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動手
「到底還是沒有擁有原來的水平。」
小魚感嘆了一聲,似悲似喜的看著自己透明的雙臂,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巨量的水元之力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不斷湧入她的身體。隨著龐大的水元之力湧入,婦人的身形不斷的縮小,同時不斷噴射出青白色略微帶著一絲銀藍的幽光。
安溪和林杉等人耐心的等待著。
此時林恩雙手變幻法印,劍陣籠罩的範圍不斷的縮小,最終縮小成拳頭大小的一團四色光芒。
他將這團四色光芒往安溪身上一指,這團凝固的光芒無聲無息的融入了安溪身體。
林恩果然在懷疑小魚。
那座巨大無比的金字塔轟然坍塌,無數封凍在裡面的人魚屍體同時崩潰,化為一絲絲精純的水元之力融入四周無邊無際的大水中。
林恩上前了一步。肅然向她首行了一禮:「恭敢問您尊姓大名。」
小魚輕輕睜開眼睛,她美麗的大尾巴甩動了一下。一瓶一珠兩件至寶在她身邊盤旋舞動了一陣,全都沒入了她眉心消失不見。
抬起頭來,四方張望了一陣,小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叫我小魚就好。」
一股無法揣測的深邃氣息在小魚身邊縈繞,她帶著一絲自嘲之意向安溪、說道:「只我最初的名字已經沒有任何用了,所以沒有辦法,我只能換個名字。」
安溪、林杉都沒吭聲,月亮笑著安撫道:「可是小魚你已經很厲害了。」
沉吟片刻,小魚突然笑了起來:「先前約好之時,先履行了約定再說……」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溪,小魚溫和的說道:「若是以後有需要的再來找我便可以。」
不等安溪等人開口。小魚眉心一抹幽光飛出,她的那顆用來開天闢地的寶珠飛了出來。就聽得『咔嚓』一聲響,寶珠表面裂開了一條筆直的裂痕,大概有兩成大小的一塊珠體脫離本體。化為一團顫巍巍的水波向月亮急速飛來。
安溪還沒來得及反應,脫離出來的寶珠又一分為七,其中最大的一份足足佔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一半分成了均勻的六分,分別沒入了他們所有人的身體里。
「這是……」安溪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深深的看了小魚一眼,然後苦笑一聲,乾脆的就地盤膝而坐,和六個門人迅速的開始消化融入身體的水波。
小魚微微一笑,輕聲道:「這些都是我們說好的。」
三個時辰后,水中突然暗了下來。
數百顆稀稀拉拉的幽藍色星辰在天空浮現,沒有了靈器的壓制,水面上無數人魚歡天喜地的嘶聲吼叫著,張開大嘴瘋狂吞噬這些幽藍色的氣息。
青山他們臉色變得極其悲苦。
刺骨的寒氣充斥虛空,而且寒氣越來越濃郁。四面八方無邊無際的大水也變得寒氣升騰,原本看似普通的清水,正變得粘稠,寒氣越發濃郁,好像有無數細小的冰粒子在清水中凝聚。
對人魚們而言,這一切變化對他們無疑是一劑大補湯。
剛剛所有的人魚們心頭劇痛,他們感受到對他們極其重要的一個存在消失了。但是緊接著無窮無盡的歡喜從他們靈魂深處湧出,對他們更加重要的一個存在突然誕生了。
巨大的歡喜還沒消散,一直以來讓他們不舒服的太陽就不見了,空氣中到處充斥著讓他們精力充沛、力大無窮的陰寒之氣。天空星辰倒垂,一縷縷精純的玄陰之氣越發濃郁,到了最後簡直猶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嘎~』!
