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林星晚不可謂不驚愕,修離的動作太熟悉了,她縈繞在心頭的不祥之感瞬間到達了頂峰。
白袍男子並指為劍,向下一刺,地面陡然開裂,霎時地動山搖,天地為之變色。
李玄機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上前阻攔,大喊道:「太上長老,不可!」
大長老和三長老面面相覷,不知道面前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討伐軍則眉頭緊皺,有人嚷嚷,懷疑修離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修離只當全然沒有聽見李玄機的叫喊,縱身一躍,從裂縫落了下去,此時裂縫已有十丈寬,可以清晰瞧見地底下居然是另外一番天地,芳草萋萋,綠水紅花,一派安詳寧靜。
討伐軍率先跟了下去,其次是天道宗和萬佛宗,沒多會,地面上只剩一個被結界困住的林星晚。
「該死!」被人拋下的感覺太差了。
「師姐?」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來,林星晚扭頭一瞧,竟然是江慕白。
「三師弟,你快幫幫我,把這個結界弄開。」
匆匆趕回來的江慕白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了,他不過是回去了一趟將妹妹救活,門派怎麼成這樣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被魔教偷襲了?」他一邊嘗試解開結界,一邊問道。
江慕白這段時間消息閉塞,一心只為救活妹妹,根本不知道修仙界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林星晚簡單說明了一下,江慕白手一頓,表情啞然,「這是太上長老設的結界,我解不開的。」
「大師姐,我先下去看看情況,有事玉簡聯繫你。」江慕白乾脆利落的放棄解結界,從裂縫跳了下去。
————修離入了地下世界后,直衝腹地,他好似對這裡很熟悉,沒一會兒,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物。
跟在他身後的人均是倒吸涼氣,口齒不清的念著它的名字:「這、這不是,神獸白虎?」
「難怪清嶼山的靈氣比別的地方濃郁,原來地底下藏著一隻神獸。」
「修離想要幹什麼?!」
眾人瞪大眼,瞅著白袍男子一個法決過去喚醒了神獸,不知沉睡了多久的白虎緩緩睜開眼,舒展四肢,仰天長嘯,似乎對吵醒自己的人很不滿。
他們還以為白虎要對吵醒自己的人略施小懲,可下一刻,白虎看清楚來人後,竟十分乖巧的匐匍在他身邊,用它碩大的腦袋去蹭修離。
看到這裡,眾人不由自主把自己的法寶捏緊,糟了,上當了,修離將他們騙進來是想藉助神獸白虎的力量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吧?大意了啊。
修離伸手揉了揉白虎的腦袋,目光清冷拒絕,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指揮白虎出擊時,修離冷不丁召出一把劍,一下刺在了白虎的心口,鮮紅的血順著劍槽流出,他不慌不忙,取出玉瓶裝好。
白虎從始至終都沒有掙扎,在修離拔劍后,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是無盡的依戀和心甘情願。
修離閉了閉眼,最後擼了把它的腦袋,白虎這才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剎那間,原本綠意盎然的地底世界迅速枯萎頹敗,眾人清晰感覺到清嶼山的靈氣變稀薄了,就好似隨著白虎一起消失了一般。
「不!」李玄機怒吼,一向穩重自持的天道宗掌門紅了眼眶,嗓音嘶啞,「修離,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能殺白虎?」
修離無視他的質問,轉頭望向那群討伐軍,「你們還有什麼疑問?」
誰還敢有疑問,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這幾個門派被殺掉的掌門、長老揉起來也不比神獸白虎重要。
靈氣變稀薄,這簡直是硬生生將整個天道宗的修鍊速度砍掉一大截,天道宗很難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
「既然沒疑問了,那就滾。」修離的眼神像是淬著寒毒,掃過來時,會有種冰冷的刺痛感,讓人呼吸凝結,胸口滯塞。
一直沉默觀察事態的道一大師念了聲佛號,語氣悲憫:「虛無真君,濫殺無辜易生心魔……」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修離打斷他,「別給臉不要臉。」
他如此暴戾,語氣森寒,手段狠辣,全然推翻了眾人心中以往對他的印象。
「所以我們的推測沒有錯,虛無真君與魔教有染。」沈嵐道,「那日巫門弟子奄奄一息逃出,說在萬魂窟見過你,現在看來並沒有看錯。」
修離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自顧自飛身離開了地底世界。
頓時,眾人竊竊私語。
「對,一定是這樣,現在所有事都能說得通了。」
「真沒想到,虛無真君竟然是這樣的人。」
「李掌門,這就是你貴派的太上長老?嘖嘖嘖。」
「也就是說,魔教不久之後要打過來了?這還打個屁啊,我們門派最厲害的都已經被修離殺了。」
「退一萬步講,沒被殺又什麼不同,修離誰能打得過?」
……
林星晚一個人待在地面上的結界中,純靠江慕白口述轉播,聽見修離殺了神獸白虎后,林星晚當場愣住,而且她也感覺到清嶼山的變化。
巨大的裂縫裡忽然飛出一個人來,赫然是一襲白袍的修離。
他面色黑沉,幾乎能滴出水來,一雙黑眸遍布冰霜,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
男子一言不發飛了過來,解開結界,攬住林星晚的腰肢騰空而去。
林星晚在他懷裡打了個哆嗦,被他周身縈繞的森寒氣息冷到了,明明是這樣親密的動作,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修離沒有召出飛行法器,好像忘了一般,直接摟著林星晚往北邊飛去。
極北之地的寒風刮來,林星晚居然沒什麼感覺,修離在上次住過的山洞停下,一落地,發現懷中少女渾身僵硬,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感覺到注視,林星晚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我、我沒事。」
因為上次她抱著小金龜,所以並沒有感受到這般強烈的威壓,現在小金龜還放在金頂峰養傷,威壓只能她自己承受了,哪怕玄武已經死了,殘留的威壓依舊夠讓人喝一壺。
修離指尖在她眉心一點,一縷極舒服的靈力充斥全身,那股令人難捱的威壓瞬間消失不見。
「再喝十日,你便離開。」他邊走邊說,語氣冷漠至極。
望著他的背影,林星晚覺得他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