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坦白

他剛說完，鳳霞忽然說了句：「如果我說真的換了個人，你信嗎？」

說這話時，鳳霞雙目無神的不知道看著什麼地方。

可她這個樣子卻讓林向陽怔了下，心裡也不禁一咯噔。

隨即就笑著搖了搖頭：「你還別說，我當初不是沒有這麼想過，我記得我好像還跟鵬舉說過，但又覺得不大可能，我問過爸跟二哥，他們去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接回來的確實是你沒錯，這中間沒有那一個環節是能換人的呀。」

鳳霞轉過頭來看著他：「我說的並不是身體上的換，而是靈魂上的。」

這下林向陽徹底傻眼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體里不是你自己的靈魂？」林向陽問完之後就發現這話怎麼那麼奇怪。

可鳳霞卻極為認真的點了頭。

說起來這個秘密在她心裡放了好些年了，她原本想著自己能夠改變小鳳霞的命運，卻沒想到最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路上。

她累了，她不想再把這個秘密放在心裡了。

至少，她希望有個人能聽她傾訴。

見鳳霞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林向陽心裡的玩笑也收了起來。

「你說真的？可這怎麼可能呢？如果你的身體里不是你的靈魂，那是誰的？」林向陽詢問起來。

鳳霞轉過身去，背靠著沙發緩緩說道：「還記得當初在東南的時候你說我怎麼對佩蘭姐家這麼熟嗎？你不是總是問我為什麼對小鳳霞這麼關心嗎？」

隨著她的話，林向陽臉上的表情變得驚訝，甚至帶了一絲驚悚卻又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身體里是小鳳霞的靈魂？」林向陽瞪大了雙眼看著她，隨即心裡又冒出一連串的疑惑來，「可要是你身體里是小鳳霞的靈魂，那小鳳霞的身體里是誰的？是你的嗎？所以你們之間的關係才那麼好的嗎？」

他覺得有些東西好像理順了，可又好像沒有理順，腦袋瞬間亂成了麻。

鳳霞輕笑了下，緩緩站起身來：「其實我身體里的靈魂是幾十年後的，真正的王鳳霞已經在被二哥他們接回來的時候就死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是王鳳霞了。」

林向陽徹底驚呆了，就這麼靜靜地望著鳳霞，忽然覺得她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有那麼一瞬，他好怕她會突然消失，來不及多想就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不管你是誰，在我心裡你就是你，不是以前的王鳳霞，也不是現在的楊鳳霞，永遠是我最愛的人！」

聽到這番話，鳳霞的心裡是震驚而又溫暖的。

她沒想到自己坦白之後林向陽會是這樣的反應，她以為他就算不嫌棄也絕對會覺得她是個神經病。

突然，鳳霞笑了：「你就不怕你喜歡了一個怪物？」

「你不是怪物！」林向陽說的堅定，「也許真的發生了什麼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但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活生生的人，跟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鳳霞轉過身回抱著她，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能有林向陽這番話，她就算全部坦白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於是，她把自己跟王建樹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越聽林向陽越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鳳霞把一些事說的很詳細，他還真以為這些都是她杜撰出來的故事。

等到鳳霞說完，林向陽也終於明白了她為何會突然轉了性，忽然對醫學那麼感興趣，忽然就懂得了很多東西，甚至知道一些很前衛的東西。

當然，還有她為什麼會對小鳳霞的事那麼上心。

「照你這麼說，你……不是，小鳳霞以後會被大毛害死？這不至於吧？」林向陽打心眼裡不敢相信大毛會做出這種事。

鳳霞嗤笑：「我也不想相信，但他如果沒有動手的話，我又怎麼會重生到王鳳霞的身上呢？只有她死了我也死了，我們才可能融為一體。」

這是鳳霞的理解，但也不是沒有依據。

如果多年後的她沒死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以王鳳霞的身份生活那麼多年呢？

林向陽眉頭深鎖，似是在消化剛剛鳳霞所說的一切。

隨後又問了句：「你說大哥坐牢你是知道的是吧？」

「對！我知道他會坐牢，我也提醒了他好多次讓他注意點，但顯然並沒有什麼用。」鳳霞很無奈。

「你提醒他肯定是沒用的。」林向陽也跟著搖頭，「不過你說小鳳霞報的學校跟你之前報的不一樣，大毛的經歷也跟之前不一樣，他們怎麼又……」

林向陽的話還沒說完，鳳霞就深深地嘆了口氣：「唉，所以我才會問你相不相信命運？我改變了王鳳霞的命運，改變了二哥三哥一家的命運，卻怎麼也改變不了大哥一家的命運。」

「也不一定嘛！現在小鳳霞剛跟大毛走，咱們如果能找到他們，然後阻止他們，也許事情會不一樣呢？」林向陽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

之前鳳霞沒有明說，什麼事都埋在心裡，還得顧及著大家的看法，所以行動起來也束手束腳。

如今她什麼都說了，他們倆一塊行動的話，一定可以改變小鳳霞命運的！

可鳳霞卻並不這麼想。

「我覺得可能會很難。」鳳霞搖著頭，「在小鳳霞報了跟之前不同的學校，大毛選擇留在富平開店的時候我也相信一定能改變他們的命運，可最後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就算我們現在插手他們的事，最後也許都還是一樣。」

這才是讓鳳霞最難過的地方。

見鳳霞神色黯然，林向陽緊緊的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沒事，以前你是一個人，現在我陪你一起，咱們先不管結果怎麼樣，事在人為，做了再說。」

「你倒是樂觀的很。」鳳霞抬頭嗔了他一眼，臉上卻是欣慰的笑。

是啊！以前她是一個人在努力，如今有個人願意跟她一起努力，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自從小鳳霞跟王建樹走了之後再沒跟他們任何人聯繫過，但鳳霞心裡知道他們會去什麼地方。

幾天後，鳳霞請了個假，在林向陽的陪同下一塊去了離臨海不遠的東陽。

再見小鳳霞的時候，鳳霞的心裡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重，反倒釋然了許多。

「王姨？表舅，你們怎麼……」見到鳳霞跟林向陽的小鳳霞也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