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擊
「可他把付煜託付給父親照顧,才讓付煜成了父親的弟子,看到了他和他家人們的誠意,你們才答應這門親事。」
郭氏聽了這話,後悔不迭。
「都怨爹娘,以為他會是個好兒郎,可他卻不爭氣。」
秦璃在心裡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可又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娘,付煜和他父親一樣,虛偽,自私,品行並不好。女兒向來是看不起他們那些人的。祖父在世之時,他們百般討好咱們,祖父一離世,他就寫書信來羞辱孩兒。」
「孩兒的尊嚴不容被踐踏,這婚約,必須得解除。」秦璃只見郭氏點了點頭,便加了一句:
「雖然我們秦家與他們付家有點交情,但他這麼做,根本沒顧及我們秦家人的顏面。咱們也就無需給他們台階下。」
說到這裡,秦璃把她在落水之前,所見到的一些事,如實告訴郭氏了。
「……付煜分明和孩兒有婚約,卻在沒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在江邊為那個女子撐傘,摟著那人的細腰,公然示好。這麼做,無疑有傷風化……」
郭氏嚴肅的眼神看向秦璃,問道:
「你一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在江邊與付煜相見?」
秦璃在心裡叫苦,這是原主做的事,可她也得解釋。
「孩兒是去了,可孩兒並未在江邊與付煜爭論,更沒與那個妖艷女子計較。孩兒不願自降身價。」
郭氏輕輕的鬆了口氣。
秦璃道:「再有才的才子,若是德行有失,也是為聖上所不能容忍的。付煜一心想走仕途,不說如何提升自己,只知道一味兒攀附權貴,難免令人看不起。」
說到這裡,秦璃眼神里閃過一絲尷尬,道:
「孩兒若是與他成親,以他那德行,在往後的日子裡能不能好好兒做人,誰也不能保證。到時,恐怕會連累自己,還會累及爹娘。所以孩兒提出解除婚約,也是為了父母,為了咱們秦家著想。」
郭氏會意的道:
「娘知道了。不過璃兒,你是否還記得,那天救了你的那位公子,他長什麼樣兒?爹和娘在你回來的那天,只顧著接你,沒注意看驅車的人。等爹娘想感謝人家時,人家就驅車離開了。想報答那位公子,不知去哪兒尋他……」
秦璃聽了,腦海里浮現起一位白衣男子,那人面冠如玉,五官精緻,看著就是一個很年輕的盛世美男。
在救了她之後,曾問過她,家住何方?
他是講的標準的皇城官話。
雖然知道盛世美男長什麼樣,可她也不敢詳細的說給郭氏聽。要不,會被郭氏訓斥:
你一女兒家,怎能把一男兒瞧的這般仔細?
可是救命恩人留給她的記憶,就是這般深刻。不難猜想,必是原主看那位救命恩人,看的很用心。
秦璃告訴郭氏:「母親,救了孩兒的恩人還很年少,不像是咱們嘉余府人氏……」
「咚、咚。」
卧房門外傳來敲門聲,打斷了秦璃的思緒。
她只聽到郭氏說道:「是墨玉么?小姐醒了,可以端葯來了。」
話語一落下,有兩位身穿淡綠華服的婢女,一前一後的走進了房間。
為首的那位婢女身材瘦削,長著一雙狐狸眼,嘴唇較薄,塗的是血紅色的唇脂。讓秦璃這位穿越人士見了,差點以為是自己看到了狐妖。
「狐妖」婢女端著一碗葯,立在床邊,看著面色慘白的秦璃,一雙狐狸眼裡閃著詭異的光芒,道:
「夫人,婢子來侍奉小姐服藥。」
郭氏冷冷的掃了「狐妖」一眼,拿著勺子盛葯,往唇邊送。
在秦璃的記憶中,郭氏向來都是這樣兒,總要親口嘗嘗湯藥了,才會餵給她服下。
秦璃瞧著墨玉看她的眼神不友善,而且為她送來的勺子,不是清荷從前為她準備的銀勺。加上瀰漫在屋子裡的藥味兒,也夾雜的有一股怪怪的腥味……
這讓秦璃難免心生疑慮,忙掙扎著坐了起來,勸道:
「娘,我來。」
秦璃拿著勺子盛了點葯,又聞到了一陣腥味。
這股腥味,並不是有解表發汗,疏風散寒之功效的那些藥材,所散發出來的味道。而更像是毒藥紫翎膽的味道。
她從前是中西醫雙修的,對於像紫翎膽那類毒藥的味道,自是記得。
她不過是被那妖艷女子推入江水中,受了風寒,才會頭痛、咳嗽的。「狐妖」女給她端來的葯,葯汁的顏色瞧著還正常,卻是加了毒藥的。
而眼前的「狐妖」,正是被付煜給迷的團團轉,對其言聽計從的墨玉。
她所收到的那封書信,也是墨玉轉交給她的。
秦璃拿著勺子盛了點葯,命令道:
「來,墨玉,你先嘗嘗。」
一眼瞥見另一位婢女墨竹頭上的銀簪子,秦璃迅速撥下。
有了這銀簪子,葯里有沒有毒,只試一試,便能知曉。
墨玉眼底惶恐一片,看著秦璃道:「小姐,婢子怎能幫您試藥?婢子只是個下人,使不得,使不得。」
秦璃唇角彎起一抹譏諷,問道:
「是不可,不能,還是不敢?」
墨玉支吾著道:
「小姐,您……」
郭氏在秦璃不讓她試藥時,都有些疑惑了。後來又見秦璃撥下了墨竹的銀簪子,心裡便隱隱明白了,女兒一改往日溫婉之態,必有蹊蹺。
當即從秦璃手裡接過銀簪子,往葯碗里一放。
在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銀簪子變成黑色的了。
「這葯,果然有毒!」
郭氏眼裡閃著嗜血的寒芒,一簪子往墨玉的臉上戳去,咬牙道:
「你怎能做出這種事?說!」
墨玉驚慌失措,躲開了郭氏險些戳到她臉上的銀簪子,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郭氏端著葯碗,對墨竹說道:
「好生餵給她喝,一滴都不能剩。老身倒要看看,誰敢在老身的眼皮子底下,暗害老身的女兒?還有,擱放在廚房裡藥罐,得看緊咯,要把藥渣也留著。好請人來瞧瞧。」
秦璃在心裡感到了慶幸,還好自己發現的及時,讓自己和母親幸免於難。
不過她不想這麼早說出來,加在葯里的毒藥,是哪種毒藥。
「是,夫人。」
墨竹應了聲兒,迅速上前按住墨玉,要灌藥給墨玉喝。
墨玉瞬間嚇的癱軟在地,哭著說道:
「夫人饒命!葯確實是婢子去請胡郎中抓的,也是婢子守著煎的。至於簪子變了色,這事兒,婢子也不知……」
秦璃聽了這話,認為墨玉這樣兒,太自欺欺人。眼裡劃過一絲譏諷,與郭氏交換了個眼色,隨後問墨玉道:
「葯是你去抓的,也是你守在廚房裡煎的。你說不知道,難不成是郎中在葯里做了手腳?胡郎中一向積德行善,從未做過任何有損醫德的事。你這般誣陷他,是何居心?」
郭氏從這葯里有毒一事,也看出了墨玉的人品,對她感到很失望。
只見墨玉不回答,郭氏厲聲道:
「……」
墨玉舌頭打著捲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