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躁綾都
不然……
眼前這兩人怎會連一絲興奮之色都不顯露?
尹卿舞不明白,望著他們那平靜往前邁步的背影,暗暗低頭,就覺得小竇跟滄瀾大哥都是不想理自己了,心頭頓時升起一股失落感。
離卿舞不遠,在前邊走著的尹滄瀾似乎感覺到了身後之人的不對勁。
他感覺到後方似乎有一股失落在飄拂著,用眸光往後一瞥,果真注意到了卿舞那稍低落的神色。
尹滄瀾回過頭去,輕抬眸沖身後之人回了句:「高興自然是高興,但此時是去玄陽殿觀掌門情況,卿舞丫頭若是安靜些可能會更討人喜歡,此地不宜喧嘩。」
小竇覺得滄瀾大哥說得在理,「就是,卿舞大姐,現在是去玄陽殿,你別吵吵!」她壓著聲音低低嗔罵道。
卿舞愣神。
對啊……一時之間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激動過了頭,失了方寸。
兩人的話,似乎點醒了尹卿舞,她咬著唇,道:「哦,知曉了。」
原來他們不是不想理自己啊,這時她心裡恢復一絲平靜,走路步伐也跟著快了幾分。
三人也相繼進入了玄陽殿之中。
*
午時三刻——
與仙玄門的晴明之空不同,此刻的綾都正處於暴雨之中。
這暴雨之中的綾都城中少了些往日人群熙攘的熱鬧……
那藏於綾都城中的暗流似乎已經開始產生劇烈的波動,而這一波動的觸發者,則是仍身處仙玄門的顧北月。
雨中的綾都城是暴躁的,成片的烏雲遮蔽了日光,天空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般,巨大的水流自空中狂泄而下淹沒了街道。
狂風暴掠而過,裹挾著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打落在屋檐上,還有那道道霹靂閃電獵獵生響。
此刻的子書府內——
正堂之上,一粒光珠高懸,照得一片敞亮。
子書容炘端坐正中,其兩側分別又坐了兩個人,另有家丁、丫鬟低眉而站,其氣氛詭異反常喻之劍拔弩張亦不為過。
所來客人,觀其神色,知有一人眉眼之中含著慍怒,另藏有凶光,注視著子書容炘的目光十分嚴肅,那模樣顯然是有問責之勢。
子書府里的下人們感覺著這詭異微妙的氣氛,想到來者身份亦是不簡單嚇得將身子躬起。
一個小丫鬟顫抖著,緩緩的將茶水端到右邊客座上的客人面前。
那人板著臉,還一臉不善。
水杯在抖,裡邊的水也在往上跳動著,端水的小丫鬟整個人低著頭,把茶遞過去,完全不敢抬頭。
「哼!」只見那人悶哼一聲,憤然甩袖。
「砰……咔!」一聲響,他眼前的茶杯側飛而出,乍然碎裂成塊。
氣惱起身,右邊客座上的人沖子書容炘甩出一記眼殺。
端茶丫鬟被那甩飛茶杯的人那劇烈的玄力氣壓壓彎了腰,步子止不住的往後踉蹌,手裡的茶杯忽然飛出,那滾燙的水濺出,潑了她一身。
子書容炘見此,連忙起身拉了那小丫鬟一把,「退下吧。」他道。
「哦哦……哦」那丫鬟嚇得臉色煞白,點頭如搗蒜,帶著一身冷汗,連忙退離!
子書容炘望著丫鬟離開才將身子轉了回來。他面色平靜紅潤,饒是那客人對他露出那極度憤恨的樣子,也沒能在他那張臉上掀起絲毫波瀾。
只見他彎下腰來,輕輕的撿起地上那濕嗒嗒的茶杯碎片,拿在手上細看,另一隻手輕輕擦過那鋒利的碎片刃處。
那嘴角處添了一抹笑,似有似無,只聽他平靜而說:「南宮墨染,做任何事都得講究證據。黑暗聖殿擄走了顧北月,老夫有什麼辦法?如今你就是把子書府掀翻了!老夫也沒有那顧北月的屍身可給你。」
狡辯!子書一脈勢強,對付黑暗聖殿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手段的,北月丫頭怎麼會被擄走!肯定是這臭老頭有什麼陰謀!南宮墨染暗想。
對……他現在是沒有證據,子書勢大,他奈何不得!
南宮墨染暗暗咬牙,他大聲道:「顧氏與你又無私仇,北境血屠后北月丫頭尚存一息,你卻擅自把她給帶走,現在人丟了!你還有理了!?」南宮墨染吼道,那口粗嗓十分響亮,伴夾雜那轟轟直響的雨聲,更是惹人生畏。
「在你們來綾都城之前,通靈玉中,老夫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顧北月被黑暗聖殿的人劫走了,老夫該上哪裡去找她!你現在怒氣衝天,還是先冷靜冷靜再說吧!」子書容炘拂袖,臉上露出一絲不悅,轉身淡淡道。
這老頭怎麼就那麼固執呢!子書容炘心裡有點不耐煩了。
在他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抹去了痕迹,那黑暗聖君陷入沉睡后,黑暗聖殿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處於無主狀態,其爭鬥也很是明顯,如今由當世的主君丌東統領,其擴張之態勢如破竹!
而且顧北月已經被人丟下屍葬神淵了,投屍的人估計也已經被噬血凶鴉給吞食乾淨,綾都之內,可是遍尋無跡,死無對證!
就是爾等親自上門,遍尋線索,最終又能怎樣呢!?
呵……
最終扛下罪責的,也不過是黑暗聖殿那廝!
子書容炘那眼神中藏著的詭譎是南宮墨染和夏侯淵莫二人未曾捕捉到的。
「轟!砰!」
南宮墨染對子書容炘的態度實在忍至極限!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粗大的掌心轟然而下,一聲巨響他身邊的桌子瞬化齏粉,帶著散落到身上的粉塵瞬步至子書容炘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身後粉塵彌揚。
南宮墨染咧開嘴,恨恨的講道:「子書容炘你這仗勢欺人的臭老頭!顧氏已經隕落了,你連北城的最後一絲血脈都保不住,你這是害死了顧家遺留世間的唯一血脈!不可原諒!」
話落,南宮墨染抬手一揮,重重的一記拳砸落到了子書容炘的臉上。
子書容炘完全沒有躲閃,那霸道的拳勁夾裹著玄力轟得他的右臉扭曲。
另一個客人,手執摺扇一收,想要衝上去阻止時,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子書容炘的臉上了挂彩,內陷的那一片一下變得紅腫了起來,他抬手發力猛然扯掉了南宮墨染的手,嘴角沁著血。
「噗!」
輕擦嘴角,自嘴中吐出一口濁血,那其中似乎還夾著一顆牙齒,子書容炘的目光猛然變得犀利了,顯然是有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