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流產
「是,屬下定會轉告香菱,謝宮主給香菱機會。」沐妍知道宮主不會不管香菱,提到嗓子癢的心也慢慢放到了心口的位置,無聲的長長嘆了口氣。
宮主雖然嚴厲,有時甚至讓她們害怕,但卻不是不近人情,想起上面那位主子,真是好很多了。
「起來吧,最近好好待在煙雨樓,這些日子不太平。」
夏陌殤的人已經有所察覺了,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去壽宴,所有行動只能暫緩。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月初一。
午飯後便是傾盆大雨,一時停不下來。雨水滴落屋檐的聲音如此清晰,彷彿要被滴穿一般。
不久,一群侍衛打破了格局,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片刻,已經佔滿院子,頓時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雪初起身向外走去,毓璃為她撐著傘。
還未等她開口。
「卑職奉皇上旨意,請宸妃娘娘到玉舒殿問話。」
為首的侍衛見雪初出來,急忙說道,神情肅穆。
玉舒殿那不是玉夫人的寢殿嗎?這樣的陣勢,讓她心生不好的預感,面上不露聲色。
「走吧。」
眾人浩浩蕩蕩的便離開宸德殿,此時的雨下的更大了些。
來到玉舒殿,陛下正坐於上首,面無表情,目光灼灼的看向雪初。白貴妃站在旁邊,一臉擔憂,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樣子,陛下的妃子也都站在這裡,低著頭一,大氣也不敢出,而早上派過來的安晴和綠琴也在其中。
營造出一副緊張的氛圍,看來真是有事發生。
「臣妾參見陛下。」
「這兩個宮女可是你宮裡的人?」夏陌殤沒有了以往的好語氣,冷冷的問道。
「是。」
她想她猜到了不妙。
「屋裡的粥是你讓她們送過來的?」
夏陌殤的語氣更冷了些,隱隱有了怒氣。
她給玉夫人拿了些珍貴藥材補身體,而今早廚房熬得粥也好喝,聽說玉夫人最近胃口不好,便讓綠琴和安晴一併送來。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節骨眼會有危險,所以才派這兩人過來,因為她們各為其主,不會傻到這個時候下毒。
只是看陛下的神情,眼下也不是她爭辯的時候、
「是。」
夏陌殤站起身子。
「玉夫人喝了你送來的粥,流產了,你作何解釋?」冰冷的聲音比直接發火更讓人膽寒。
但雪初也被驚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玉夫人流產了,這麼一下子一個小生命就沒了,瞬間身體有些發冷,敲敲握緊了手,這是她進宮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讓人心寒害怕的事情,對方竟然真的不擇手段,儘管之前便做好的準備,但這與親身經歷是不可比擬的。
「回陛下,臣妾沒有下毒。」
雙膝跪地,即便這樣的話蒼白無力,但她的聲音依舊堅定,不曾有絲毫慌亂。
她想接下來該會有沒完沒了的盤問,如果找不到可疑的線索,她這個嫌疑犯就會被關起來。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意料。
「既然這樣,那就是這兩奴才要謀害主子。」
他一直看著雪初,他以為她冰雪聰明,定不會陷入這樣的陰謀,但她卻自己送上門來,實在讓他失望,難道就不知道避忌嗎?這樣多此一舉的行為是在自找麻煩。
但他目前依舊要袒護她,此事今早結束的好。
雪初詫異的看著夏陌殤,還未等她回過神,他再次開口了。
「來人,將這兩宮女拉出去斬了。」
節奏會不會太快了,雪初一時有些蒙。
卻嚇壞了跪著的那兩人。
「陛下饒命,奴婢沒有下毒。」
兩人重重的磕著頭,臉上已經因為害怕滿臉淚痕,拚命搖著頭,恐懼都寫在臉上。
而陛下並沒有未此眨一下眼,自始至終只是看著雪初。
他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們,這樣明顯的舉動顯然是在維護雪初,她倆可是她的奴婢,這樣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這是什麼意思,殺了兩女婢息事寧人?即便不怪罪自己,可在別人眼裡不就是坐實了她毒婦的惡名。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侍衛的效率倒是快,片刻,便趕來將安晴和綠琴架住。
兩女嚇得腿都在發軟,面如死灰,可一直未曾說一句話。
「慢著。」她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完了,事情發展的有些奇怪。
眾人不明所以,看向雪初。
「陛下,此事關係到臣妾的聲譽,臣妾懇請陛下將事情查清楚,還臣妾清白。」留下她倆就等於留了一份危險,但雪初相信自己定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夏陌殤,從他剛才不問黑白就先保自己的舉動。
顯然沒人會想到宸妃娘娘會請求陛下徹查此事,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但心裡也隱隱覺得可能這事是有人栽贓陷害的,在座的都是在宮裡呆了些時間的,其中的貓膩又怎會不懂一二。
此時,白貴妃也從旁走到陛下身前,跪下。
「陛下,臣妾也覺得這是不是宸妃妹妹所為,還望陛下明察。」
看了看雪初,眼裡竟是沒有絲毫懷疑,彷彿從始至終都很相信自己一般。
見狀,雪初心裡有絲絲的感動,她們認識沒多久,白貴妃大概是她見過最善良的女子,也是這後宮中的異類。
靜默了一會兒,陛下深深的看了雪初一眼,而後目光落在白貴妃身上,將她扶起。
「既然芯兒這麼說,朕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此事,否則便秉公辦理。」
顯然,雪初的舉動惹怒了他,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雪初自是聽出了話里的意思,她真是給自己製造了份危險,暗自苦笑。
「是,臣妾遵命。」
陛下領著白貴妃離開了,從剛才就未看過自己一眼。
沒人駕著的綠琴和安晴一下子跌到了地上,雪初只是看了一眼,便在毓璃的攙扶下離開了。
兩個時辰后。
「娘娘,綠琴和安晴已經在大堂跪好久了。」
從她們回來后,雪初就沒跟她們說過一句話,而她倆也就這麼默默的跪著。
毓璃像是怕雪初忘記一般,提醒到。
即便知道她們一開始就不是自己的人,但得知她們背叛自己的那一刻,心裡還是有一瞬的難受。
「那便一直跪著。」
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在宮裡並沒有任何勢力,現在的境地便是孤立無援。
「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追查線索。」毓璃好意提醒到,這可是坊主要保護的人,萬一真受了點損傷,她可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