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妃

北齊國都，琅琊城，十里長街，積雪深數尺。

積雪正中有一道蜿蜒的血痕，將白雪侵染，一直向西綿延。

西邊，是斬孽台。

斬孽台被人群圍住，他們滿臉仇恨的看著台上的女人，振臂高呼。

「殺死妖后！」

鳳朝歌脖頸、四肢被繩索拴住，繩索另一端系在馬上。

她髮絲散亂，血漬布滿整張臉，曾經燦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冷意。

抬頭望向琅琊城，素白雪地之上，除了十三里血河之外，再無其他。

「姐姐，你毒害先皇，禍亂朝政，可知罪？」聲音從鳳朝歌身後傳來，木淺語身著大紅鳳袍，繞到她身前。

鳳朝歌灰頹的眸子閃起一分殺意，剛要開口，她腰腹陡然一涼！

高高突起的肚子驟然露了出來。

「國師，妖后腹中胎兒如何處置？」木淺語瞥了一眼鳳朝歌，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破腹，焚之！」

國師一聲令下，木淺語當即抽出手中的刀！

「你敢！」鳳朝歌眼中閃爍著冷銳的寒芒，縱是被枷鎖桎梏，仍有不可侵犯的威嚴。

「木淺語，你敢碰我孩子一下，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木淺語不由顫慄，腳步跟著後退，竟被一個囚徒嚇到！

羞惱之下，木淺語抬手扇了鳳朝歌一巴掌：「不放過我？你以為自己還是皇后？」

說罷，她舉起亮色彎刀，緩緩的，抵在鳳朝歌微突起的腹部。

「姐姐莫怕，很快的。這孽種一刀就能被挑出來，不會讓姐姐太過痛苦。」

她蔑笑著，將手中彎刀戳入鳳朝歌肚子，再用力一拽！

「啊！」

劇烈的痛襲來，鳳朝歌目眥欲裂，看著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就掛在刀尖兒上！

一瞬間，鮮血噴濺。

木淺語臉上沾染血點，卻露出得意的笑容：「求我啊，看在姐妹多年的份上，我興許能饒過你。」

「要我求你，不可能！」

鳳朝歌五臟六腑都要被攪爛，身上劇痛！

她獰笑著，怨毒的眼睛看向木淺語，那目光彷彿帶著詛咒一般。

「若有來世，我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嘴角鮮血帶著血沫湧出，怨氣和恨意直衝雲霄！

大雪突至，陰風怒號！

噗！

一口鮮血再次噴出，是鳳朝歌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她的命，她做主！

便是最後一刻，她也是北齊不容侵犯的國母！

……

「姐姐，我能進來嗎？」

「木淺語？」聽到熟悉的聲音，鳳朝歌猛然坐起來，眸子中布滿殺意。

她恍惚看到木淺語把孩子丟入火中，看到一張似魔鬼的嘴臉，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

恨意如毒蔓一般纏繞全身！

吱嘎，門被推開。

木淺語像個天真的孩童，趴在門縫上，露出半張臉，怯生生偷偷往裡瞄：「姐姐，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