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望

顧傾城哭聲凄然，眼淚更是滾滾而落。

她用力抓住慕陵的衣擺，用力叩首，不停的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慕陵將她拉住，瞧見她額頭上已經磕出血漬，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事到如今，你還要這樣維護她嗎？她這個毒婦，朕從未見過比她還惡毒的人！」

顧紫熏被侍衛押著，勉強抬起臉來，「陛下，我不明白，明明是她背叛了你，你怎麼……」她實在無法理解，明明是顧傾城與人偷情幽會，怎麼反倒是她得了毒婦的罵名？

就算他不相信，難道心中便連半點懷疑也不存在，問都不問就判了她的罪嗎？

「住口！」

慕陵憤怒不已，一邊將淚流滿面的顧傾城拉起摟在懷中，一邊將桌子上那顆夜明珠狠狠的朝著顧紫熏扔去，正中額角，頓時鮮血冒了出來。

「你這個毒婦，到了此時還要血口噴人，枉費傾城如此費心的為你求情。你知不知道這個荷包是凰妃綉個朕的，你又知不知道這夜明珠是朕裝在荷包里特地回贈給凰妃的？你又知不知道，這字條，是凰妃當著朕的面寫下來給朕表明心意的？」

「你這毒婦，不僅偷了荷包，偷了夜明珠，竟然還敢誣陷凰妃偷情，此等毒心毒行，就算是死一萬次，也是其罪難贖！」

顧紫熏聽得手腳冰涼，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荷包的來歷竟然會是這樣。

「至於你說的那個男子，」慕陵吸了口氣，「劉潛。」

「奴婢在。」大太監劉公公站了出來，朝著被押住的顧紫熏道：「好叫你這罪婢知道，咱家奉命為陛下和凰妃娘娘傳遞尺素，此乃帝妃之趣，卻不想竟被別有用心之人做了文章。實在是奴婢失職。」

在後廂看到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竟然是劉潛劉公公嗎？

顧紫熏雖然覺得劉潛的身材與之有所出入，可是此時此刻，一件件事情全都出乎她的意料，一時竟然不敢咬定剛剛所見的那人，身材到底如何了。

慕陵哼冷一聲，「還愣著幹什麼，把人壓下去，宮杖三十！」

「陛下，陛下饒命！三十宮杖，足以要了姐姐的性命啊！臣妾相信姐姐今日之事無心之失，也是為了保全皇家顏面，絕非故意。陛下如果非要懲罰姐姐，臣妾願替姐姐受這宮杖執刑。」顧傾城再次下跪求情。

「傾城，你……」慕陵雖然憎恨顧紫熏，可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腔怒火都化作了繞指柔，最後只能嘆息一聲，苦口婆心道：「愛妃體弱，怎能受得了宮杖？你這個姐姐，心思惡毒，留在身邊終是禍害。你對她百般維護，可她卻未必會領你的情，你……唉，也罷，也罷，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免去宮杖，即刻押入天牢。」又看了顧傾城一眼，慕陵頓了頓，「爾等自此略候，待凰妃姐妹道別再行押解。」

「你好自為之。」最後朝顧紫熏警告一句，慕陵帶著人離去，這也是顧傾城入宮以來，第一次未在梧桐苑留宿。

顧傾城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示意眾人退下，起身整理了下衣裝，目光落在頹然坐在地上彷彿泄去了所有力氣的姐姐，唇角一揚，剛剛那楚楚堪憐的神情盡斂，換上一副高傲之色。

眸光一轉，宛如毒蛇。

「姐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昔日的戰神公主，沉湎於兒女情長之後，也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