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聊齋志異
荊棘說著，就朝門外走去，不過釋靈玉卻沒有跟上，而是在他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
「荊棘，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你，絕對不會去管這種閑事的，尤其是三司的閑事，不會惹禍上身嗎？」
自己表現得太過於主動了么？三司的閑事？荊棘停下腳步，表情自然地扭過頭，像是拉家常。
「那你覺得以前的我好一些，還是現在的我好一些？」
荊棘試探性地問道，他不可能一直保持那種冷冰冰的狀態，他本來就是那種輕鬆愉快的性格，一直裝高冷其實挺難受的。
「怎麼說呢，都還不錯吧，以前的你太冰冷了，現在有了點人味。」
「有人味了啊，那就好。」
……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客棧一樓，大量的桌椅已經被破壞，之前進入荊棘房裡的一名伏妖司成員，正捂著肚子靠在牆上。
鮮血不斷的從他的指尖流下來，孫武崆和另外一人也各自帶傷，正在給這人包紮，不過這人眼裡的光彩已經逐漸暗淡，眼看是活不成了。
孫武崆見到荊棘和釋靈玉下來，似乎是之前心裡蓄積的怒氣找到了宣洩口一樣，對這荊棘就是一陣大吼。
「我不是讓你們不要下來么？這裡有妖怪啊！真拿人命不當事么？你們想死也別給我找這個地兒。」
情緒已經有些崩潰的孫武崆聲音已經帶上了一些哭腔，看得出，孫武崆和自己的下屬感情不錯。
荊棘沒有因為孫武崆的埋怨和嘶吼而生氣，相比起孫武崆，他有更加感興趣的事情。
此時的荊棘狀態有些奇怪，在聞到地面上的某些血腥味之後，他有些興奮和饑渴。
引起他興趣的自然不是人類的血液，因為荊棘對一旁受傷的伏妖司人員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地上讓他興奮的東西，是妖血，那隻妖怪，也受傷了。
「靈玉，你看著他們，如果有什麼能幫的，就幫一下吧。」
釋靈玉一愣，荊棘這個話的意思！
「你一個人？那個孫武崆是三品武者，那隻妖怪能殺一人，傷兩人，至少也是三品妖怪，你自己去太危險了。」
荊棘搖了搖頭：「不用太擔心，那隻妖怪已經受了傷，我心裡有數。」
釋靈玉知道自己勸不了荊棘已經決定的事情，只能答應：
「那好吧，如果有事情，就搖鈴。」
「知道。」
孫武崆見荊棘這個時候還要出去，再次攔住了他。
「喂，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一介凡人，這個時候出去送死嗎？」
孫武崆的舉動到是給了荊棘一些好感，這個時候還能夠顧忌荊棘的性命，這個人，算是個善良人，至少心眼不壞。
荊棘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話。
「孫大人，你同伴的仇，這次我替你報了，等我入了日月宗，我們再好好談。」
孫武崆有些發愣，荊棘的舉動在他看來無疑是送死，他看向一旁的釋靈玉。
「你是他的護衛，這都不阻攔他？難道現在的護衛都可以不顧主人安全了么？」
釋靈玉沒有立刻回話，孫武崆如果不是這一身伏妖司的屁，他才懶得理會。
目送荊棘離開，目光中卻有著一縷興奮，這樣的荊棘，才符合他心中完美老大的形象。
「他能處理好的，等一會就行了。」
……
荊棘走出客棧的房門，因為日月宗開山門在即的緣故，即使是夜裡，街上的行人也不見少。
好在荊棘能聞到那隻妖怪的氣息，不至於在這個人來人往的縣城裡，失去目標。
他越過穿行的人流，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小巷。
巷口已經長滿了雜草，幾隻壁虎正從巷子的深處快速地向外攀爬，它們很驚恐，而負傷妖怪的氣息，就是在這裡斷絕的。
看著漆黑的小巷，荊棘按住了自己手指的骨節，緩緩朝巷內走去。
「咔，咔，咔！」
荊棘不斷地折響自己的指關節，調整好有些興奮的情緒，讓自己處於一個足夠冷靜的狀態。
「喵！」隨著一聲貓叫，荊棘終於看清了這隻妖怪的真面目。
一個滿臉蒼白的貓女，正跪坐在一口井旁。
她有著一對豎立耳朵，鼻子很尖而且微微上翹，嘴角還有著細白的鬍鬚。
毛茸茸的尾巴擋在身前，遮住了她婀娜的身段和已經殘破不堪的衣服，這個畫面，倒是有幾分誘惑力。
貓女的眼神有些倔強，好像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一樣，死死盯著巷口的荊棘，虎牙緊緊地咬住嘴唇。
「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荊棘微微挑眉，他沒有去刻意理解這句話的具體意思，也不想去理解，停下腳步，荊棘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貓小姐放心，我不是伏妖司的人，也不是來抓你的，你看我連修為都沒有，怎麼可能傷害你？你說是吧？
我只是見小姐猶憐，心懷不忍，想要幫你，本人為人寬厚，值得深交，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
荊棘說著，又朝著貓女靠近了幾步，而貓女之前倔強的眼神在聽到荊棘的話之後，似乎也變得柔和了一些，用唯唯諾諾的聲音說道：
「少年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了，我荊棘，從不騙人。」荊棘一臉的正義。
貓女低下頭去，似乎已經對荊棘放下了戒備。
「可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殊途。」
荊棘趁著這個機會，又朝前，走了兩步，臉上泛起了正道的光。
「我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搞種族歧視的，一種是尼哥，還有一種是不會數數的，所以你是妖也沒關係。」
貓女沒太明白尼克是什麼意思，而且荊棘說最討厭兩種人，剛才為什麼說了三種？
她有些嬌媚的抬起眼眉，想要移動一下身體，卻「哎呦」的一聲，又坐回原地。
「我的腿受傷了，你能扶我起來嗎？」
「好啊。」
貓女向荊棘伸出了手，荊棘也帶笑伸手，人妖之間的距離已經極為靠近。
這時，巷口正巧路過了一位掌燈的路人，短暫的火光將整個巷子都照亮起來，也映出了荊棘和貓女一人一妖的倒影。
一副滿是污穢粘液，又凹凸不平的臉龐，一雙狹長如同毒蛇一般的豎瞳，長滿倒鉤的尾巴已經順著影子延伸到了荊棘後背，這是一隻丑到極致的貓怪。
可貓怪此時卻沒有繼續出手，因為荊棘的影子，也同樣變成了一隻青灰色的怪物。
利爪，尖牙，長尾，以及流到地上之後，幾乎可以溶解地面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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