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蓄謀已久
子書容炘一手扶穩了子書戰景,頗為關切的開口問道:「戰景,有了沒有好些!?有沒有好些?!」
不同於回來時的嚴肅,此時子書容炘他那雙眼裡含滿了緊張。
凌傲在一旁抬著雙手不知道該往哪擱,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
「大少爺看起來很痛苦,要不然屬下去把嚴閣老請來!?」看著服下元靈丹后仍滿面痛楚的少爺,凌傲腦子一熱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著急的說道。
嚴閣老是一代煉丹術師,在這綾都德高望重,說不定他會有什麼辦法!
子書容炘大力揮手,「還愣著做甚?快去啊!」
「屬下去去就來!」凌傲收起佩劍,拔腿就往府外趕!
大少爺那滿臉的痛苦在他腦子裡不斷浮沉著,凌傲皺著眉頭,在不斷加快自己前行飛躍的速度!
子書容炘將戰景扶到一旁坐下后,他又大步來到那四個被抓回來的人面前。
再度將那個散播忘情蠱煉製方法的人一把給揪起來!
「就是你對外散播的是吧?!」
「說!指使你這麼乾的人還有何特徵!?」
子書容炘兇狠的說。
其雙眼藏匿的凶光畢現,字字句句間皆是氣勢逼人!
「呃……大老爺饒命,我說,我都說,他……他們是銀月教的使徒……那人身上佩著塊銀月教的白鶴令牌,看起來地位不低!」
「咔嚓!」
白鶴令?!
叛離銀月教的那一支?
子書容炘眼神陰狠,他掐住那人脖子的手霍然使上了一道勁力,骨折的脆響尚在空氣中回蕩,惹得那三個仍在地上跪著的人心裡一陣發寒。
「砰!」一具尚存溫度的屍體從子書容炘的手中跌落,發出一陣重響。
跪伏在地的那三人見身邊之人講了實話卻仍慘死在子書老爺的手上,那原本就顫抖不休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抖動著。
一陣接一陣的冷汗沁出,他們的被一股接一股的恐懼感所包裹,彷彿置身於極深的水底,這感覺真叫人窒息不已!
「老爺,子書大老爺饒命啊,饒命啊。」那些貴婦在地上的人使勁地用頭磕擊著地面,大聲討饒。
子書容炘眉眼緊縮,其面龐略顯猙獰,他眸光一落,一伸手又將一人從地上抓起,然後咧著嘴氣憤的說道:「此蠱有何副作用!說!你們這些人還知道什麼全部都給我吐出來!」
「那……那忘情蠱除了會令中蠱之人忘卻心中所愛,還會……」被子書容炘抓起那那個人遲疑了一下。
子書容炘立馬便不耐煩了!
「還會什麼!?」他扯著那低沉的嗓子怒問道。
「還會折損中蠱之人的壽命和修為!」那人話音剛落。
「咔嚓!」
又是一道響亮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子書容炘目光轉到了子書戰景的身上。
服下元靈丹后的戰景,那痛苦的神色已消除了一些,可他的那張臉卻依舊顯得有些煞白!!!
「唔……噗!」子書戰景雙頰一鼓,一灘猩紅的血驀然自其口中噴出!
「咚!」
身子前傾,他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這一連串突然發生的事情,還讓子書容炘來不及反應。
「戰景,在忍耐一下,凌傲已經去請嚴閣老過來了,你再忍耐一下就行。」子書容炘的腦子裡迴響著剛被自己掐斷脖子癱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的話,又再看著地上的那一灘鮮血,他感覺格外的刺眼,心裡也跟著慌張得緊。
「爹!我我好冷!」子書戰景忽然寒怔,他一個勁的往自己阿爹的懷裡縮去。
這時的他如墜寒淵,那入了他心的蠱蟲一直在他的里爬動,翻攪著。
為什麼!
為什麼這蠱蟲現在才發作!
「小少爺要多想想給他下蠱的那個人,心意堅定了就會好受些!」
「對對!」
那活著的二人跪伏在地上,連忙道。
子書容炘緊緊咬牙,看著戰景這般模樣,怕是等不到凌傲帶著嚴閣老趕回到這裡來了!
