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法事場上心思各異
與他同坐的青年人一身熱情無比的大紅袍子,袍子上遍處是奼紫嫣紅的蘇綉牡丹,比牡丹更艷麗的是他的長相,肌膚如玉,點唇煙霞,額間有一粒小小紅豆似的硃砂紅痣,就算春風十里的這幾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加起來也沒他的一分妖嬈半分美貌。
只是這青年人徒有其表,腦子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聞言差點沒一口茶嗆死,「真的假的?這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這個時候送,這容侯府的大小姐怕不是跟你有仇吧?」
衛璟擺擺手,暗衛立馬影子似的退下了,他涼涼配瞥了眼青年人,青年人癟癟嘴,只管捧著茶杯東看西看了。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有點呆萌的笨頭鵝便是春風十里這個妓院中萬眾矚目的男老鴇花宿眠呢?
良久,見他不說話,花宿眠又忍不住絮叨起來,「唉,這可怎麼辦呢?紫金袈裟到了苦寂手裡,這可不好整了,他可是長生道人的門下,要是沒有這袈裟,你的眼睛可怎麼治?唉唉,話說你這次怎麼打算去偷,可得制定個周全的計劃,別再像上此在安平侯府那樣,非但沒偷到手,還被侯府里的暗器給傷著了。」
他說著偷來偷去的,衛璟眼神更涼了。
花宿眠深知這位同門師兄的秉性,要是真惹著他了可沒什麼好果子吃,遂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了。
衛璟雙眸微眯,眼前忽地浮現出那張總是含著笑意的美人面。
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女,淺淺淡淡的笑著,無懈可擊的偽裝著。
確實是有些趣味。
......
六月初三,是安平侯府先夫人杜飛鸞的三年大忌。
按照宗族禮儀,這日繼夫人要率領一眾子女拜祭磕頭,並觀禮法事,縱使夏錦心裡再如何不樂意,為了維護侯府的面子和自己賢良淑德的名聲,也得硬著頭皮裝出一副沉重悲傷的樣子對著正室夫人的牌位伏低做小。
不過只要想想過了今天,她的掌上嬌女就會一枝獨秀,安平侯府就再也沒有什麼狗屁嫡長女,杜飛鸞那個賤人一世美名也要被她那個笨蛋女兒敗壞光了,她這心裡就舒坦的緊。
祠堂中梵音徐徐,檀香裊裊,有如祖輩魂魄,在此英靈長存。
容溪端然跪於蒲團上,兩手交疊過額,緩慢而鄭重的伏拜下去。
「阿娘,我回來了。」
「我只為報仇而來。」
「我要讓您在天上親眼看著,我是怎樣把那些人一個個拖進無間地獄的,讓他們掙扎,求生,求死,永世不得超生。」
「神若擋我,我就誅神,佛若擋我,我就殺佛。」
「我只要報仇。」
她起身,不露痕迹的掩下眸尾一片血紅的淚光,整個人肅穆而清冷。
老夫人李氏坐在一旁觀禮,臉色始終倨傲不屑,對於杜飛鸞,她向來都是看不過眼的,與其說是厭惡,倒不如說似嫉妒更多一點。
美麗是罪,才氣是罪,她的到來就像是上天降臨在安平侯府的一顆璀璨明珠,所有人都喜歡她,恨不得把她捧上天,完全越過了她這個婆母去!
這樣的媳婦就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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