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嫌疑最大的兩個男人
張洋沒料到這麼快就再次和高峰相見了,而且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看了看高峰陰沉的臉,小聲問道:「你抓到真兇了嗎?」
高峰趴到張洋麵前,逼視著他,沉聲講道:「你認為呢?」
「我......我不知道。」張洋緊張地說。
「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對我不利?」張洋驚訝地看著高峰,猜測著目前的狀況是什麼。
「沒錯,對你很不利。首先,你和受害人之前有矛盾,其次你在受害人遇害當天跑到了這個城市來,另外你還威脅說要殺了她。」
「我威脅要殺她?」
「怎麼,你不承認?」高峰盯著張洋的眼睛,「這是孫凌說的,他說在他打了你之後你威脅說要殺了董飛鳳,你敢不承認有這次件事?」
張洋明顯比剛才緊張了,哆嗦地說:「可能有吧。不過我當時喝多了,說過什麼話連我也記不清了,而且我當時氣過頭了,說的都是氣話。」
「這麼說你承認說過要殺董飛鳳的話了?」
「我說的只不過是氣話。當時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那個男人還打了我,我說這樣的話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們兩個,並沒有真的想殺飛鳳。」
「好吧,就算你當時說的只是氣話,可是現董飛鳳被害了,情況就變得對你非常不利,最重要的是......」高峰說到這裡有意停了停,死死地盯著張洋的眼睛,「你讓我不知道該相信你說的哪句話!從見到你時你就沒對我說一句實話,你總是隱瞞著事情真相,你認為這樣對你有好處嗎,還是說你認為這樣就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張洋逃避著高峰的眼神。
「告訴我,孫凌打了你之後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
「別告訴我你回去睡覺了,除非你把我當成了傻子!」
「我......」張洋額頭開始冒汗,他不知道高峰知道的究竟有多少。
高峰接著逼問道:「說,你接下來做了什麼?」不等對方回答就接著說,「你跟蹤了他們兩個,見孫凌和董飛鳳分手后就跟著董飛鳳來到了酒吧,之後你又打電話把她約了出去,然後殺了她,對不對?」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洋激動地叫道,同時感覺自己在高峰面前就好像赤身裸體一樣,什麼也隱瞞不了。
「那你說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說的沒錯,後來我確實打電話約飛鳳出來,可是我並沒有殺她!」
「那你做了什麼?」
「我根本沒有和她真正意義上見面!」
「你沒有和她見面?」
「沒錯。我確實打電話約她出來,可是我們並沒有見面,因為有一個女人在我之前和她吵了起來。」
「一個女人和她吵了起來?」
「是的。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不過看樣子她和飛鳳應該認識,兩人一見面就開始吵了,而且吵的很兇。」
「你沒有過去?」
「本來我想過去的,可是我發現之前打我的男人躲在角落裡,所以我就沒敢過去。」
「你是指孫凌?」
「是的。開始我也以為那個傢伙離開了,可沒想到他一直躲在暗處,如果不是被我發現的話,我想他見到我和飛鳳見面又會打我的。」
「所以你沒和飛鳳見面?」
張洋點了點頭,「我躲在遠處觀察了一陣,見那個傢伙沒有離開的意思,而飛鳳和那個女人吵完之後又返回酒吧去了,於是我就回賓館去了。」
「你說的都是真話?」
「絕對是真話。」
「沒有再隱瞞我的事情?」
「要是再有隱瞞你的事的話,那我就不是人,活該一直被關在這裡!」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高峰說,隨後吩咐警察把張洋押了下去。
一直沉默保持旁聽的張成功神色沉重地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張洋和孫凌的嫌疑最大,兩人都沒有說實話,而在董飛鳳被害之前兩人都曾經出現在她身邊,看樣子兩人中必定有一個是兇手。」
「請不要忘了那個和董飛鳳產生爭吵的女人。」高峰提醒道,「她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董飛鳳面前,兩人又為什麼而吵了起來?任何事情我們都必須調查清楚,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而妄下結論。」說到這裡,他突然向史密斯問道,「你說是嗎,史密斯先生?」
和剛剛相識時的張揚比起來史密斯現在顯得非常沉穩,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發表過言論了,這時看了高峰一眼,反問:「你認為誰才是兇手?」
高峰微微一笑:「兇手往往是最不惹人注意的人,張洋和孫凌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嫌疑最大,可兩人又可能都不是兇手。」
「那他們為什麼不說實話?」
「這個可能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高峰說。
