得到回應，正當她攥緊了手心，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才傳來了沈詢的聲音：「當年，是我錯了，他們恨我也是應該的。」
要不是那一夜的錯誤，阿芙也不會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鬱鬱而終，要是自己能上點心，再及時點，他的小阿黎也不會到現在都渺無音信。
「哦，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當年的事你也是受害者，這些年你的付出我也看在眼裡。孩子們不了解事情經過，所以你也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裡。」
「嗯，我知道。我不會怪他們的。」
沉浸在自責當中的沈詢此刻卻並沒發現背對著他的袁靜眼裡閃過那抹滔天恨意。
*
出去玩了兩天的沈熙瑜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來時，看見四仰八叉躺在客廳沙發看著電視的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你......」
「我什麼？看見我還沒按照你預期那樣滾蛋覺得很驚喜？」嚼著薯片，沈沐北連頭都沒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以後只要不搬家，就每天都將會看見我這張帥氣的臉。」
「你不走了？！」沈熙瑜滿臉不可思議。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要走？」
「可是——」
沈熙瑜沒法反駁。
「可是二哥你不用接通告了嗎？」
「我可是半溫不火十八線的小歌手，接不接通告的，我需要靠接通告吃飯么？」
「好了，沒事別杵在這辣眼睛。」不等她開口，沈沐北就擺了擺手，隨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哦，忘了說，明天你把你房間換到二樓去吧，我不想每天一起來就喪失好心情。」
沈熙瑜：......
想要發飆，可想想沈沐北的操作，她只能委屈地撇撇嘴。
沈沐北不走了，鬱悶的不僅僅是沈熙瑜，還有沈詢。
糟心兒子回來后，就把整幢房子給換了個造型。
好好的客廳請人來改成了工業風不算，樓上白天循環播放著搖滾樂重金屬樂，晚上架子鼓敲得震耳欲聾。
「沈總，您怎麼了？」葉初心看著眼前愈顯憔悴的沈詢，滿臉疑問。
公司運作得好好的，沒倒閉啊？怎麼人就滄桑成這樣了？
「沒什麼，這幾天沒休息好。」
難得，沈詢在辦公室打了個哈欠。
這臉色，何止是沒休息好？怕是半夜家裡鬧鬼了吧？
「下午和海元的黃總有約。」葉初心看了眼計劃表，思忖過後問道：「要不待會我去隔壁給您開間房，您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