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隻老虎
精通於音律？
林楓老臉一紅。
的確，自己是學過笛子，但也僅限於學過而已。
在自己之前那個世界，誰小時候沒被家長強行要求學過幾天樂器啊。
林楓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手。
不過，見豹子精和小妖都一臉期待，甚至連小白都眼巴巴地仰起了狗頭，他頓時來了點興趣。
「既如此，那我就獻醜了。」
「吹得不好，大家多多包涵。」
林楓不是謙虛。
他也沒有謙虛的資本。
閉上眼睛，思索良久，才勉強記起《兩隻老虎》的歌譜。
然後，橫推玉笛，嘗試吹了起來。
一口氣下去，林楓心中一驚。
不知是自己吹奏的技術變高了，還是這千年之戀太過奇妙。
悅耳的笛聲，蔓延開來。
有如春風化雨，滋潤萬物。
林楓大喜！
使出了渾身解數！
嘴上吹奏著旋律，心裡哼唱著歌謠：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
一曲吹罷，畫風大變。
豹子精眉頭深鎖，苦思不解，似是在探尋旋律中隱藏的深意。
小妖若有所悟，眉飛色舞，身體輕輕搖擺，勾勒出一道道誘人的漣漪。
至於小白，歡快地轉著圈圈，一邊「汪汪」叫，一邊追著自己的尾巴咬，好像魔怔了一樣。
就連麒麟神獸，拉磨也拉得更加起勁兒了。
眾人沒有看到。
池塘里，那條大泥鰍緩緩浮出水面、探出了它醜陋的腦袋。
泥鰍頭，一伸一縮，一伸一縮，似是在重複剛剛那段充滿魔力的節奏。
半晌，林楓才弱弱問道：「大家覺得……如何？」
撲通！
豹子精直接跪了下來，抱住林楓的大腿，帶著哭腔道：「得聽先生一曲，雖千萬人吾往矣！」
呃……
林楓趕緊把他扶起，尋思這貨演技真不錯！
那邊，小妖也停止了搖擺，但依舊面色潮紅，眼泛春水。
勾著林楓的手指，含情脈脈道：「公子竟吹奏這種音樂，好壞哦！」
林楓：？？？
我尼瑪吹啥見不得人的東西了嗎？
至於小白，更離譜！
只見它的狗嘴裡，竟吐出了一根象牙！
看見此幕，林楓一陣懵逼。
豹子精則是渾身一凜，撿起象牙端詳半天，感慨道：「先生之音樂，竟使狗嘴中吐出象牙，此乃顛覆日月乾坤之相也！」
顛覆日月乾坤？
小妖聽了，震驚得無以復加。
難道公子竟已跳出了三界五行、不受其約束？
裝！
接著裝！
林楓尋思，這幾人肯定是合起伙來演自己的！
良久，豹子精平復下來，道：「敢問先生，如此驚為天人的旋律，是否配有詞句？」
歌詞？
必須有啊！
林楓看著豹子精和小妖，道：「我告訴你們歌詞，等下我吹、你們唱！」
「好！」
兩人狠狠點頭。
十分鐘后。
林楓再次橫起千年之戀，左右看了看豹子精和小妖，開始了第二次吹奏。
旋律響起。
豹子精和小妖，同時唱了起來：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談戀愛，談戀愛
兩隻都是公的，兩隻都是公的
真變態，真變態
……
籬笆院中，氣氛歡快。
殊不知，危險正在靠近。
此時，陳建南夫婦領著數十名弟子，正朝這邊趕來。
他們，是仙劍宗的精銳之師。
這麼多修仙者同時出動，方圓數十里，群妖退避三舍。
「停！」
到了山腳，陳建南耳朵一動，冷不丁喝了一聲。
眾人立即停了下來。
沈璧珺道：「夫君，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陳建南看著山頂，感慨道：「山上妖氣太盛！這孽障，果然有些道行！」
沈璧珺道：「那怎麼辦？還上不上去？」
陳建南道：「我一人先去探一探，你們且在此處等我。」
沈璧珺一臉擔憂，道：「夫君一個人，是不是太過冒險？」
陳建南沉思片刻，道：「這樣夫人，一刻鐘后，倘若我還未下山，你領著弟子們一起殺上來。」
「嗯！」
沈璧珺道：「你自己小心些！」
陳建南「刷」的一聲，祭出霓虹劍。
一臉倨傲、冷哼道：「我已步入元嬰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怪，還奈何不了我！」
說完，辭別妻女與弟子，孤身一人，朝山上飛速賓士。
月色下，他手中的霓虹劍，隱隱泛出七色彩虹光澤。
美麗！
卻也危險！
……
行至半山腰，陳建南速度驟然變緩。
不是他不想跑快，而是一陣奇怪的靡靡之音，正從山頂襲擊過來。
那旋律，雖然簡單，卻充滿了魔性。
一聽之下，令人氣血翻騰、直欲發狂。
不僅旋律詭異，還有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在為其伴唱。
不，不止兩個聲音！
確切地說，還有一條狗！
總而言之，這一切交織在一起，既讓人恐懼，又令人厭惡。
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生生割掉！
「此妖居然精通音律！」
「倒是小瞧他了！」
無奈，陳建南只能撕下兩片衣角，堵住耳朵。
如此一來，果然舒服了些。
……
到了山頂、籬笆院外。
陳建南又要發狂了。
因為這裡，聲音更大、魔性更強！
雖然堵住了耳朵，但聲音，彷彿無孔不入。
它們順著自己全身的毛孔，向體內瘋狂侵襲著，肆無忌憚。
陳建南只得盤膝坐下，運氣抵擋。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旋律停止下來。
陳建南大喜，猛然睜開眼。
「妖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陳建南握緊霓虹劍，準備飛身而入。
就在此時！
魔性的旋律，再次響起！
「啊……」
陳建南一聲慘叫，直接從半空墜落。
不得不再次運氣，抵擋魔音。
這次的旋律，似乎變了。
變得更加密集、更加聒噪、更加令人發狂！
原來，林楓吹夠了《兩隻老虎》，現在換成了《最炫民族風》！
豹子精、小妖和小白，也扭得相當起勁兒。
就連混濁的池水中，都泛起了一朵朵浪花。
「我你媽……」
「噗……」
陳建南終於還是沒撐住，狂噴一口鮮血。
一口血噴完，他的眼睛，變得血紅血紅。
「欺人太甚！」
「受不了了！」
陳建南亮出霓虹劍。
但卻不是殺敵。
他這是要……橫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