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鴻蒙紫氣一進入終爻身體,便如同游魚一般沒有了蹤影

跟豬八戒吃人蔘果一樣，什麼味都沒能嘗出來就已經結束了。

終爻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那個足以成聖的鴻蒙紫氣，就有這麼一道進入他的身體了？

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鴻蒙紫氣肯定不易得到,估計數量也不會多,不然大家都是聖人了,還玩什麼。

這時候,終爻注意到一直沒有變化的任務欄忽然變了。

【主線任務：成聖】

居然不是基建也不是種田,而是成聖。

終爻心驚。隨之而來的,是心中濃濃的危機感。這鴻蒙紫氣,難道真的是好得的嗎？懷璧其罪,若是沒有相應的實力,那麼寶物會變成要人命的東西。

然而無論如何，都沒有退縮的道理。

終爻：「學生多謝老師。」

鴻鈞垂眸，擺了擺手：「兩件事情已經交代完，你也離開吧。」

終爻不敢叨擾,起身離開。然而走到屋外,待到屋門緩緩關起之時。終爻透過縫隙看到了端坐其中的鴻鈞。

偌大的空間只有他一人存在，鴻鈞古井無波,周身不帶絲毫波動,彷彿早已入定，脫離凡塵。

終爻心中一驚，想要再看時,那門卻早已經合上,彷彿剛才的鴻鈞不過是他的虛幻想象。

回去之後，終爻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不開心？」天道疑惑。

今日鴻鈞將鴻蒙紫氣交給他,同樣也是將成神的秘密告訴他。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喜事，是感悟大道的捷徑。終爻為何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終爻勉強笑了一下。撿了今天能說的告訴了他。

他攥著玉杯，眉宇蹙起：「總覺得，老師給我的感覺越來越遙遠了。」

人氣逐漸減少，更多的是出塵絕世，不落凡塵。

「這不好嗎？」天道弄不懂他的憂鬱，「境界越是往上，便越能感悟大道，若是想要更強，拋棄一些東西也是情理之中。」

他這麼一臉冷冰冰講情理之中就很齣戲。

終爻忍不住湊上去，仔細盯著他的臉問道：「就沒有什麼能擾亂你的心情嗎？」

「有。」天道抿了口酒液，任由它浸潤雙唇，「你。」

猝不及防就被打了個直球，終爻身體僵住，忍住片刻的慌亂。

他仔細觀察天道的表情，見他說完這話依舊一臉淡然的樣子，沒忍住鬆了口氣。

應該是誤會吧。畢竟按照鴻鈞的說法，太初誕生於紫霄宮，從未離開。這就說明他是太初化形以來見過最多的人類。

「你才見過幾個人，等到以後肯定會還有更多的。」終爻下意識給剛才那句話做了解釋。

天道不解他為何要說出這種自欺欺人之語，再次強調了一遍：「不會，目前為止，只有你能做到這點。」

天道這個模樣是極為好的，甚至可以說，氣質之上終爻還沒有見過都夠與他相比的生靈。當他極為認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效果不亞於千年積雪為一人所融化。

殺傷力極為強大。

啊啊啊！

終爻抓著腦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為什麼還要重複一遍，這不是讓人多想嗎？

終爻冷靜下來，盯著天道又冷又硬的模樣看了許久，確定剛剛略顯急速的心跳已經平緩以後，鬆了口氣。

果然，太初說這句話的意思肯定和大眾理解的意思是不一樣的。畢竟按照他一貫的性格，他只是一個冷冰冰且莫得感情的小仙男罷了。

「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呢？」終爻確定自己不過是一時被美色迷了眼，淡定下來之後就心情平復了。

「我從未說假話。」天道不解他對自己話語一再的否定，「也從不輕易許諾。」

終爻剛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只跟著他的話胡亂點頭。

天道看了他半晌，不再解釋。有些真相，他慢慢會自己了解的。

就是不知道終爻有沒有機會了解到真相了。

-

第三次講道如約而至。

終爻坐在自己專屬蒲團之上，面前眾人陸陸續續走入紫霄宮。

前面兩次講道已經篩選走了一批沒有資質的生靈，這最後一次講道，來的人已經不多了。

而剩下的這些人，在洪荒之中也是難得的頂層人物，終爻目光掃過去，盡量記住他們的身份。

這次紫霄宮講道，之後出現的局面很可能便是聖人出世，屆時洪荒都會亂套，他不認為穿插進哪個勢力是好事，但是也要盡量做到保護自己和兄姐。

正想著，終爻面前站了兩個青年。

左邊的青年年長些許，眸若點星。天生帝王之相。黑髮金衣，頭戴束髮金冠，面容俊美至極。

右邊的青年看著年歲小些，卻也是俊眉修眼，顧盼神飛。同樣是金冠金衣。

「終爻道友。」年長些的青年拱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帝俊，這是吾弟太一。」

他們終爻有些了解。紫霄宮寂靜，所以只能通過八卦來緩解。以前瑤池和昊天還能收斂一些。自打終爻來了，他們有了新的八卦對象。很快，紫霄宮來的不少人終爻都有了一些粗略的了解。

