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噩夢
今日也跟著蘇傾瀾在門前看了全程,自然知道此時話中所指,於是趕忙應下:「小姐先去休息,等下奴婢就去官府,唐家那群人可當真討厭,小姐也別再為他們勞心傷神了。」
紫蘭這話給蘇傾瀾提了個醒,於是暫緩回屋腳步道:「讓流雲陪你一同前去,以免遇上什麼意外。」
唐家著實令人生厭,若說他們此時會做出什麼報復行徑,她也覺得幾率不大,但不知為何總有些不安,遂讓流雲與紫蘭一同前去,若有何危機,流雲身懷武功,想來也能帶著紫蘭全身而退。
「是,小姐。」流雲領命。
安排好這些,蘇傾瀾這才回屋,此時只覺全身乏累,乾脆和衣於床上躺下,不消片刻便沉入夢境。
「你以為顧霆是真心愛你嗎?他愛的是我!」
「你蘇家已不復存在了!」
「你與你那母親一樣,都不堪一擊。」
夢中,蘇傾瀾彷彿又回到了那日,她被釘在木架之上,耳邊是唐婉猖獗的笑聲。
「顧霆,你選她還是選我?」眼前出現熟悉的身影,手執長劍,下一瞬,寒芒沒入心臟,視線逐漸模糊,最後停留在唐婉神情得意的靠在顧霆身上。
「唐婉!」
終是滿腔怒意匯聚一處,掙扎著大喊道。
下一刻,睜開眼回到現實,只覺大汗淋漓,片刻后才發現原來只是大夢一場,只是心口彷彿又被插上一劍,即便是醒來仍覺得痛徹心扉。
再經歷如此場面,蘇傾瀾對唐家,對唐婉的怨憤又增多不少,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強烈的恨意幾乎要將她吞沒,此時只得撐著頭,與這股情緒對抗。
「方才在外面聽到小姐大喊,可是發生何事?」在外面聽到屋內出現聲響,紫蘭和流朱趕忙掌著燈進來查看,卻看到蘇傾瀾似是正陷入極度痛苦之中,一時怔在原地。
此時的蘇傾瀾心緒繁雜,巨大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聽到有人進來,下意識瑟縮一下,不願讓她們看到自己這幅模樣,於是從牙縫中吐出位元組驅趕道:「出去。」
若是平時,紫蘭必定立即聽從蘇傾瀾所言,只是,她再其身邊伺候了十五年,卻也從未見過自家小姐如此難受的情況,回過神后,便想上前安慰:「小姐……」
「出去!」未及紫蘭開口,蘇傾瀾便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怒吼道。
如此情況令紫蘭與流朱一時不知所措,還是流雲聽到動靜前來,將二人帶了出去。
屋內又恢復平靜,但蘇傾瀾卻仍是心緒不寧,此時她彷彿一條溺水的魚,不知究竟該怎麼辦,只能任由自己墜入深海。
世人皆道她活的透徹,但誰又不是這局中之人。
裡面的情況外面未可知曉,門外的三人此時也是焦急萬分。
尤其是紫蘭,她跟著蘇傾瀾一同長大,見到的小姐從來都是運籌帷幄,自信大方,從未有過如今日這般失態,而且不知為何,她找總覺得方才那一刻的小姐,似乎滿身傷痕,令人心疼。
眼下三人不知情況,較為沉穩的流雲便自動成了主心骨,對二人安排道:「既然小姐現下不願被人打擾,那我們便輪番在門口守著,若有什麼情況也好早做應對。」
對此,二人均是同意,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蘇傾瀾強制自己從情緒中走出,緩緩平復方才雜亂心緒,抬眼才發現竟是已然到了晚上。
經過這一場噩夢,此時蘇傾瀾也沒了睡意,起身看了看身上已被汗液浸濕的衣服,褪下換上乾爽中衣,隨意披了件外袍推門而出。
一出門,便見到紫蘭和流朱焦急的身影。
「小姐,你沒事了嗎?怎麼臉色還這麼蒼白?身上怎麼也穿的這麼薄,夜裡風大萬一受了風寒可怎麼辦?流朱姐姐快去再給小姐拿件披風來。」一見自家小姐出來,紫蘭立即迎了上去,拉著其左看看右看看,神色間滿是擔憂。
聞言,流朱雖沒插上話,但也趕忙去取來披風給蘇傾瀾披上。
見狀,心中流過一絲暖意,遂捏捏紫蘭臉蛋,又沖著流朱一笑,道:「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緩了一陣便無事了,不必這般緊張。」
得此回答,紫蘭與流朱便放下心來,見蘇傾瀾不想回屋,於是便扶著其到院中小坐:「小姐您方才可真是嚇死奴婢了,但當時的小姐又顯得十分……」
見紫蘭想不出如何形容,流朱替其道:「脆弱。」
「對,就是脆弱。」紫蘭趕忙接道:「感覺小姐彷彿一碰就要碎了,奴婢也不懂,但看著小姐那副模樣,就很想哭出來,小姐究竟夢到什麼了,會出現那副姿態,紫蘭好害怕。」
說著,紫蘭的眼眶便紅了一圈。
聽此,蘇傾瀾神情也有幾分落寞,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但方才那般便是決不可再讓她們看到了。
正在這不知該作何回應之時,流雲的端來一碗熱粥遞給蘇傾瀾,而後微微笑著假意嗔怪起二人:「不過就是個噩夢,小姐既然已經家無礙那便是沒事了,再讓小姐回想豈不是要又要經歷一次,有這功夫還不如將今日晚些的神情說與小姐。」
粥是溫熱的,不知是不是她仍手腳冰涼的緣故,此時端起也不覺得燙手,喝下便是一股暖流從直達心底。
流雲也不過比此時的她大上一歲,便如此穩重,若她並非重生,這份心性怕是不及流雲。
當下也想太久,聽到流雲說起今日之事,便也來了興趣,詢問起來:「莫不是你與流雲外出時發聲何事?」
一聽蘇傾瀾問起,紫蘭這話頭便打開了,立即與其說道:「小姐您這預感當真是神了,下午我與流雲姐姐前去官府,去時還一路無事,只是回來時險些就回不來了。」
聽得如此,蘇傾瀾微斂雙眸,面色沉下幾分。
難不成當真讓她猜中,唐家竟膽大到敢當街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