「戰景,你聽著,你心裡愛著的是言蕾,一直是言蕾,你不要懷疑,堅定自己的心意!」子書容炘恨恨的咬牙將這違背他內心的話一字一句以極其肯定的語氣道出。
在那寒淵之下,迷糊中,子書戰景聽到阿爹的話。
往昔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用盡了力氣想要去捕捉那飛快閃走的畫面,他追了許久,終於被他捕捉到了其中一幀畫面。
那畫面中,是他在輕舟河畔揚花樹下親吻一個姑娘的畫面。
而當畫面中的那個他鬆開懷中的姑娘時,他看到的那張臉卻是林蓉蓉的!
再加上現在他知曉一些自己的狀況。
所以……
戰景明白了,阿爹這是在講違心的話。
子書戰景艱難咧嘴:「阿爹,你騙我……」
「噗……」子書戰景越來越能捕捉到那些在他腦子裡閃掠而過的畫面。
那每一幀的畫面,皆是他曾經忘卻的事情,是他和林蓉蓉之間所經歷的事情。
裡面滿是美好的回憶,滿滿的都是幸福。
原來,是他錯怪了她。
這個念頭才落,子書戰景的身體猛然抽搐了起來。
「啊啊啊……」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彷彿隨時都要炸裂開來一般。
他痛苦驚叫著。
這聲聲痛苦皆入那跪地二人耳中,他們更是驚惶不已!
「子書少爺,您別想著心中所愛了,要想著給您下蠱的那個人!」跪在地上的那兩人依舊在不斷的磕著頭,看起來真是害怕極了。
轉而,子書容炘趕緊道:「戰景戰景,你看,蓉蓉還在林府等你去追回來呢,你不能有事。現在先聽阿爹的,不要去想蓉蓉,先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夫人回來發現戰景人沒了,那可就極糟了!子書容炘慌神。
「嗒嗒。」輕微的腳步聲忽然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著黑袍,頭戴帷帽的人在子書容炘的身邊站住了腳步。
「看來容炘兄遇到的麻煩還真是不小啊,不知可要在下出手相助啊?」丌東的聲音在子書容炘的身側響起。
子書容炘一驚怔,連忙回身,其眸光微閃。
哎!這腦子真是越來越不靈光了!
對!東君修為高深,而且蠱毒又是那些邪魔歪道常用的東西,東君定有法子治療戰景!
子書容炘:「那便勞煩閣下了!」
話落,他便將戰景交到了他的手裡。
「嗒!」他伸手一拍,讓子書戰景瞬間失去了意識。
轉而他接著道:「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居室,屏退閑雜人等,我要給這小子施針!」
「好好好,我這便去命人準備!」子書容炘邁開腿,急匆匆的走開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子書容炘卻被攔在了外頭,他看著那緊閉的居室門,只能來回踱步,倍感心焦!
過了一陣。
有個侍衛突然來報,說是已經把那個瘋婦抓住,並且已經將其押往那地下牢獄了。
子書容炘又多看了幾眼那道居室,然後才悶著氣隨著那侍衛往地下牢獄的方向去了。
而此刻。
在居室之內——
丌東站在一處燭台旁,才將手中的黑色符紙燃盡,隨即一陣黑色的煙霧升起,一個婦人驟然從裡面走出。
丌東斜著瞥了她一眼,隨即嗔笑道:「他們已經走了,你不必擔心。」
「說吧,那丫頭的狀況如何了?」丌東淡道。
他從手中指環里取出一卷白布,一攤開,那裡面便是細長不一的銀針。
丌東緩緩移步至床榻邊上,微微彎下腰來給子書戰景施針。
「言蕾那丫頭受了極重的鞭刑卻還活著倒是命硬得很,只不過她現在也只能躺在床上,渾噩度日了。」那婦人模樣的女人忽然揭下了一道人皮面具,她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其笑顏如花,娓娓而談。
「玲瓏,這件事情你們兩個做得不錯。待本君回歸黑暗聖殿之日定少不了對你們的封賞!」丌東專心施針,他嘴角微微牽起,興奮而道。
玲瓏單膝跪地,她面露激動,說道:「玲瓏先在此謝過君上!」
「呵……繞了那麼一圈,可算是將林家與子書一脈這複雜的關係給徹底斬斷了。」丌東淡笑,似是極其得意。
這話玲瓏聽在耳中卻是始終不懂得君上的用意,不過……她身為下屬,也不能越矩多問。
如此疑惑,她也只好將其收在心中了。
「好了,你到門口那裡去守著,聽見什麼異動立馬藏起來!」丌東嘆息,隨即淡道一聲,然後繼續施針!