「你說的沒錯,這個可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對兩人繼續審問!」張成功在一旁講道,接著向胡兵吩咐,「把張洋帶過來。」
「是!」胡兵轉身走了出去,可沒過多久他就又神色慌張地跑了回來,「副局長,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張成功看著慌張的胡兵。
胡兵將房門關上,回頭講道:「外面來了好多人,有記者和前三起命案受害人家屬,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說我們抓到了兇手,現在強烈要求進行採訪和見兇手一面!」
張成功眉頭一皺,生氣地說:「那些記者可真能給我添亂,告訴他們現在還沒有結案,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採訪!至於那些受害者家屬......」
高峰突然打斷張成功的話:「副局長先生,你這樣做有點不妥。」
「不妥?」張成功看向高峰。
「不論是民眾還是記者都有知情權,而且現在連環命案已經把城市攪翻天了,人們的情緒都非常激動,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和媒體站在對立面。」高峰說。
「可是現在還沒有結案。」張成功有些猶豫。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穩住民心。」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要讓我怎麼說?我擔心經過那些記者報導之後會延誤案情。」
「這個你多慮了,你只需要向記者透露一點情況就行了,他們自然會寫的,不然他們只憑自己的想像力寫出來的東西可能會對案情更加的不利。」
張成功沉思之後說:「好的,我明白了。」說著向胡兵吩咐道,「你去把記者和受害者家屬帶到會議室去,我在那裡和他們見面。」
「是。」胡兵按吩咐辦去了。
張成功轉身向高峰說:「麻煩你和我一起過去吧,這樣更方便解釋案情。」
「不。穩住那些記者和民眾是你的職責,我還要繼續調查案情,這樣更能有效的節省時間。」高峰說。
張成功猶豫了下說:「好吧。我會讓人把孫凌帶過來的,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應付那些記者。」
高峰一邊看著孫凌一邊圍著他走動,一直走了三圈才停下來正面面對著他:「你很鎮定。」
「是你讓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孫凌說,接著問道,「你已經去『豪天』酒吧調查過了?」
高峰點了點頭。
「結果怎麼樣?」孫凌問。
「和你說的完全一樣。你和董飛鳳九點多到達『豪天』酒吧,十一點后離開酒吧,中間你們只是喝酒聊天,最後是你提議離開的。」高峰說。
「我是不會騙你的。」
「你真的沒有騙我?」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孫凌看著高峰。
「我再問你一遍,你和董飛鳳分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或者聯繫過?」高峰盯著孫凌。
孫凌面不改色地說:「沒有。我已經說過了,當時我就回住的地方了,之後給飛鳳打電話卻發現她電話關機。」
「可是有人看到你又在『豪天』酒吧外出現過。」
孫凌眼皮一跳,還在試圖隱瞞,盯著高峰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誰會看到我在那裡?」
「張洋,也就是董飛鳳的男朋友,被你打的那個傢伙。」
「他?」孫凌有些意外。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孫凌沉默片刻,重重地出了口氣,輕嘆一聲說:「好吧,我承認之後我又在那裡出現過。」
「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那裡?」
「我不太放心她。」
「誰,董飛鳳?」
「是的。我擔心她去找那個混蛋,所以就暗中跟著她,後來見她又回『豪天』酒吧去了,我就在門外守了一段時間。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我並沒有和飛鳳見面,也沒有和她聯繫,所以這一點並不能算我騙你。」
「你守在外面發現了什麼,張洋又去找董飛鳳了?」
「不,我沒有見到他,不過卻見到了另一個人。」
「誰?」
「飛鳳的母親。」
「你肯定是董飛鳳的母親?」
「是的,我之前見過她一面,所以認得她。」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約十二點的時候。當時飛鳳從酒吧裡面走出來,我以為她們兩個約好的,可沒想到她們一見面就吵了起來。」
「她們為什麼吵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離的有點遠,而且還下著雨,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不過,我知道她們兩人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吵架對她們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
