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一年。

剛剛及冠的天子負手站於龍椅下,陽光灑進大殿,他看著手中的虎符,微微出神。

天子,本應手握大權,站在世間的權力頂峰上。

如今十餘年過去,他已長大。

十年,卧薪嘗膽、苟且偷生!

為了大周天下,註定背水一戰。

——小說分界線——

一道又一道急報,由邊關派快馬加鞭直奔齊國京都。

齊小白本來是半躺在榻上看著閑書,卻不曾想玄成突然闖了進來,他嚇了一跳,「哎嘛,嚇寡人一跳。」

「對不住,陛下,玄成一時心急。」

齊小白一邊翻,一邊懶洋洋地笑著:「出啥事啦,急成這個樣子?」

「從京城傳來急報,說天子召您前往。」

齊小白擺擺手,「那就去唄。來人啊!備…」

玄成的手攥得越來越緊,疾呼:「且慢。」

齊小白皺眉,這玄成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師服輕擺,玄成忽地趨前一步,雙膝一跪,將頭上官帽摘落擱置在地上,身體一彎,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把齊小白嚇了一跳:「玄成,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臣捨不得您。臣不會讓您去見天子的!」

其中涵義,不言而喻。

「玄成啊,做人呢最重要開心,還有就是要講信。一個人再多混蛋,都要講信。況且這是老天子臨終前,將天下太平的重任交給了寡人,現時機已到,是時候祭天了。」

玄成不明白,祭天的意思就是讓他去死!為何他依然還能如此平靜?

小白笑著搖了搖頭,「也沒什麼。我啊從小到大,就是個懦弱無能的紈絝子弟。那時候,連父王都不待見我,就我叔叔待我最好……再說了,我吃喝玩樂在行,治國什麼的倒真為難我了,妥妥的就是個敗家子啊。若不是當年叔叔派你到寡人身邊,齊國也不會如此強盛。」

透人心骨。

「都說,做奴才的,能遇到一個秉性純良的主人,是人生一大幸事。」玄成這些憋心底的話,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告訴齊小白,終是說出了口:「玄成跟著你十年,幸了十年。玄成早就在心底里把你當成真正的主人。」他磕了個頭,繼續說:「你是我的陛下,我願為你戰死沙場!」只等他一聲令下,他便會為他赴湯蹈火。

「你錯了,玄成。寡人就算會背叛全天下,也不會背叛叔叔。這和他兒子是誰沒關係。」

玄成眸子定定望了他半晌,大概覺得他實在無藥可救了:「哪怕獻出自己的命,也要當天子的墊腳石?」

「嗯。」

他這表情讓他不自覺地嚴肅起來。

——小說分界線——

而此時的楚國,李赫正在逛御花園,他詩興大發。

「主子,給您。」端柔將扇子塞進他的手裡。

他順手打了開來,「給寡人扇子做什麼?」

「您想吟詩的話,拿扇子比較像。」

「有道理。」李赫饒有興味地點點頭。

「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李赫看看她:「你可看見面前這片湖。」

端柔:「回陛下。御湖,風景自然是極好的。」「這裡曾經死過無數人。」

每天換個花樣嚇嚇她,哈哈哈,她被嚇得一呆一呆的樣子真是讓他相當愉悅。

「……」端柔腿一軟,整個身子往後往地上倒去。

李赫眼疾手快地扶抱住了她:「怎麼腿軟了?」

「我我……我怎麼腿軟了?主子,而且主子怎麼抱住我了?」端柔覺得腿更軟了。

「對啊,寡人怎麼會抱住你?」猝不及防地被他手一松,她整個人倒仰進後面的花叢里。

看到宮女端柔狼狽的樣子,李赫忽然哈哈哈大笑道:「寡人總算明白當年齊音堅持把你派到寡人身邊來的用意了。」

「啊?什麼?」

他眼神一暖:「派你來笑死我。」

陛下無端的舉止讓一眾隨從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興緻與一個宮女逗趣。

只有小衛子看得明白,陛下的母妃去的早,生下陛下后就難產死了,陛下從小一個人在這個步步刀尖、處處算計的宮廷里長大……也許,陛下內心深處是渴望親人的吧。

這時,不遠處傳來呼救聲。

「救命啊!」

「我家小主要被淹死啦!」

岸邊已經圍了二三十個人,帶刀侍衛急忙撥開人群鑽進去。

不遠處水面上,一個女子似乎在努力掙扎著,在水裡拚命撲騰,但越掙扎便沉得越快。

好在有巡邏侍衛救了人一會兒便向這邊游來,岸邊響起一片唏噓聲和議論聲。

被救的女子名叫淺舞,她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陛下,是陛下?!」一驚,嚇的一眾圍觀人群立刻跪下。

淺舞一直保持著垂眸下跪行禮的姿勢,直至上面的男人開了口:「抬起頭來。」

「是,陛下。「她抬起頭。

所有的眼睛一下子齊刷刷地望去。

李赫仔細端詳,驚喜萬分。

端柔恍惚地目睹這一幕,這女子的臉,真的很像一個人!

李赫走上前扶了淺舞一把,感覺她的身體顫個不停。便問:「你哪個宮的?這是出了何事?「

她眼眶含淚,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奴婢是新入宮的秀女,因惹怒了姜貴妃,被……」

「姜貴妃?」他彷彿想起什麼,輕輕啊了一聲,半皺眉道,「原來是她啊。」

想來後宮也是可悲,經他他臨幸的女子不計其數。所以啊,嬪妃眾多,怕是臨幸過陛下也沒什麼印象。

此女描了眉,抹了胭脂,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這不用想,小衛子就明白。小衛子是何等人物,什麼風浪沒遭過見過。後宮美人們個個都不簡單,只是不曾想這爭寵的手段,竟到了如此地步。

——小說分界線——

夕陽落了下去,屋裡光線轉暗,端柔問了聲:「天黑了么?」

「是啊。」

小衛子下了吩咐:「掌燈…請敬事房的人把大銀盤端過來吧。」

所謂大銀盤,就是翻牌子,每個牌子代表一個嬪妃,陛下看中哪個,就將牌子翻過,翻了哪個牌子,陛下就臨幸哪個妃子。

這日子過的,怎一個舒服了得。難怪古往今來好多人都想做陛下。

這晚,李赫翻了牌子,果然是白天的那個秀女淺舞。

……

李赫輕輕拍了拍床,說,「過來。」

淺舞走過去,她低著頭一件一件解開衣服,衣服飄落地面。

隱隱約約,細軟嬌吟的聲音從裡面滲了出來。

……

主子們歇下了,奴婢們還得在門外候著。

晚風吹過,長長的迴廊一眼望過去沒有盡頭。

自從李赫當上了楚王,以前伺候的奴才都分派去不同地方當差了,只留下小衛子和她。

在這深淵一樣的王宮裡,能遇到著一個性情溫和的主子真的是比什麼都強。為何偏偏自己這麼悲催?端柔很鬱悶。

小衛子:「想什麼呢?一臉發獃的表情。」

端柔打了個呵欠:「在想一些事情,突然好感慨,時間過得好快啊。」

「是啊,到今過年就十年整了。」

「是啊,都這麼久了。」這其中的辛酸不是一句話能道盡的。

小衛子看起來瘦瘦的,挺英俊,只要不開口說話,一點兒也看不出他是個宦官。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瓷碟子來,裡面有兩塊點心。

端柔看看點心,又看看他。

「吃吧。」他說。

她道了謝,拿了一塊。

「謝什麼,都是姐妹,我也餓了。」

「好吃!」

倆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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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之楚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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