「是!」
玲瓏大步挪至門后柱子邊上,她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頭的動靜,提著手中的劍小心的給君上放風!
……
而此時的子書府地下牢獄之中。
一個婦人正被綁在那木架子上。她的身旁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人,那人手臂上還盤著一根十分粗壯的鞭子。
「老爺,這便是那個發瘋亂跑的婦人!」那些負責抓人的侍衛得意的向子書容炘說著。
「你們放開我,我不是那個瘋婦!我不是!」
「老爺!老爺,我是現在負責雲水居居室打理的丫鬟春言啊!我是春言啊!」
「嗚嗚嗚……」
「你們怎麼把我抓起來棒這兒了呢!」
被綁在木架子上的人一直在哭,聽起來還十分委屈。
「胡說八道!春言才不是長得你這般模樣的!」一群侍衛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們一口咬定,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春言!
「我真不是那瘋婦,我只是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人打了,然後暈過去了一陣醒來后便被你們追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嗚嗚嗚……老爺,您要明察啊!」春言哭著喊著,她劇烈的掙扎著,一個勁想要脫離這縛人的木架子。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木架子上捆綁著她的繩子,卻因為她的劇烈增長而變得越來越緊。
子書容炘上前,他眯著眼睛還在仔細的觀察著這被抓起來的『瘋婦』的面部表情。
良久。
「啪啪啪啪啪……」一陣拍掌聲忽然響起。
「呵,你這示弱以討饒的法子是好,可是在我的面前恐怕行不通的。」子書容炘緩緩停下拍擊雙手,他冷哼一聲。
「老爺!老爺!你聽我說,我壓根就不是那個瘋婦!我醒來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春言頂著那張臉,她滿面淚痕的講道。
「如此荒誕之言說出去會有誰相信!?」子書容炘哼笑道。
「我清清白白!不不是那瘋婦,老爺,你可以去查……」春言哭得哽咽,很悲傷,很絕望。
像她們這些僥倖被收入一些世家大族做丫鬟的平民,身份極其低微,主人家又怎會把他們放在眼裡呢……
更慌亂會為了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而親自調查了……
子書容炘傲氣凌神,他沖那『瘋婦』施加了一股可怕的壓迫感。
春言被壓得死死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給我打,打到她承認自己就是那瘋婦為止。」
想到眼前這瘋婦便是言蕾那個毒女的娘親,子書容炘絕情的命令道。
此話一落,子書容炘轉身離奇。
他的身後傳來的是那個一直站在一旁的那個高大壯漢聲音擲地有聲的應答之聲!
再然後……
那長鞭破風而起,一鞭連著一鞭,鞭鞭入肉,猩血橫流!
那鞭響一陣連著一陣,聲聲入骨,刺痛心魂!
「咻!」
「啪!」
「啪!」
……
過了一陣之後,那高漢見其仍不肯鬆口,他捲起長鞭,擼起袖子來。
「啪!」
重重的一巴掌揮落到那被綁著的人兒臉上。
「呸!趕走了少夫人還敢回來鬧事!不要臉的東西!」
那高大壯漢捏著春言的下巴,惡狠狠的訓斥著她。
春言:「呸!高翎,你這瘋子,亂打人,我若不死,必報此仇!」
她這小身板子是不能教訓眼前這個身形高大,還稍微有點修為的人!
但!
她可以像少夫人一樣,去雇傭一些殺手來將眼前這個人除去!
哪怕是用盡她多年來的積蓄也在所不不惜!
「嗤,竟然還知道我叫什麼?」高翎又將春言的下巴往上抬了幾分,他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