比如說面前的帝俊以及太一，跟腳便是扶桑神木上誕生的三足金烏。

而且太一和終爻還有點關係。太一誕生之時伴隨著東皇鍾醒來，而這東皇鍾，原本應該是由三分之一的開天斧分裂出的混沌鍾。

想到這，他面對太一還是有些略微的心虛，便沖著對方笑了笑。

見他態度還算好，帝俊微笑，說明來意：「此番過來，便是想與道友結交一番。畢竟大家同為妖族。」

三族稱霸時期，妖族是不被劃分到其中的，而且地位也相對弱小。大家的交流更是零散。

現在帝俊用妖族的身份來結交他，終爻有些意外。

究竟是他多想了，還是帝俊想要利用妖族這個身份？

無論如何，三足金烏無論實力還是跟腳都很不錯，終爻沒必要與他們交惡，再加上帝俊能言善道，在兄姐沒來之前與他們交談過程終爻還蠻愉快的。

「道友可曾想過，將妖族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是何種模樣？」帝俊忽然說道。

重點來了。終爻精神了些許。

他就說帝俊之前那些閑聊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原來是在這裡啊。

他說道：「妖族數量極多，更有道友如此修為不凡的存在，若是聚在一起，定然是一股極大的力量。」

三族隕落，氣運早已衰敗。三清獨善其身，很少與人相交。洪荒之上，巫族氣運逐漸而起。若說有一股勢力能與其對立，那必然是聚合在一起的妖族才是。

帝俊雙眸發亮。終爻這番話一出，他的態度比以前還要熱情許多，笑說道：「道友與我所想一致，若是真的能有一個地方可以組織起眾妖，我妖族何懼洪荒其他生靈。」

終爻默然。

他就是說了一下妖族聚集在一起的優點，怎麼就所想一致了呢？

還是說帝俊其實有這個野心，想要統領妖族。

這樣的話，他來找自己的原因也就明了了。

先是用大家都是妖族這個身份拉近關係，然後再討論妖族聚集在一起的利害。恐怕是想要拉他入伙。

畢竟紫霄宮可是難得的頂尖大能齊聚一堂的場合，帝俊此舉，所謀甚大。

終爻暫時不想入局。

幸好女媧他們到來緩解了尷尬氣氛：「小終爻，有沒有想姐姐啊。」

她也不管周圍的其他修士，只是來到終爻面前，兩根手指捏著終爻臉頰揉了揉，等到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一抹緋紅之後，這才移開。

「二位是？」女媧終於注意到了面前的金烏兩兄弟。

「這是帝俊和太一。」終爻替他們介紹了一下。

帝俊極為知情達理，連忙告辭：「想必你們還要敘舊，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擾了。」

等到他們走了，女媧傳音道：「他們找你談什麼？」

終爻如實告知：「有關妖族繁榮之事。」

女媧挑眉，卻沒有說什麼。她心裡還是親近妖族的。只要帝俊他們不會做對終爻有害的事情，那她也不會插手。

伏羲手裡拎著一串黑白串子，等找到終爻了，便將那串子丟到了他的懷裡。

終爻仔細一看，居然是好幾個憨態可掬的滾滾串在一起的模樣。

伏羲：「我見你喜歡糯糯，便將他們雕刻了出來。」

女媧眨眨眼：「兄長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種黑白渾然天成的玉石呢。」

終爻喜歡極了，握著串子說道：「謝謝兄長！」

三人敘舊一會，便到了鴻鈞講道的時間。

終爻知道這次要講的事情極為重要，連忙催促伏羲他們先回去坐著，自己也安靜待在蒲團之上。

鴻鈞這次並沒有直接講道，而是先講了開場白：「吾第三次講道，講的是成聖之道。」

有人問：「道祖，何為成聖之道？」

鴻鈞啟唇，大道玄音出現。終爻知道這是講道開始了，連忙靜心。

這一次，終爻感覺那條路離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了。

大道三千，終爻有一種極為確定的感覺，他所求之道，與人類相關緊密。

帝俊今天找他，有拉攏之意。終爻有意收斂，除了暫時不明白對方人品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他所追求的，無論是種植、食物亦或者是基建，對於擁有強健體魄的妖族來說，都是沒有必要的，而這些，卻是孱弱的人類所需要的。

他將自己所要探索的道路與不需要他所證之道的妖族綁在一起，可能並沒有絲毫助力。

他現在要做的，是等待人類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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