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學不當學 禮不識禮
這帶頭出言譏諷之人,蘇傾瀾並未印象,只是瞧著衣著華貴,想來也是哪位朝中大員之女,素日里欺壓旁人慣了,於是見到她時便也是如此。
聞言,蘇傾瀾先行審視自身,確定自己與她之前並無交集,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那她又何以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
此時,跟在蘇傾瀾身後的流朱,似是認出了說話之人,於是上前俯在其耳邊提醒道:「小姐,此女乃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女單玉容,奴婢還在顧府時,此女便時常隨夏小姐上門,對顧將軍百般殷勤,想來此時也是因為小姐您與顧將軍定親一事,所以心中不快,這才出言招惹,小姐可不必理睬,待顧將軍回來她就不敢再生事了。」
解釋清楚了這前因後果,蘇傾瀾無奈,心道原來這還是顧霆惹來的爛桃花,遂準備聽從流朱提議,等顧霆回來后自行處理,她也沒興趣幫別人修剪枝丫。
但蘇傾瀾這般不理不睬的態度,卻更是惹惱了單玉容,她身為禮部尚書之女,長這麼大誰不是順著她的意,外面的那些貴女們誰又不對她恭恭敬敬,可蘇傾瀾卻將她的話彷彿當做了空氣一般,讓她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失了威嚴,今日她若不將其好生教訓一番,便是對不起自己這單家嫡女身份!
「站住!」遂大喊一聲,阻攔住蘇傾瀾離開腳步,而後走至其面前,高聳著下顎,滿眼的不屑。
見其這幅居高臨下的姿態,蘇傾瀾雖心有惱意,但面上神情並未有半分改變,依舊是微揚唇角,禮貌應道:「不知這位小姐可有事?」
這是她的原則,凡事先禮讓三分,若自此之後對方仍咄咄逼人,那他也不會再留情面。
見狀,單玉容還以為蘇傾瀾是個好拿捏的軟骨頭,於是神情愈發高傲,看向蘇傾瀾的神情也愈發輕蔑:「我還以為這享譽京城的蘇大小姐有何本事?想不到也是個人前不敢多言的孬種,眼下沒有太子殿下和顧霆哥哥為你撐腰,你還有何面目繼續留在此處,還不快點兒離開。」
插著腰,說話時頗有指點江山之勢,但也終歸不過是仗著自己父親禮部尚書的職權,為非作歹罷了。
聞言,蘇傾瀾反倒心中不再氣惱,天下蠢笨之人這麼多,自己又何必與他們一一計較,於是出言道:「敢問單小姐,此處可是單家所開?」
聽到蘇傾瀾這話,單玉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徑直回答道:「不是。」
得此答案后,蘇傾瀾臉上笑意漸顯,而後又道:「那可是單家與此處有何合作往來?」
如此之問,讓單玉容有些糊塗,但一提到自家仍是理直氣壯,昂首挺胸道:「不曾有過。」
至此,一旁圍觀的世家小姐中已有人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京城之人皆道,這位禮部尚書之女,雖出身名門世家,平日里囂張跋扈,但卻是個腦子不好的,說話時隨便拐上幾彎,她便就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看上去好像是眾人都在順著她,但也不過是利用她,與其父親牽上關係,好達成日後自家父親與單家的合作,否則她們也不願與這般蠢笨之人相交,說起來還自降身份。
不過這些與蘇傾瀾均無關係,既然單玉容已經給到了她所想聽到的答案,於是眉眼帶笑,往前逼近一步道:「既然如單小姐所說,你們單家與此處並無關係,又何來的權利趕本小姐出去?還請單小姐莫要在此擋路,以免讓人看了你的笑話。」
這話聽上去是和和氣氣溫聲細語,但卻字字戳在單玉容心上。
不論單玉容再如何反應遲鈍,此時都能聽出,蘇傾瀾已經在借自己的話進行反擊,只是蘇傾瀾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她卻不知該從何反駁,思來想去,怒從心來:「你算什麼東西,竟也敢如此對本小姐說話!自己如今還不是靠著兩個男人上位,等什麼時候太子殿下與顧霆哥哥玩膩了,不願再見到你了,到時你才是那個笑話!」
單玉容這番話雖然激進,但卻也是說出了在場不少女子的心聲。
在這京城之中,各家女子心中都有一最想嫁的男子排行,其中被眾人公認的第一和第二便是太子和顧霆。
而蘇傾瀾卻僅憑一人,既得太子殿下諸多愛護,又得與顧霆一紙婚約,所以賜婚聖旨下達那日,不知多少女子在家中以淚洗面,現如今蘇傾瀾出現在她們面前,便是什麼不做就足以讓她們嫉恨,又怎會給其好臉色看?
所以當下縱使她們不上前與蘇傾瀾直接衝突,但卻也並不妨礙,她們時不時將滿是敵意的眸子,投到蘇傾瀾身上。
聽得此話,蘇傾瀾原本不欲與這些人相爭,但見其自己身為女子,卻看不起同為女子的她,又如此口出惡言,此時也有幾分惱火,遂神色認真幾分轉臉與其道:「想不到禮部尚書府的家教竟是如此,單小姐這般蠻橫,到真與那黃司學之子別無二致,若不知曉,還以為你二人才是一家。」
這黃司學府上之事,已是滿城皆知,日前蘇傾瀾在朝堂之上氣倒了黃思學,讓天下之人將此事也記得更為清晰,此時蘇傾瀾將單玉容比作黃文仁,頓時便引來了身旁其餘小姐的輕笑。
她們雖不喜蘇傾瀾,但卻也不喜單玉容,此時不論二人誰勝誰負她們均是喜聞樂見。
單玉容自然也知道如此京城大事,所以此時聽到蘇傾瀾這般說,也是怒意升騰,只是想了許久,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指著蘇傾瀾鼻子,氣到無言。
見此蘇傾瀾又到道:「說起來倒也奇怪,明明單家與黃家分別佔了這禮學二子,怎的教出的後輩都是這般無禮之徒,看來日後得上奏陛下,好好查查這單黃兩家究竟是如何坐上如今位置?若是連自己府上小輩都教導不好,那何以教導天下學子,又如何能擔得起科考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