凄厲的尖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人魚雙眸閃爍著深藍色的凶光,整齊劃一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青山等人。
青山一行人無比苦澀的看著四周突然急速運動起來的人魚。
原本這些人魚猶如野獸一樣瘋狂的撲擊和進攻,雖然他們手持不少的神兵利器,但是他們進攻的時候雜亂無章,沒有絲毫的秩序可言。
但是現在他們好像突然開竅了一般。進退之間突然有了無數的章法,他們排成了整齊的軍陣,猶如訓練有素的戰士組陣對寶象他們發動了進攻。
不僅如此,從高空俯瞰下去。圍攻寶象、空蟬他們的人魚,居然隱隱是六六一組,每三十六人又成一組,然後三十六個三十六人組成的小陣再次重疊成一個大的陣勢。
如此一層層的重疊上去,數以百萬計的人魚組成了一座複雜而變化多端的大陣。粘稠如漿糊的藍色寒氣在大陣中往來穿梭,寒氣流動時無聲無息,將所有人魚連成了一個整體。
青山他們的壓力飆升,就算寶象不斷催動金色寶杵,他們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一團散沙的人魚開始組陣進攻,青山他們有得是樂子了。
深深的水下。一朵幽生神花悄然綻放開,當神花凋零時,一條通體白色透明,猶如冰塊凝成的蛟龍從崩碎的光點中竄了出來。
小魚坐在了蛟龍背上,行走了沒有幾里地,一個巨大的無形漩渦出現在他們面前,將他們一口吞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后,安溪一行人在極其遙遠的一片水域中沖了出來。
「這裡就是那些外來者的巢穴。」小魚向前輕輕一指:「這些年來,『我』指揮人魚對他們發動了上百次的進攻,但是他們太可怕了。
「青山的確很厲害。」很認真的看著小魚:「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青山么,我知道了。」小魚清清冷冷的笑了笑,美眸中閃過一縷凌厲之色:「若是單單擊殺人魚也就罷了,但是他們打算利用我們,這就由不得我惦記上他們。」
安溪等人向前望去,前方一片燈火通明,好一處洞天福地般的洞府正懸浮在水中。
遠遠看去。有無數重白浪翻滾圍繞著這座牌坊,隱隱可見眾多身披重甲的奇形水族在白浪中若隱若現。
一眼望去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大群大群身軀黯淡,顯然用秘法點化的水精呈各種魚蝦蟹狀,慢悠悠的在宮殿樓閣中往來行走。
宮殿群中有面積巨大的苗圃,裡面種植了無數的水生靈藥,,都猶如水蛭一樣直接紮根在清水之中,不斷吞噬這個世界的水之精華為己所用。
更讓安溪咋舌的是,在這些苗圃四周還懸挂著數量龐大的人魚。
他們被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脖頸被割開,一絲絲粘稠的帶著熒光的漿汁不斷從傷口噴出,如煙如霧被那些水生靈藥不斷的吞噬進去。
本性兇殘又沒有靈性的人魚在嘶聲咆哮怒吼,而那些通了靈智的人魚,則是默默流淚,不時發出幾聲悲戚絕望的抽噎聲。
小魚的身體微微哆嗦著,她看著苗圃中的景象,咬著牙低聲說道:「和青山他們相比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不然我就早就毀了這裡。」
林杉有點同情的看了看小魚
身體分割的時候,善的那一部分真靈通靈慧、有知識,奈何卻沒有掌控這個世界的力量,沒有辦法惡的那一部分倒是掌握了力量,但是如野獸般憑本能行事,只會驅動惡鮫猛攻猛打。
如此這般,當真是可憐。
林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從頭頂有一道寒流灌了下來,讓他渾身不由得縮了一下。
安溪和月亮似乎和林杉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他們相互望了一眼,身上都掃去了一層浮躁和驕傲,憑空多了幾分穩重、凝重。
