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人我們要不起

姜老太有點心慌，怕自己打了他這麼多年，把老實人欺負的突然發狠，反過手來打她。

後退幾步這才伸腿朝著他的小腿踹了兩腳，褲子上印了倆鞋印，色厲內荏的罵道。

「兔崽子你想幹啥，還想打我啊！老婆子生你、養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這麼大，看把你能的，敢跟你娘叫板了！你打、你打啊，有本事你照著這兒打！」

姜老太指著自己的腦袋，怕把人逼急眼真的打她，說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什麼「老頭子啊，你瞧瞧你不孝的兒子吧，要打死他娘了」、「老天沒眼咋就不來道雷劈死這倆小畜生」……跟唱大戲似的。

搞的來要人的夫婦倆都著急了，他們可沒閑工夫看農村老太太罵街。

等姜老太哭聲小了，系著紅絲巾的女人連忙道，「你們給句準話，到底把不把孩子給我，不給我就走了！」

這會兒她又有些後悔了。

這家人雖然沒啥本事，可跟自己兒子都能這麼胡攪蠻纏，就算寫了字據，等將來也難保不找上門去打著認回姜魚的幌子，吃他家的、喝他家的。

等他們不在了，萬一姜魚立不起來，又給糊弄回去，把他們的傻兒子一扔，自己美滋滋的跟這些親戚過日子，那不是白瞎了一番安排。

得，這小孩他們要不起。

見兩人要走，姜老太也不發瘋了，連忙站起來把人攔住，「別走，給、咋不給！」

說著，上去就抓姜魚。

「我要跟爹在一塊，我不走！你不是我奶，你是人販子，還有你們，」她看向那夫妻倆，「你們要是敢買我，我就禍害你們家！」

「這死丫頭，瞎咧咧啥！」姜老太沒想到平時蔫不溜秋的姜魚突然小嘴叭叭叭的，說話忒難聽，伸手抓她要教訓她一頓。

姜魚躲開，姜老太卻正好踩上一坨雞屎，腳下一滑，兩手胡亂抓撓，抓住了姜泥鰍，但還是沒扶穩、沖著姜魚剛剛站著的位置就跪下了。

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肚子疼！這還沒過年呢，再說哪有老一輩給小輩拜年的。」

「……我想說挺解氣的怕有人打我。」

後面這句也不知道是誰小聲嘟囔，肯定是平常看不慣姜老太的。

有外人在，姜老太原本還綳著，這下徹底綳不住了，屁股一歪坐在那裡，指著姜魚破口大罵。

「死丫頭片子、掃把星，又來禍害我，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咋沒弄死你呢！克完你爺爺克你爹，完了又克我，咋不把自個兒剋死！啊呸呸！」

罵著不解恨，地上的草屑、土塊什麼的也沒仔細看胡亂抓了一把就往她身上扔，一陣大風吹來。

嘩啦，不止草屑塵土全飛到自己臉上，裡頭還有坨雞屎，吧唧，掉進了姜老太大張著的嘴裡。

有人笑罵道，「我早就說姜老太婆嘴太臭，啥克這個克那個的凈瞎說，我瞧著姜魚這小丫頭就不錯，分明是她惡有惡報，活該！她那嘴本來就跟雞屎一個味的！」

說這話的，是跟姜老太有過節的魏大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從縣城裡來的那堆夫妻還是頭一回聽說他們要買的小丫頭是掃把星，連忙拉著人問咋回事，他們便七嘴八舌的說了。

「好啊，姓姜的老太婆，原來姜魚這麼晦氣，我們家可要不起，那點定金就當打發叫花子了，這人我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