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父瘋了！
「啊？」
聽見張乘風的話，陸以修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師……師父，你說啥？」
「我說，打死我。」
看著張乘風認真的表情，陸以修眼中的光彩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鐵塔般的身軀篩糠般的顫抖起來。
「咚！」
只聽一聲悶響，陸以修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張乘風面前。
「師……師父，徒兒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啊！您……您怎會懷疑徒兒有異心……」
站在後面的凌傾雪也是花容失色，跪下大聲說道。
「師父，陸師弟平時雖然有些頑劣，但是對師父對宗門的確是忠心耿耿的，請師父明鑒！」
「是啊……師父，二師兄就算腦子再不好使，也絕不可能做出弒師這種天地不容，人神共憤的惡事的。」
宋羽飛臉都嚇白了，也慌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師姐，師弟……你們都別說了，我的命都是師父給的！如今師父懷疑我，那我只有一死，來證明我對師父的忠心了！」
陸以修眼含熱淚，顫聲說道：「以後就拜託你們，替我在師父面前敬孝了！」
說完，陸以修朝著張乘風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滿是決絕的抬起右手，作勢就要朝自己的天靈蓋拍下。
「？？？」
面對這種情況，張乘風內心是懵逼的。
我是讓你打死我，怎麼你還自殺上了？
古代人的心理素質，就是差啊……
「行了行了……為師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張乘風連忙攔住陸以修，好說歹說，才勸住了非要以死明志的二徒弟。
「其實師父不是懷疑你們，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才需要你們出手……」
確定了三個徒弟的忠心，張乘風猶豫了一下，乾脆將自己現在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雖然說死了能復活，但前提是不能傷到靈魂，否則復活也會變成植物人。
讓三個徒弟動手，總比外人要放心些。
但是聽完張乘風的講述，三個徒弟卻是一臉的古怪，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從古至今，雖然飛升成仙的屈指可數，但是關於天劫的記載卻不少。
從最低的三九天劫，到最厲害的九九重劫。
無論威力如何，最後都只有三種情況。
要麼成功渡過，飛升仙界。
要麼渡劫失敗，灰飛煙滅。
還有極少數的，在渡劫時兵解，以躲避部分天劫。
最後成為散仙，滯留人間。
至於張乘風所說的情況，別說是他們三個了，就算是整個修真界也聞所未聞，史冊上也從未有過記載。
天劫劈不死，就讓渡劫者自己去找死？
而且死了還能復活？
這不是扯么……
三個徒弟互相看了半天，突然得出一個讓他們恐懼的結論。
師父，腦子好像出問題了！
之前渡劫的景象，他們都是親眼所見。
雖然在他們心中，張乘風是無敵的存在，但是九九重劫何其恐怖，他們也是感同身受。
就算對自家師父有絕對的信心，他們依然有一絲擔憂。
而且，明明是九九重劫，最後卻只劈下了七十二道劫雷，這明顯與常理不符。
當時還覺得疑惑，現在想來，劫數未滿，仙門未開……
師父，八成是兵解成散仙了！
對於絕大部分修行者來說，散仙雖然是人間之仙，沒有資格前往仙界，但同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自家師父天縱之資，區區二十年便修到人間之極、無敵天下，那是何等的驚才絕艷，又是何等的自傲。
散仙二字對於師父，簡直就是侮辱！
現在師父都開始說胡話了，不用說，絕對是受刺激了！
「師父……」
想到這兒，陸以修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您想開一點，不管怎麼樣，您還有我們呢……」
宋羽飛抹了一把眼淚，「師父，就算渡劫失敗了，好歹也是散仙，您千萬不能自尋短見啊！」
「？？？」
張乘風險些吐血。
「咋還說不聽了呢！我要是散仙，還費這功夫幹什麼？你們要不信，殺我一次試下不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陸以修跟宋羽飛的表情更加驚悚。
人死不能復生。
這種事哪有試的。
看來師父真是瘋了，都不會說人話了！
「算了，懶得跟你們啰嗦，傾雪，平時你最聽師父話，要不……」
張乘風轉向凌傾雪，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哐啷！」一聲，凌傾雪已經拔出腰間寶劍，架在自己修長的脖頸上。
「師父，如果你真要尋死，那徒兒就先走一步吧！到了地府，也好有人為您端茶遞水！」
「……」
張乘風真要瘋了。
這都啥人啊！
說到死一個比一個積極！
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咋就沒人信呢？
師徒之間還有沒有一點最基本的信任了！
眼前這情形，張乘風明白，如果再堅持，恐怕自己還沒死，自己這三個徒弟就已經先走一步了。
「算了算了……」
張乘風無奈的擺擺手，只得坐回椅子上。
「既然你們不肯，那為師也不為難你們……這樣吧，你們幫為師辦另一件事……」
聽見這話，三個徒弟都長鬆了一口氣。
凌傾雪收起寶劍，正色道：「只要師父不再提剛才之事，其餘無論什麼，徒兒必定萬死不辭！」
張乘風想了想，說道：「為師要你們立刻下山去，分頭散播消息，就說為師渡劫失敗，嗯……身受重傷，修為大損……反正怎麼慘怎麼說，務必讓那些跟為師有仇的宗門知道！」
「啊……這……」
聽完張乘風的要求，三個徒弟剛放下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
散播渡劫失敗的消息？
還一定要讓仇家知道？
這不是作死嗎？
要知道這二十年來，師父可是結仇無數，想他死的宗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以前，這些人顧忌師父的修為，不敢亂來。
但如果讓他們收到師父渡劫失敗、修為大損的消息，八成會有膽大的上門來尋仇！
就算師父現在成為了散仙，但典籍中也提到過，兵解造成的損傷可是非常嚴重的，至少要花費數年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而師父現在表露出的真氣，也的確是虛弱到了極點，幾乎只相當於練氣境，看來真是受到了重創。
這種情況下還主動招惹仇家上門，這跟找死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