大道艱難,一步不慎就有絕大危險,,自然要步步小心。不然哪一天大劫來臨,真箇後悔都難。
呼蘭突然淡淡一笑:「將來若是有機會,我們定會鼎力相助。」
小魚雙眉一挑,由衷的笑了起來:「多謝。」
兩人對視一笑,同有默契在心。
一番計議后,諸人同時看向了供電
安溪輕喝了一聲,林杉點點頭,眉頭一道四色光芒流出,禹餘劍陣立刻化為數十萬里大小,將無量水府所在的這一方水域徹底封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道高達千里的劍光直衝高空,無形、凌厲的劍氣四散。無量水府表面突然有一道道厚重的白色濁浪翻滾而起。
「嗯,你又來找不快活?」一個尖銳難聽的聲音從水府中遙遙傳來:「年年攪擾,你真是不怕死了。若不是怕污了這一方世界。我早就奪得了這裡。。」
微微頓了頓,這尖銳的聲音厲聲喝道:「吾已經給你留了餘地,這一方世界註定是吾等口中之食,你如今越是興風作浪。未來吾等大軍降臨之時,你吃的苦頭就越多哩。」
小魚沒吭聲,一瓶一珠兩件至寶懸浮在她身邊,放出淡淡的水波照亮虛空。聽了那尖銳的聲音,小魚只是輕輕的冷笑著,雙眸中冷光四射猶如刀鋒。
安溪定自若的看著水府上空的白色濁浪,一層層浪頭翻捲起來,突然數十頭生得奇形怪狀,或者蝦頭人身、或者龜-頭人身,更有魚頭、蛟頭各不相同的水族從中竄了出來。
數十水族張牙舞爪的站在浪頭上,一名背負厚厚甲殼的老龜拎著兩柄彎刀,露出滿口獠牙,窮凶極惡的發狠怒吼著:「哪個不開眼的蠢貨,又來無這裡放肆?吃你龜爺爺三千刀!」
正說著話,或許是水族之間相互的那種莫名的吸引起了效果,這老龜兩顆綠豆大小的眼珠死死的盯住了小魚,嘴角一縷涎水猛的流了下來。
硬吞了一口吐沫。老龜向小魚『嘻嘻』笑了起來:「唉喲,大妹子,看你生得這麼水靈,和龜爺爺正是一對兒……嘻嘻。咱們也不用打打殺殺的,跟你龜爺爺回家生小烏龜逍遙快活去?」
小魚的臉驟然一黑,絕美的臉上憑空湧出無窮殺機。
小魚身後的族人人簡直是猶如五雷轟頂,一個個手腳搖晃著差點都站不穩了。聽到老龜的胡說八道,人魚同時怒斥出聲,連一句話都懶得和老龜說,隨手一指就是一道道先天壬水神雷無聲無息的轟擊了出去。
白色濁浪翻滾,銀白色的壬水神雷劈打在濁浪上,只見濁浪驟然收斂,然後一團團覆蓋百里的水汽升騰而起,水汽中無數銀色電光猶如巨蟒無聲的跳動著。
小魚的人因為氣惱老龜侮辱自家師尊,出手毫不留情,彈指間上千顆壬水神雷猛劈下去,水域的上空一層層濁浪湧起,一層層濁浪被劈得粉碎,巨大的水壓向四周擴散開,震得整個水府都猛地搖晃了起來。
『嗡』的一聲響,眼看濁浪禁制就要被壬水神雷震毀,宮殿樓閣上都有一道水光衝天而起,每道水光上都漂浮著一顆人頭大小的水色寶珠。
水波交纏在一起,化為重重疊疊的禁制將水府包裹在內。神雷在水波禁制上跳躍,炸碎了一層層禁制,但是還有一層層禁制不斷的憑空而生。
水府中尖銳的聲音突然傳來:「果然是你?但是又不像你,不是你?咦,這手段……哼,哼,你們這些自詡為世外逍遙客的傢伙,怎麼也找到了這裡?該死,你們怎麼找到了這裡?」
一道白色水波從水府正中一座最大的殿堂中衝出,一名身高一丈,形如童子,卻生得和猴子一樣乾癟難看,十指之間有蹼相連,周身被濃鬱黑氣包裹的男子站在水波上竄了出來。
遠遠的相互一打量,呼蘭淡然笑道:「河童,果然是你,怎麼了這不是水族部落最強大的人,怎麼如今怎麼藏頭縮尾的?難道是水族不要你了」
河童瞪大了兩顆碧光四射的眼眸,上下掃了呼蘭和林杉一陣,咬咬牙說道:「這是我們水族的地方,我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這世界,可是我們搶先佔下的!」
安溪好奇的湊到呼蘭身邊低聲詢問:「你們認識?」
呼蘭目光冷厲的盯著那童子,陰沉沉的說道:「當然你認識了,當初可沒少動手,誰知道今天竟然遇上了,也真是巧合了。」
安溪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是老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