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擇偶
差三歲？
秦歡愉內心忍不住腹誹，她和顧小公子之間，差的那可不止三歲，她如今的心智怎麼說也算二十五歲，如今顧小公子也才十一歲的少年。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乖乖咧，這可是差了一輪的年紀。她一想到，顧小公子眼下是她成婚目標，秦歡愉就不忍下手。
世人都說男子愛年小的姑娘，怎麼沒有人說女人喜歡年小的少年呢？
顧小公子不到及冠的年紀，那想來他的婚事，顧氏夫婦應當是不著急的，對於秦歡愉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得想個法子，要把秦家跟顧家牽扯上關係才是，最重要的是，得是她和顧小公子牽扯上關係才行。
「印雲，這幾日你怕是要忙一點了，」秦歡愉倏然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停下腳步，反手抓著印雲的手腕，小聲叮囑道，「你去想個法子，打聽打聽白天咱們在街上遇著的那個婦女在哪兒，若是找著了，便與我說一聲，我有事要找她。」
「姑娘是擔心那婦人與孩子？」印雲有些發愣，她覺得姑娘給的任務來得有些突兀，可身為姑娘身邊的丫鬟，她還是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那孩子還那麼小，攤子又被人砸了，」秦歡愉想了想，面色帶著嚴謹，雙手握著印雲的手，故作不安心的模樣，說道，「我實在擔心那個孩子今年冬日會不會受凍，這一家人沒了來錢的鋪子，還怎麼過活？」
印雲怔怔的看著秦歡愉半響，看到讓秦歡愉懷疑自己是不是演戲過猛被察覺出不妥之處時，印雲深吸一口氣，帶著自豪的語氣說道，「我家姑娘果真是菩薩轉世！不愧是我家姑娘！」
之後的日子裡，秦歡愉一面陪著大姐參加揚州各式官家夫人的席會，一面等著印雲的交代。
不到一日，秦歡愉此刻正坐在羅漢床上綉著外甥的虎頭帽，印雲帶著消息急匆匆的走進了屋子。
印雲心細，她環顧一圈見屋內只有秦歡愉一人在，這才開口說道，「姑娘，那日的婦人找著了，是揚州東城的陳家的婦人。」
「在哪？」秦歡愉對印雲的速度快，略略吃驚了片刻，她不由得讚歎道，「你動作倒也是快，過來喝口茶再說吧。」
「欸，」印雲謝過了秦歡愉的好意，喝了一口茶水后，接著說道，「就在家中候著呢，那日攤子倒了，好些個香囊積了雪水，都成了次品，如今正在家中綉著香包想著重新擺攤呢。」
「你去跟垂花門的嬤嬤說一聲，就說我要出門給我配個馬車，」秦歡愉聽著這消息，立即下了床榻，一面穿著鞋一面指著漆黑立櫃，說道，「你從柜子里拿出點碎銀子給垂花門的嬤嬤，順道再帶點，我們出去一趟。」
「現在就出去？」
印雲沒想到秦歡愉這麼著急，穿好鞋的秦歡愉已經來到門口了，她回頭看向印雲，回應道，「我現在去跟母親報一聲信，我一會兒直接去二道的垂花門等你。」
「欸欸……欸，好。」
秦歡愉走的匆忙，印雲也緊跟著秦歡愉的後腳出了院子，聽著秦歡愉的囑咐，要了輛馬車就在二道垂花門前等著。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印雲就聽見腳步聲，她趕忙望了過去，就看見秦歡愉如釋重負的走了出來。
「大娘子就這麼放咱們出去了？」印雲在等秦歡愉的時間裡，漸漸緩了神，這才反應過來秦歡愉今日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把她晃的，愣是做完了一件事，才反應過來。
秦歡愉在印雲攙扶下坐進了馬車，隨後隔著車簾與印雲解釋道，「我同母親說，今日收了詩會的帖子，想出去瞧瞧世面。」
「可是姑娘平日不是不收這些帖子的嗎？」
印雲是秦歡愉貼身丫鬟，秦歡愉許多事情都是印雲過手的，印雲實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留著那些詩會的帖子了。
秦歡愉就知道印雲好奇這件事，她撩起車簾，探了個頭出來，輕聲笑道，「你忙著打聽消息的時候，我讓雲霞留了一個帖子。」
「果然是我家姑娘心思靈巧，」印雲頓時豁然開朗，她仰頭帶著幾分崇拜的目光看著秦歡愉，「這事兒奴婢都沒想到呢，幸好留了個帖子，否則今日怕是出不了府邸大門了。」
「不會的，」秦歡愉收回了腦袋，笑著說道，「就算沒有帖子這個幌子，我也有別的法子出來。」
揚州不大，東城離秦府也不遠，沒一會兒的功夫秦歡愉就到了門口，只是她不方便出面，就交代了說話內容，讓印雲去打招呼。
印雲動作很利索，很快就問出了消息，陳氏受寵若驚，在院內收拾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秦歡愉看著不大的院子里，有曬台有工具的，撲面而來就有一種淳樸生活的氣息。她還在環顧這簡陋的院子，陳氏帶著稚兒來到秦歡愉面前，局促的說道，「屋子亂也沒有怎麼打掃，姑娘還是不要進去的好，院里也好的，這兒有個自架的小藤曼，不曬的，姑娘要是不嫌棄，坐那兒也是好的。」
秦歡愉順著陳氏的指引看去，就見著一個四個杆子撐起來的簡易藤架，上頭鋪著稻草綠葉，遮了些陽光，下面是一套石桌板凳。
印雲本想拿帕子擦一擦，秦歡愉卻止住了她的動作，自己直徑坐在了石凳上，笑著和陳氏說道，「原本是我叨擾到你了，上回在街上見著您的香囊，覺著綉樣好看，回去之後描了幾個花樣子都不怎樣好看，就只好上門來問問您了。」
「如此，」陳氏明白了秦歡愉的來意，同時也覺得這位秦家三姑娘實在親和，不像別家的姑娘那般趾高氣昂的，她不由得對秦歡愉更好的態度，說道，「我這兒還有幾個沒綉過的花樣子，姑娘要是不嫌棄，我這就去給姑娘拿幾個來。」
「勞煩了。」秦歡愉笑著頷首，她就目睹陳氏留下稚子一人，進了屋子內。院內一時之間，只剩下她和陳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