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護人
紅屏街道被人清的乾乾淨淨的,這些百姓知道有一家達官貴人來這兒了,但卻不知道是何原因而來。
顧家的人就這麼把顧少夫人救了出了,浩浩蕩蕩的往顧家回著走。
清平巷秦家這邊後知後覺收著女兒被對家擄走的消息,已經是過了三日了,秦大娘子心疼極了,帶著不少貴重補品就上顧家來,表面上是給親家的禮,實際上知情人都知道,這是秦大娘子來看望自己的女兒的。
「我的可憐的兒啊!」秦大娘子坐在小杌子上,右看著床榻上半坐躺的秦歡愉,左看著緊緊靠床而坐的姑爺,就算心中有再多千言萬語,看著顧懷鈺在場,也只能憋出一句我兒的話來。
從紅屏街回來后,秦歡愉幾乎是被顧家的下人前呼後擁的護到院子里,連主廳給長輩報平安的機會也不給的。
她一向是守規矩的人,一度掙扎著非要去前廳的時候,顧懷鈺的作用就起來了。
當時,顧懷鈺難得板著一張臉,讓崔嬤嬤看完秦歡愉情況后,就讓崔嬤嬤回主院報告了,說崔嬤嬤是個心細的人,讓崔嬤嬤代秦歡愉去主廳彙報,在合適不過了。
拗不過顧懷鈺的護人心切,秦歡愉只好感謝了崔嬤嬤。
後來的三日,顧懷鈺勒令秦歡愉自由出行的權力,加了好幾個有功夫的婆子媽媽在秦歡愉的身邊,除卻顧懷鈺每日去吳家讀書之外,顧懷鈺不曾離開秦歡愉三步,就連秦歡愉洗漱,顧懷鈺都非要站在門口聽著凈室里的動靜,不肯離開半步。
由此可見,王家那番意外,反倒測出了顧懷鈺的真心。起初秦歡愉還頗為感動的,她發覺顧懷鈺是當真成長長大了,可隨著這寸步不離的生活越久,秦歡愉打心底里有些無奈了。
她恨不得收回先前的以為,什麼長大了成長了,這比以往還黏人了!
「懷鈺,我想吃城東街的糖炒板栗了,你最懂我吃多少的,你去幫我買點回來給母親嘗嘗好不好?」秦歡愉深吸一口氣,她笑的溫和對著顧懷鈺柔聲「引誘」道。
顧懷鈺是聽不得秦歡愉對他溫柔說話的,更何況那一句「你最懂我吃多少」,很大程度上激起了顧懷鈺要寵妻的心,他應答的乾脆利落,站起身子后,對著岳母秦大娘子說道:「勞煩母親多多照顧歡愉,女婿去去就回。」
「哎,哎好,你去吧。」秦大娘子一聽姑爺終於要走了,忙堆積起笑臉,將這位不懂識人眼色的小姑爺送了出去。
秦歡愉握著帕子掩住上揚的嘴角,秦大娘子回過頭來,正好與偷笑的秦歡愉對上了眼。她撩起裙擺坐在了顧懷鈺先前坐的地方,目光熱切的打量著秦歡愉的身子,見她沒掉塊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我從你爹嘴裡得知這件事時,差點就暈了過去,」秦大娘子講起她得知情況時,都猶有后怕,「你爹描述說你在紅屏街被人發現的遭遇,可嚇人了,說什麼你憔悴的很,還把姑爺激的去王家鬧事了,把王家那老爺子打的鼻青臉腫的。」
「對了,那王家沒揪著這件事要鬧大吧?」秦大娘子想起這茬來,忍不住問起秦歡愉來。
顧懷鈺去王家打人這件事,秦歡愉也是事後冷靜緩下來后,從顧家下人嘴裡聽到的。
「王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擄走少夫人,他們還有什麼臉面敢回頭鬧事,咱們沒把他弄死就不錯了!」鳶安在一旁聽著就忍不住給秦歡愉出聲了。
秦大娘子抬頭看了一眼鳶安,發覺這是二等丫鬟,這才想起來還有遭罪的印雲,也來不及追究這個插話的小丫頭了,連忙問起秦歡愉來,「印雲這丫頭怎麼樣了?聽聞她可是護了你的,好好安置她了嗎?我此次來,也是要給印雲送些補品才是的,救主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性子,印雲這丫頭是自己人的。」
「母親您放心吧,王家沒敢鬧事,後來這事兒懷鈺與王家族人好言好語商量過了,王家賠了我們不少錢,還親自送了個下人過來賠不是,意思是想化成私事就此了事了,公婆也在商會放話了,顧家日後產業上的一個子兒也不會給王家機會,連帶著不少跟顧家是營隊的商戶都表示了立場,王家這回子算是自砸自己的腳了。」
秦歡愉不想讓秦大娘子多心,便多說了幾句話跟秦大娘子解釋了王家之後的結果,她頓了頓語氣,最後提及到印雲,「印雲的傷不算特別重,但那些傷痕多多少少是要留在身上了,姑娘家最忌諱的就是身上留疤,我讓人買了最好的膏藥每日給印雲塗抹,傷什麼的都好不少了,人也緩過來了,這些日子也能說說笑笑的。」
「我一會兒去瞧瞧她,印雲是個好丫頭,我當初選她做你一等丫鬟就是覺著這丫頭老實又忠心的,」秦大娘子還是不太放心,印雲這個丫鬟怎麼說也是救了她女兒一命的人,秦大娘子左想想,右想想都覺得怎麼做都怠慢了這個救命丫頭,最後她試探著對秦歡愉說道,「印雲這個丫頭,救主有功,我與你爹商議著,想著要不認印雲做乾女兒,她如今這年紀差不多也該到了許親的年紀了,就給她認認真真找個好親事,也算是給她這些年照顧你和這一回救你的恩情了。」
鳶安站在一旁聽著,秦歡愉下意識看了一眼鳶安,她見鳶安低眉順眼站在一旁,最後笑了笑對秦大娘子說道:「這事兒,我決定不管用,這得問印雲自己的意思,她若想嫁人,母親大可認她做乾女兒,抬一抬印雲的身份,日後去了婆家不會受委屈,可若印雲不想嫁人,咱們也別逼迫別人,索性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往後有什麼好事順帶帶一帶印雲就是了。」
「也好,我一會兒去問問她。」秦大娘子瞭然的點點頭,她抬頭看了一眼剛剛替秦歡愉說話的丫頭,突然感悟一般說道,「愉姐兒還未出嫁前,也沒覺得你有多會御下,這如今在顧家當少夫人這些年,我倒發現你手下這些個丫頭,倒是一個比一個忠心護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