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詛咒
還好，他們雖然不會說官話，但多少是能聽懂一些的。
鳳朝歌又讓紅秀去翻了些果脯蜜餞出來，全都堆在一起擺在了這兩個小孩子的面前。
望著眼前堆成小山的吃食，他們兩個更是沒了剛才的怯懦模樣，恨不得對她有問必答。
「在我們之前，還有人來過這個村子嗎？」
他們兩個聽了她的話，互相看了看對方，又沖她搖搖頭，意思便是沒有了。
那個小男孩又開口：「阿媽說村子裡面有神明護佑我們，要是讓外來人進來了，神明會怪罪我們的。」
他應該是年紀還太小，表述能力不是很好，說話更是有些顛三倒四的。
「阿媽說，神明若是怪罪，就會變成這樣。」
他怯生生地舉起自己的右手，那蜷縮在一團如同怪物的手，很好的印證著他話裡面的內容。
鳳朝歌又問了幾個關於村子的問題，他的回答仍舊是大同小異，幾乎每一句話都離不開那個可怕的神明。
那個小姑娘平日里應該都是被這些東西給嚇大的，聽自己哥哥提起來以後，更是嚇得在一旁小聲抽噎，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鳳朝歌沒有辦法繼續再問下去，只能將那些吃的都分給他們，又讓紅秀將他們兩個送了出去。
「紅秀，你覺得，這個村子是不是真的又那種所謂的神明之說？」
等那兩個小孩子離開以後，鳳朝歌仍然是想著他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真的會有神明給自己的信徒降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詛咒么？
她反正是不信的，可更加離奇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倒是由不得她不信了。
「世上應該不會有如此玄乎的事情吧？」
紅秀和她一樣，同樣是滿臉的疑惑，「可是這樣的事情，難免有些太過於荒謬了吧？」
剛才聽到了這麼多的消息，她的確是有些擔憂這邊並不是如同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早知道如此，鳳朝歌要來這邊的時候，她就應該出言阻止的。
現在倒好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互得主子安全。
「讓十三先去查查吧，看看能查出個什麼結果來。」
進村子前她就已經預料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特意讓十三借著打獵的名義，派手下暗衛去了村子四周去打探消息了。
等他們回來，應該也能將這周邊給摸個一清二楚。
她更關心的是，這裡到底還有沒有她要找的那一味藥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哪個村民的家裡就正好有她想找的藥材。
那樣的話，她倒是不介意在離開之前順手幫他們一把，讓他們繼續隱藏自己想要隱藏的東西。
沒等多久，十三就已經帶著那些人外出打探回來的消息過來了。他辦事效率相當迅速，不光打探了消息回來，還派人去粗略的搜了村子附近，防止有不懷好意的人埋伏著。
「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到那味藥材的消息？」
鳳朝歌最為關心的當然還是這個，其次才是這個村子試圖掩藏的秘密。
「屬下派人去向村子里的人打聽過，他們手裡頭的確有一些外面早就難覓蹤跡的藥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姑娘您要的。」
十三當然不會如此直接地就將他們要找的藥材名字說出來，只是說了個大概，又順帶許下了重金的承諾。他們再怎麼古板，應當還是不會對銀兩視而不見的。
「他們明日里會將藥材都拿過來，到時候姑娘大可再看看。」
「還有……」
十三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是有件事想說，可是又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一般。
「什麼事就直說好了，」鳳朝歌揮揮手，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齊衡派你過來便是相信你，你無需顧忌。」
從進了這個村子到現在，她倒是很能明確地感受到十三和紅秀的猶豫。
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兩個，她最近做事確實是莽撞了一些。要是齊衡此時在這裡，恐怕早就拿繩子綁著她回京城了，哪裡還會縱容她這般冒險的行動。
她也就是仗著和齊衡此時相隔千里，才敢這麼放肆地指使十三他們。
「剛才屬下讓人去打聽消息的時候，發現那些人口中的所謂神明，並沒有出現在北齊任何的史料記載之中。姑娘，恐怕這其中有詐。」
「你是覺得，」鳳朝歌多少是明白了問題所在，「那個男人只是在拿神明的事情敷衍我們，其實這個村子另有其他的秘密？」
關於這一點，她其實早就猜到了。
只不過，他們的目的終究不是這個村子，這裡面就算有再多的秘密，和他們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關係。
前提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和這個這件事秘密沒有重合的部分。
她現在倒是擔心，要是她要找的那一味藥材在這個地方同樣是禁忌。要真的是那樣的話，這件事的確是比她想的還要棘手些。
在他們二人因為這件事情而疑惑的時候，紅秀忍不住在一旁扔出了自己的猜測。
「可剛剛那兩個小孩子說的話，應該也不是假的吧？那麼小的兩個孩子，就算早有準備，也不可能將臨時的謊話倒背如流吧？」
她這話其實是對著十三說的，偏偏十三在一旁又成了一言不發的狀態。他平日里就是如此，除去會在彙報情況的時候多說兩句，其餘時間恨不得全然沒有他的存在一般。
紅秀很快就泄了氣，撇撇嘴又看向了鳳朝歌這邊，「姑娘，您說是不是？」
她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那兩個小孩子說出來的話，應當也是平日里聽自己父母親人說的。而他們定然不會拿毫無緣由的傳說來嚇唬小孩子，神明一說，想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只不過，鳳朝歌之前在蜀都的時候也了解過這邊的風土人情，的確沒有聽過如此奇奇怪怪的信仰。
這一看都不像是在選擇庇佑自己的神明，而是來索命的閻王。
「小孩子？」
十三眉頭微皺，好像是又想到了什麼。
「還有件事屬下差點忘了，我們前去打探的時候，發現這村子里基本上都只剩下些老人了。問過他們以後才知道，這村子里原本是有不少人的，不過這兩年來，出生的嬰兒大多都夭折了，能平安養大的都只剩下了那兩個小孩子，想來應該是姑娘方才見過的那兩個。」
「都夭折了？」
這樣一看，她倒是隱約能夠猜到這個村子里的人身體上的殘缺是怎麼一回事了。
會不會是像她之前去過的瘟疫村一樣，是飲食方面出了問題？
可這個村子是在蜀地最南邊的地方，他們平日里喝的水可不是水井裡打的，而是從河流裡面取出來的活水，這方面應當不會出問題。
除此之外，她倒是再也想不到別的問題了。
「你去村子里打聽的時候，他們是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殘缺，沒有一個是身體健全的？」
十三點點頭，提及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同樣是一臉凝重，「至少屬下是沒有見過正常人，他們出來活動的，都是身體上有缺陷的。」
他甚至都有見過雙腿齊腰而斷，用雙手支撐著在地上爬行的人。
這個村子里的人，都透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就奇怪了，按理來說，就算是因為有人投毒或者其他的，也不至於所有人都如此吧？」
鳳朝歌一時之間倒是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全然被這個奇怪的現象吸引了過去。
紅秀在一旁冷不丁的開口：「會不會，他們真的是被什麼髒東西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