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事成

「你是覺得我們成家很窮么？」

聽齊遠說了這麼一大堆，成老將軍的臉色反倒更加難看了，「我可告訴你，我們成家雖然沒有萬貫家財，可到底是不弱於你的王府的！」

他每年的俸祿，加上每次勝仗回來時候老皇帝給的賞賜，就已經是一大筆銀子了。他這人只是不喜奢華，那些賞賜多半都被他拿去補貼軍隊了，只留下一小部分，等到將來給成嫻當作嫁妝。

「這不是您讓我說的么？」

齊遠頗為不忿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您若是願意將成嫻許配給我，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了她的。」

「你準備了這麼多，」成老將軍沉著臉看向他，「是打算和你兩個哥哥爭那個位置么？」

「皇姐難道沒和您說嗎？」

齊遠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和成老將軍提起的這個話題，換做旁人肯定是避諱莫深的。

他們兩個，一個是當朝的大將軍，一個是最為邊緣的九皇子。要是有第三個人在這裡，那今天的這件事絕對不容易收場。

「我已經和父皇說過了，那些朝堂之上的東西，我不會沾染分毫的。這輩子我能夠當個閑散王爺，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現在當著成老將軍的面說出來，更是真心實意到了極點。

哪怕沒有成嫻，他也不會和皇兄去爭的。

成老將軍仍然是有些懷疑：「這些話誰都會說，到頭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您要是還不相信的話，那晚輩發誓好了。」齊遠倒是一點都不含糊，說發誓，當即便舉起了自己的手來，「晚輩願意以性命作為擔保，如若有違此誓，定然不得好死！」

「算了，皇上子嗣不多，你不怕，老夫還要替皇上憂心！」

成老將軍臉上的表情總算是有了一絲鬆動，但很快又冷了下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趕人的意味相當明顯。

「成伯父......」

齊遠仍然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半步，今天要是不能解決這件事，他回去了也沒用。

「嫻兒的婚事是老夫能草率決定的么？」成老將軍瞪了他一眼，「那樣的話，她娘親還不託夢過來好好教訓老夫一頓？這件事，等嫻兒從揚州回來自己決斷吧。」

他這話，其實已經算是承認這門親事了。

「那，那晚輩先行告退了！」

齊遠還是不敢將自己的喜悅之情都表露出來，他要是太過於得意忘形了，說不定成老將軍又會改變主意了。

......

齊遠的事情，如此也算得上是圓滿解決了。

成老將軍倒是爽快，很快便在上朝的時候遞了奏摺上去，請老皇帝給齊遠還有成嫻賜婚。

一切倒是算得上是水到渠成，淑妃縱然是再不情願，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出來反駁老皇帝的旨意。

這下，淑妃的打算也算是徹底落空了。

解決了齊遠的事情，鳳朝歌還是送了一口氣的。

這件事橫亘在她心裡這麼久，現如今總算是解決了，以後倒是不必為此擔心了。

「皇姐，這些東西你看看，是否還合你心意。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再去給你找。」

他這兩天倒是送了不少東西過來，每一樣都價值不菲，美其名曰是來道謝的。

鳳朝歌倒是沒有拒絕他的這些東西，將他送來的全盤收下。她縱然是現在用不上，以後萬一有需要周轉的時候，這些東西還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你這也送，那也送，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直說了吧。」

她倒是覺得齊遠這態度有些熱情過了頭，恐怕這背後還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怎麼可能呢，」齊遠笑眯眯地看著她，那笑容讓她有些心裡發毛，「我不過是想要感謝皇姐你罷了，皇姐你這次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又怎麼能不報答你呢？」

「怎麼？真的有事求我？」

鳳朝歌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旁邊的東西，「和成嫻有關的？」

「你也知道，母妃現如今為了她的事情和我鬧得這麼僵，有些東西，母妃肯定是不願意幫我籌備的。」

按照北齊向來的習俗，結親雙方交替過婚書以後，男方這邊還是需要按照禮儀準備一份結親禮過去。

這些東西按理來說是由齊遠的母妃或者女性長輩來準備的，淑妃現在還沒有承認成嫻這個兒媳婦，更別說替齊遠準備這些東西了。

到了現在，他也就只能來求鳳朝歌幫忙了。

「這件事情么，你既然都和我開口了，那我便幫你這個忙好了。」

鳳朝歌倒是沒有再逗他，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成老將軍的認可，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潑上一盆冷水。

再說了，她如今的身份算得上是齊遠名義上的姐姐，出手幫忙倒也不是不可以。

「對了皇姐，有件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見她終於答應了他一直都在發愁的事情，他仍然是沒有要走的打算，「母妃今日去找父皇了，我估計，是和你有關係的。」

「我？」

鳳朝歌微微皺眉，她身上背負著的這些莫名其妙的傳說已經夠離譜的了，怎麼淑妃還想著在這種時候來摻和上一腳？

「具體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從母妃身邊的小宮女那裡打聽來幾句，說她念叨的全都是關於你的事情，還有便是現如今北齊周邊的局勢。」

他這兩日自然是派人關注著淑妃那邊的，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讓人傳回來。他倒不是要提防母妃，只是，他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讓母妃接受成嫻罷了。

母妃的性格他多少還是清楚的，她之前便一心想讓他登上皇位，現在肯定是覺得成嫻會阻了他以後的路。他這一次就算能夠順利同成嫻成婚，想讓母妃接納成嫻，肯定還要花費不少的心力。

不過，為了成嫻，再苦些他都心甘情願。

「她該不會是想？」

鳳朝歌心底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猜想，很快便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韃子對北齊有興趣她是知道的，她曾經還在韃子大皇子的府邸呆過，又和那群人交過手，對他們還算是了解的。

北齊現在算得上是兵強馬壯，又有成家軍在邊關守著，韃子一時半會肯定是找不到下手的時機的。

想要對付北齊，從內部瓦解或許才是更好的辦法。

這些年朝堂之上關於成老將軍的詆毀，說不定背後就有韃子的人在運作，想要借著朝堂中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將北齊的根基一點一點拔掉。

更可笑的是，北齊大部分人現如今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認為那些韃子不過就是草原之上的蠻夷，不足為懼。

甚至就連齊輝這樣位高權重的儲君，為了達成自己的骯髒目的更是不惜同敵人合作。

要是真的讓齊輝坐上了皇位，恐怕沒個兩三年，這點家底就要讓他給敗光了。

「母妃今日要是真的去找父皇說了些什麼，皇姐，你看你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下啊？」

齊遠還是很擔心她的，畢竟她的存在現在已經完全和齊衡綁在了一起。她要是出了什麼事，皇兄那邊肯定也要跟著憂心。

「說什麼，」鳳朝歌諷刺地笑了一聲，「無非是想利用我去和親罷了，有什麼好準備的？」

她只是有些好奇，這個餿主意到底是北齊這邊的人想出來的，還是韃子那邊提的。那大皇子府邸之中豢養了那麼多男人，當真還願意同意娶一個女人和親么？

他也不怕被她給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