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生殺之局
我停了下來。
如果這陣法能夠直線飛行就飛出去，簡直太容易了，事實上不可能那麼容易的。
為了安全起見，我選擇了觀望。
然而，幾乎同時，我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五彩的斑紋，那斑紋無處不在，哪怕我閉上眼睛，那斑紋還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身為出馬仙，我對這樣的情形太熟悉了，就像是遇鬼了一樣，閉上眼睛，她依舊會在腦中浮現。
這就像是一種精神攻擊，讓人避無可避。
但我很快發現，那五彩斑紋並不是毫無規律的，而是波盪的規律，始終縈繞在人的脈搏上，讓人精神極度緊繃！
怪不得說一般人根本就抗不了一天，別的不說，就這種波動，就足以讓人發瘋，很難冷靜下來。
我深吸口氣，然後迅速的下落。
落地之後，我愕然發現，原來那五彩斑駁的光線，竟然只在空中有，落地之後，我整個人都輕鬆了，周圍沒了視線的干擾，一起又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依舊在山上，只不過，前方有一個身影坐在那裡。
他看著我，似乎在打量著一個玩意。
我眉頭微皺：「你便是八十一修羅之一？」
那人點頭，沒有否認：「我就是其一。」
「那你是千鬼門第幾代掌門人？」
「第三代掌門。」
第三代？
那豈不是說，此人已經是幾千年的人物了？
「晚輩給前輩請安！」我抱拳說道。
「呵呵。」
那人笑了：「你不用如此，我會因此就放過你的。」
「晚輩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之前跟千鬼門八十一代掌門沈芸拜堂成親過，所以才會給您行禮，算是見過長輩。」
那人神色變得古怪：「你這個人很有意思，難怪軍神會說，讓我們提防著你，你可知我這一關名為什麼？」
「什麼？」
「生殺。」
生殺？
我狐疑的看著此人，難道這八十一修羅陣，是這麼玩的嗎？每個人自報底細，讓人去闖？
「我想問前輩一個問題。」
「請問。」
「前輩可否打開大陣，放我們過去？」
「你明知故問，我身為八十一修羅之一，你今日必定命喪於此，怎麼可能放你出去？」
我表情沒有變化：「前輩棲身在這八十一修羅陣之中，有多久了？」
「幾千年，記不清了。」
「那前輩生前可曾風光過？」
「自然風光，你問這些做什麼？」
「既然風光過，為何要甘願在此地忍受無盡的寂寞呢？」
「哈哈！」
對方笑了，然後站了起來。
「收起你的心思吧，你這種把戲，我是不吃的，你既然進入了我的地盤，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去。」
說完，對方居然就消失了。
而周圍，竟然出現了無盡的惡靈，瘋狂的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眉頭一皺，趕緊拔出了殺生刃！
惡靈無數，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揮刀劈去！
然而，第一個惡靈被砍成兩截，我面前的景象頓時就變了！
一個溫婉的女子都在血泊中，驚恐的看著我，她嘴裡噴血，冒著血沫的問我為什麼殺她。
我錯愕的看著這一切，因為這變化實在太快，快到我還沒來及收刀。
忽然，那個女人就變得猙獰，說化成厲鬼也不會饒了我。
然後，她就真的變成了厲鬼，我只好反擊，結果，那厲鬼又變了，變成了一個書生，同樣被我砍斷了，他也問我為何殺他，然後又是厲鬼。
一切都在瞬息間，卻無比的真實，第三次，我抬起了刀，卻沒有落下，因為我知道這應該是一種循環，一種無窮無盡的循環，只要我殺了惡靈，惡靈就會變成各種影像，來干擾我的思維。
可面前的惡靈撲來，直接咬住了我的胳膊。
噝……
我吸了口冷氣！
這才意識到，原來這裡虛虛實實，惡靈並非全假。
我終於明白了所謂的生殺到底是什麼了，讓對方生，我死，讓對方死，我痛苦的生，往複循環，沒有止境！
怎麼破局？
如果這般下去，我就算體內真氣雄厚，也根本撐不了幾日。
難怪都市王說，就算是我們的實力也頂多撐三五日，果然沒有騙我。
「天火！」
我瞬間喚出了天火。
天火出現之後，周圍的惡靈頓時被燒死了一大片。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數之不盡的各種畫面出現，一個個慘死的樣子，盡皆是被火燒死，我甚至能夠看見他們死前那痛苦無助和燒焦變形的臉，彷彿就在我面前，而我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果然，這八十一修羅陣，最殘忍的便是對心靈的折磨，和真氣的消耗比起來，這種精神的損耗才是最嚴重的。
怎麼辦？
怎麼破局？
我腦中開始混亂，一是思考辦法帶來的，另一方面，則是無窮無盡影像帶來的混亂。
這種混亂讓我幾近崩潰……
「畫仙，畫仙……」
我呼喚畫仙。
「我在。」
畫仙聲音在腦中浮現。
「能夠看出什麼嗎？」
「不能。」
畫仙斬釘截鐵的聲音，讓我更是心寒。
或許以前我太依賴外力了，此時此刻我孤軍奮戰，就有些亂了陣腳。
我強行讓自己鎮定。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將全部真氣灌注喉嚨，大聲喊道：「沈芸！來見我！」
沈芸！來見我……
聲音傳出去，發出了回聲，我甚至都能夠清晰的聽見。
周圍依舊是老樣子，我仍舊在被那些惡靈折磨著，這種神陣絕非凡人所能夠輕易破除。
但忽然間！
我周圍的聲音消失了，前方出現了那之前的人，而他身邊還有一人，赫然便是沈芸。
果然！
沈芸就是這八十一修羅陣的陣柱之一，什麼被困，什麼逃走，一切都是假的。
此時，沈芸站在那裡看著我，神色多少有些複雜。
「沈芸，收手吧，鬼族能夠給你什麼？你本是千鬼門獨一無二的王，為何要做別人手裡的棋子呢？」我急聲道！
「呵……」
沈芸笑了：「初一凡，我來見你，你不會以為，我就要放你走吧？」
「沈芸，軍神給你們的好處，我都可以給你們。」
「你給不了。」沈芸搖頭。
她笑著問道：「你知道軍神給了我們什麼嗎？」
旁邊的第三任掌門笑著說道：「小子，閻君答應我們，人間地府成立之後，我們皆為陰官，執掌人間陰司大權，永生不滅，不受輪迴之苦，不受往生之惡。」
我笑了。
但這一次，我的笑聲里充滿了嘲弄。
「就這？」
「沒錯，就是這個，但你覺得有人能夠拒絕嗎？」沈芸問道。
我說道：「天地洞穿，人人都有長生的希望，既然活著可以長生，為何要死後永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