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清
鳳宛兒很快明白駱寒霄的用意，隨即配合他演戲，「是我的錯，我考慮不周，只是我來的時候妹妹萬般懇求想為將軍效勞，所以……」
「想為我做事的人多了，她算什麼東西！」
「……」好！夠狠！她喜歡！
韓燕兒如此被羞辱，眼淚都快出來了，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還如何是好。
「鳳小姐，你雖是長公主的女兒，可你既然答應了為我制衣，還是重視負責些好。」
「是，將軍。」鳳宛兒低眸答應。
駱寒霄音量不高，但冷意十足，向韓燕兒投去一個眼刀，「還不滾出去？從今以後，不准你再來，否則……哼！」
韓燕兒再次顫了顫，見鳳宛兒對駱寒霄也恭恭敬敬的，便也不奢望鳳宛兒能為她說上話了，應了一聲「是」后離開，腳步凌亂，生怕她再慢一步真的惹怒了駱寒霄不好收拾。
見韓燕兒幾乎落荒而逃，鳳宛兒忍不住勾起唇角，以後，看韓燕兒還敢跟著她來。
鳳宛兒再回頭看向駱寒霄時，就見他也在看自己，駱寒霄此時周身的冷意消失，反而眸底泛著笑意，面上雖沒有過多表情，但溫和了許多。
「我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你怎麼謝我？」
駱寒霄很容易猜出韓燕兒的身份，他本就對韓群不喜，對韓燕兒更不會看上眼，再見鳳宛兒剛才事不關己，隱隱有些厭煩韓燕兒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韓燕兒自作主張跟來的。於是便故意趕韓燕兒，這樣，即便是韓燕兒不悅，也不會怪到鳳宛兒身上。
鳳宛兒揚起眉，語氣輕快，「將軍哪裡是幫我，明明是幫你自己，我就不信將軍會喜歡有她日日來這裡。」
「確實不喜，但是對你就沒有幫助？」
見駱寒霄這樣執著，鳳宛兒輕笑，向駱寒霄行了一禮，「是，謝過駱將軍，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看著鳳宛兒靈動的模樣，駱寒霄有一瞬間的晃神，突然感覺到一陣不適，他一手握拳擋在嘴邊，咳了幾聲。
鳳宛兒緊張起來，「怎麼？還是沒有好轉嗎？」
上次駱寒霄毒發，雖然被壓制住了，但是對駱寒霄的身體還是造成了影響，身體軟綿無力，昨日他說好轉了，她還以為沒事了，可現在看來……
「無事，我心裡有數。」
想到自己查的事，鳳宛兒據實說了出來。
「這幾日我一直在查我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結果在韓燕兒的房間發現一包香粉，我猜測應該就是因為那個了。但是我猜想韓燕兒估計不知情，而是韓群放在她那裡的。
我還沒有查到韓群為什麼要對你下手，韓群這個人，胸無大志，貪慕虛榮，沒有膽子也沒有出發點去害你，更像是被人指使利用，只是他背後的人，我暫時還不知道該如何查起。」
駱寒霄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那就不用再繼續查，我隱約能猜出是誰，我會安排。不過，韓群這個人，你小心一些。」
鳳宛兒點頭，沒再多說。
這件事非同小可，她不能不留意，不然，以韓群自私的性格，將來若鑄成大錯連累到母親就不好了。
房間內安靜了一會兒，雖見駱寒霄的臉色並沒有不妥，鳳宛兒還是擔心，「你的毒……」
駱寒霄淡淡道：「放心，我心裡有數，過幾日便可完全恢復了。」
「那就好。」鳳宛兒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在擔心我？」
「嗯？」對上駱寒霄的目光，鳳宛兒竟沒來由地緊張了下，快速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
「你的毒和我也有關係，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說不定我也要擔責任的，我當然擔心了。」
「只是這樣？」
「是啊。」不然呢？
「原來如此。」駱寒霄低下眸，掩去眸底的失望。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繼續忙了。」
駱寒霄沒有回應，鳳宛兒也沒有理他，靜靜在一旁專心致志地處理布料，刺繡做等等工序。
駱寒霄在書案前坐著，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到後來，手裡的書一頁也沒有翻，目光就定格在鳳宛兒身上了。
不知怎的，雖然鳳宛兒穿著淡雅樸素，裝飾簡單，可她身上散發出的清雅靈動的氣質卻時時吸引著他，讓他挪不開眼。
「鳳小姐。」駱寒霄溫聲喚了一聲。
「嗯？」鳳宛兒手中的動作頓住。
「你既因為我的毒感到愧疚，不如換個辦法補償我？」
「什麼？」
「總是在府中待著也是煩悶，不如出去逛逛，就在三日後，我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你陪我一起去，如何？」
鳳宛兒遲疑了下，「去哪？」
「長生碑林附近，聽說那裡精緻不錯，如今的氣節，去那裡踏青剛好適宜。」
長生碑林……
鳳宛兒想起，上次駱寒霄就問過她關於長生碑林的事。
恐怕，去踏青只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去長生碑林吧。
既然如此……
「可以。」
剛好她也好奇他要做什麼，就裝作不知道和他一起去唄。
駱寒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身上的衣服樣式新穎，只是布料普通了些，想必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吧。我吩咐人買兩套衣服送給你，就當是你為我制衣的謝禮，三日後穿上剛好合適。」
「將軍，這恐怕不妥吧，我為你制衣，你付我銀子，就已經是兩清了，不需要其它。」
「沒什麼不妥的，我剛才和你說的，是為了堵外人的嘴的說詞，以免壞了你的清譽。」
他是男子，男女有別，鳳宛兒若收了傳出去難免會被有心之人嚼舌根，但若說是因制衣的謝禮，就說得過去了。
他說是堵別人嘴的說詞，那就不是他的真心話，那他的真正目的，只是為了送她衣服嗎？
可是，為什麼？
見鳳宛兒仍舊猶疑，駱寒霄又說：「我會讓人把衣服送到你府上，你若不想要就扔了，不需要退回來，我駱寒霄第一次送女子東西，萬沒有退回來的道理。」
話落，駱寒霄低頭看書，又回到一副面無表情清冷的樣子。
鳳宛兒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這樣子，怎麼倒有些像是怕被拒絕所以故意說狠話呢？還有點小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