「小子,你最好不要亂說!」史密斯突然在旁邊叫道。
孫凌瞟了史密斯一眼:「我敢保證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屬實,並沒有亂說。」
「之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些?」高峰問。
孫凌將目光移到高峰身上:「我覺得沒有必要,你總不會認為是她母親殺了她嗎?」
「好,我們先放下這個問題不談。」高峰說,接著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十二點多一點。飛鳳和她母親吵完之後就又回到了酒吧,而我見到她母親也跟著進去了,認為自己沒有必要留下,因此就回去睡覺了。第二天起來我想打電話安慰一下飛鳳,卻發現她電話關機,更沒有想到她會遇害。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一直留在飛鳳身邊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孫凌一臉自責的說。
高峰卻在這時皺了皺眉頭,照孫凌說的話來看當時出現並和董飛鳳爭吵的人是她母親,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都進入了豪天酒吧,可是酒吧老闆卻說進來的就只有董飛鳳一個人。他看了孫凌一眼,酒吧老闆當然不可能說謊,而孫凌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刻意欺騙,除非他說的話全都是假的,他根本沒有離開,而董飛鳳的母親也沒有進入酒吧去。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說謊?現在能證明孫凌是不是在說謊的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親自去詢問董飛鳳的母親。
想到董飛鳳的母親高峰就又有些頭疼,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個人不好對付,她當時也沒有說實話。董飛鳳的母親說當天早上見過董飛鳳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可是在董飛鳳遇害前一個小時她還出現過,並且和董飛鳳大吵了一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多少也有些嫌疑,不然在女兒被害這麼大的問題面前她為什麼要有意隱瞞事情真相?
「董飛鳳當時是不是帶著一個手提包?」高峰突然問道。
孫凌抬頭看著高峰,有些不解地點了點頭:「是的,我記得她當時拿的是一個粉紅色的掛肩包。」
「好了,我知道了。」高峰說。
高峰一早就猜像董飛鳳會隨身攜帶一個包,至少用來裝手機和紙巾、化妝品一類的東西,可問題是案發兩日了警察還沒有找到這些東西。另外,留在巷子口的汽車剎車印可以證明兇手當時是開著車子的,而警察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車子在哪裡。
就在高峰思考案情的時候張成功和胡兵推門走了進來,從兩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已經完成了應付那些記者和受害者家屬的任務。果然,張成功開口講道:「記者和受害者家屬都已經離開了,你們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這邊也詢問完了。」高峰瞟了孫凌一眼,「可以把他先帶走了。」
張成功吩咐胡兵將孫凌押下去,接著向高峰問道:「有什麼結果?」
高峰將詢問結果說了一遍,最後講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必須再見董飛鳳母親一面,希望你能儘快安排一下。」
張成功一聽把局長老婆給牽扯進去了,面色立時變得難堪起來,不過還是應道:「好的,我會先和局長談一下的。」說到這裡他好像猛然間想起一個問題,向高峰講道,「對了。我剛剛接到一個消息,關於兇手駕的車子已經找到了,我想你一定想到現場去看一下。」
「當然,我們這就去!」高峰說。
這個消息對於目前撲朔迷離的案情來說是一支強心針,讓人一下就變得興奮了起來,或許他們就可以通過兇手駕的車子找到兇手。當下高峰等人就驅車趕了過去,只是到達現場之後卻發現事實並不容樂觀,車子是找到了,不過卻是一輛已經完全被焚燒的殘骸。
「媽的,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張成功氣憤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廢鐵。
車子沒給高峰等人帶來一點有用的線索,警察通過發動機編號找到了車主,卻發現車主早在兩天前就報失了,關於車子這條線索可以說是完全斷了。
「現在怎麼辦?」張成功向高峰問道。
「你和局長談的怎麼樣了?」高峰問道。
「已經安排好了,局長一家人全都在家裡,我們隨時都可以過去。」張成功回道,接著問,「是不是現在就去?」
「不,先去另一個地方?」高峰沉聲講道。
「哪裡?」
「有個朋友想要給我一件東西,我先順便去拿下,然後再去局長家裡。」高峰說。
「好吧。」張成功說著瞟了一眼汽車殘骸,「至少你說的對,這是一輛桑塔納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