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老爺歸來

「齊夫人當真這般說了？」秦大娘子聽著這話，也明白其中的含義，她有些許看不上楊州顧家的地位，但是顧夫人娘家好歹是京都陵城林氏，所以還算是勉強的喜歡，「那改日得了空，若是見著齊家的大娘子，備點禮物送過去也是好的。」

「母親別這般見外，」秦麗華聽著秦大娘子的做法，即刻出聲阻止說道，「可不許在這般以送禮謝恩了，旁人願意為我們說好話，那便受著就好，日後遇著有人問齊家姑娘，就順道誇一句，便算還回去了。」

「這送禮一說，有些過於商氣了。」

秦麗華在京都生活了幾年後，果真與覆著金銀的揚州當地人思維有所不同了。秦歡愉在一旁聽著，只覺忍不住感慨，當大娘子和當姑娘原來區別還是那麼明顯的。

當大娘子時，要考慮的除卻家族的門面還有丈夫的起居；可若是只是當一個待嫁的姑娘，那隻需要考慮今日的穿衣打扮還有就是維護家族的門面。

秦麗華這邊正與秦大娘子分享著今日在宴席上聽到的家常話題，而秦大娘子也告訴大家，想給秦齊昇定親，女方正是今日在宴席上認識的林夫人。

林家在揚州算不上多富貴，但對於秦家來說還算是門當戶對的，林淼淼看似天真無邪，兩家結親有益無害，算是良緣。秦大娘子的意思是，這幾日想給秦齊昇把大事定下。

馬車上秦氏母女二人正在商討對策，秦歡愉是老幺，秦大娘子眼下正忙著長子的婚事，無暇管秦歡愉，秦歡愉也算落了個自在。

回到秦府後，秦歡愉又找了個借口，在秦麗華埋汰的話音中，「倉皇」離開。她前腳邁出院子時，身後還是秦麗華對秦大娘子說，「娘，你也該找個時間給愉姐兒學習學習管家之道了。」

聽得秦歡愉是無奈一笑，管家之道又何須她去學，當年在宮中御下之術，她都已經信手拈來了。

她逃跑著回到院子時，印雲正在院門口來回踱步徘徊。印雲遙遙就見著秦歡愉走過來，忙主動迎了上去，頂了秦歡愉身旁二等丫鬟的位置，跟在秦歡愉身後。

直至她們進了屋內，讓其餘人退出房間了，印雲才開口說道，「事兒都安排妥當了，陳娘子當著面看了那內容，起初是有些為難的，奴婢雖不知道紙上寫了什麼，但當奴婢拿出銀兩后，那陳娘子猶豫了會兒，就應下來了。」

「她還有說什麼嗎？」

秦歡愉坐在羅漢床上，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才問起印雲詳細的經過。

印雲也老老實實的說道，「也沒說什麼，她只問了這事兒可會摻和大事兒嗎，奴婢雖然不清楚，但曉得姑娘平日連只雞都不敢殺，怎會出大事兒，便安撫陳娘子說，只要按照紙上要求做就是了。」

「你這回做的不錯，」秦歡愉很意外，她沒想到印雲表面看憨憨傻傻的，但實際上心思靈通的很，她從小几案上的檀香漆盒中拿起一支翠綠簪子，一面給印雲戴在頭上，一面誇讚道，「這簪子我第一眼瞧著，就覺得與你相配，這也算是這幾日你老是在外奔波的獎勵了。」

「奴婢多謝姑娘的厚愛！」

印雲沒料到秦歡愉會親自給她戴簪子，她是頭一回遇著這樣的情況，渾身身子僵硬的很，直到秦歡愉後退一步，笑著看著她時，印雲這才受寵若驚的反應回來，惶恐的就要跪下感恩。

秦歡愉眼疾手快，她扶住了印雲，笑著說道，「你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姑娘，對外是我貼身丫鬟，對內咱們怎麼說也是一條心的姐妹，我若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

「照顧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還想伺候姑娘一輩子呢。」

印雲老老實實的給秦歡愉深深俯身行禮，還是謝過了秦歡愉這般的看重她。

「你先去忙著吧，一會兒有事我便喚你就是了。」秦歡愉不大喜歡這種表明忠誠的場面，她擺了擺手，印雲見狀也聽話的退出屋內。

轉眼過了幾日，秦老爺從外地回到府上，為了給秦老爺接風洗塵，秦歡愉好生打扮了些許，就去了前廳候著等著秦老爺的到來。

當秦歡愉剛到前廳時，就見屋內少了一撥人，她細細瞧著才發現大姐姐今日竟不在府上。秦大娘子坐在首位，面色也比平日要凝重些許，秦歡愉乖巧的來到秦大娘子身邊。

「一會兒你爹回來，你嘴甜些說幾句吉利話，」秦大娘子見秦歡愉來了，面色可算舒展開些，她輕聲說道，「這回外出，你爹的商業沒談穩，你多少說些好話讓你爹開心開心。」

秦歡愉點頭應了下來，她想著說幾句好話還不簡單，嘴上應答的也利落了許多，「是。」

果真沒一會，秦老爺就到了秦府，秦大娘子忙起身領著子女往前走著，走到半路正巧就遇見往正廳走的秦老爺。

秦老爺抬眼看了一眼秦大娘子，在外人面子上他倒也不駁秦大娘子的面子，夫妻二人相互慰問一番后，這才轉身進了前廳。

秦老爺屁股剛剛落座主位，秦歡愉想著這個時機正好可以開口說幾句好話聽，她剛要出聲說話，一旁的沈文熙帶著秦悅菱，越過了秦歡愉的面前，沈文熙帶著女兒可憐兮兮的站在秦老爺面前，嚶嚶作泣。

秦大娘子對這場面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借著端起茶盞子的間隙，回頭看了一眼，頭一回見著這個場面，有些震驚的秦歡愉。秦大娘子的眼中還帶著幾分責怪的意思在裡面。

這個時候的秦歡愉，在遲來的理解到剛剛秦大娘子的暗示是什麼意思了……

這感情，說話還要靠搶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