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遭擒
「不對吧?閆美當初對我說過,她的腿是秦天爵弄斷的。」
「我說的是事實,你不要忘了,閆美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葉欣欣堅定的語氣讓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閆美的話,蛇蠍美人再恰當不過了。至今想起這個女人,都讓我不寒而慄。葉欣欣隨後說出了一件事情:「當初,這項實驗接二連三的失敗,所需要的實驗對象已經沒有人能夠承受住這份痛苦了,所以閆教授找到了自己的女兒,後來實驗失敗,閆美的腿也就是成了現在這樣。」
我怔然望著葉欣欣,竟然久久無語,現在,我的感覺就像是置身雲端,恍如身處一個科幻世界中。
「那個是肖教授吧?」葉欣欣透過玻璃往我們腳下的一樓望去。我順著她的望向看過去,只見肖九天正在得意洋洋地跟那些工作人員打招呼。看他們那份熟稔勁兒,似乎都是老熟人了。
「你們認識?」
「我記得,有一年需要一隻鐵麟鮫,還是肖教授自告奮勇下海的。」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內心卻覺得,既然他是盧義守的得意弟子,太乾的師兄,恐怕除了他,X研究所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你們老闆呢?」我問葉欣欣。
葉欣欣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對我說道:「一毛,你回來吧,大家都需要你,這個項目沒有你,真的不行。」
「呵呵,我?別說我現在失憶了,就算我能記起之前的事情,也不會幫你們。」
葉欣欣忽然換了一種懇求的口吻:「難道你不想造福人類嗎?」
我冷笑道:「我沒那麼偉大,再說了,你們這是造福人類?我看是禍害人類吧,裡面的閆顯疆不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嗎?」
「實驗總有失敗,這世界上的那一項科研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那就不要做!」我突然提高了聲音吼道,這一嗓子驚天動地,周圍的人無不側目。
葉欣欣輕咬嘴唇,半晌說道:「好,你不答應,今天,你就別想出去了!」
「你什麼意思?」
葉欣欣忽然做了一個很大膽的動作,她解開了脖頸間酒紅色襯衣的兩枚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膚:「你看!」
我忽然看到,葉欣欣的脖子左側到肩膀的一片,長出了一片暗紅色的魚鱗,說是魚鱗,更像是血紅的指甲,層層疊疊。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角質物,像是心臟似的輕輕跳動。望上去頓覺頭皮發麻,就算肩膀雙臂都感覺到了酸麻。我怔然無語:「你……你……」
「我已經成為了新的實驗對象!」葉欣欣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悔過的語氣,反倒是充滿了自豪與驕傲。
「你竟然……」我一時間不知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說她,「你簡直瘋了!」
「我是瘋了!你答應過我的,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的。」葉欣欣忽然換了一種極為冷峻的語氣,慢慢繫上了扣子。
我頓時覺得一股極涼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梁骨躥了上來,直到頭頂,冷汗順著汗毛孔涌了出來。我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要做什麼了,她是要同化我成為這群「怪物」中的一員!我轉身就要跑。
「抓住他!」葉欣欣驀地大叫。
我剛跑到轉角路,突然閃出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精於格鬥的打手。我不想與之糾纏,乾脆轉身,沿著另一條路跑,沒想到在這裡,還有兩個人也聞聲趕來。一個小子張開雙臂將我死死地抱住。我兩隻胳膊被牢牢箍住,雙腳離地,一點兒力氣都用不出來。
對方力大無窮,我只好誓死一搏,腦袋使勁一撞,這人劇痛之下鬆了手,雙手捂著額頭接連後退。我掙脫了束縛后,一時也沒站穩,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這一撞之下,兩敗俱傷,我後悔自己沒練過鐵頭功了。
「抓住他!」葉欣欣還在一邊叫。
我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覺得后衣領子一緊,被人提了起來。憑感覺,身後這人可比我高多了。當下我也不含糊,轉過身去,腦袋低下去一甩,從他的胳膊下鑽過去。趁機一拳捶在了他的腋窩處。這是以前緬甸的一個大兵對我說的,電影中也經常演,就算是雙拳無敵,腋窩挨上一拳后也沒辦法提起拳頭了。
果然,我這一拳打出后,對方已經全然沒有力氣,抓著我領子的手也鬆開了,我見機連忙補上了一腳,踢中了他的胯下。這種情況下,保命要緊,我也顧不上下手輕重了。接連擺平了兩個勁敵,我正要逃走的時候,冷不防從側面撲上來了一個人。
隨著慣性,我們兩人橫著飛了出去,直接撞上了巨大的玻璃,只聽得「嘩啦啦」,玻璃碎了一地。我和這個人摔在了外面的樓梯上,臉上手上全都是玻璃碎片的划痕。可是這傢伙也不知道在這種地方拿多少工資,極其拚命。兩隻手就像是一把死死咬合住的大鐵鉗,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我,任憑我怎麼掙扎,就是不鬆手。
我知道不能耽擱時間,時間一長,其餘的人全都湧上來,我必死無疑。情急之下,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反手一抓,瞄準了他的胯下。一招「猴子偷桃」,這孫子捂著襠部「哎喲喲」的叫個不停。
我得以掙脫后,顧不上停留,趕緊往樓下的方向跑。葉欣欣緊跑幾步,卻不可能追的上我,只好對身邊一個剛剛爬起來的大漢耳語了數句。那大漢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我一口氣跑到了一樓的位置,打開門后,面前這些身穿白大褂的科學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忽然闖進來了一個滿臉血污的陌生人,他們無不側目地看著我。正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頭頂的擴音喇叭突然傳出了聲音:「大家注意,老闆要找的張一毛已經來了,馬上抓住他!」
這個「他」字還沒有說完,這些身穿白大褂的飽學之士們突然像是一群餓狼似的朝我猛撲過來。我心說,這老闆開出了什麼價碼值得他們這麼玩命啊!既然他們不客氣,我也沒必要留一手了,直接上前一腳踹翻了一個人,然後就近抄起了一把旋轉椅,舉起來砸翻了兩個人。瞬間撂倒三人,這些人也有了顧及,一時間沒人再敢上來了。我舉著椅子狂吼:「來呀,操你們媽的,來呀!」此刻,玻璃划傷的傷口流著血,我知道自己的面容一定非常猙獰。
所有人都沒敢動,為了防止這間房間里衝進來其他人。我頭也不回地飛身一腳關閉了房門,房間里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沒有輕舉妄動。唯有一個人除外,這個人邁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走了上來,面前的人都自動閃開了一條道路。
此人正是肖九天。
他冷眼睥睨,我們倆對視良久后,我說道:「肖九天,你他娘的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肖九天冷笑數聲后,說道:「張一毛,這一次,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怨不得我。」
我一聽這話,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從一開始,這都是他設的一個局!我驚詫道:「那太乾和金鎖呢?」
「他們倆?哈哈,太乾是我的師弟,沒人比我更了解他;李金鎖又是盜墓的專家,他們倆不在你身邊,我們省了不少力氣。」說完,他左腿一挑,我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就感覺到右邊的太陽穴受到了一記重擊,腦子立刻就懵了,一口氣都沒有提上來,倒在了地上。我想努力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辦不到,大腦中混沌一片,漸漸陷入了意識模糊……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四面潔白的房間里,面前有一面咖色的巨大玻璃。七八個穿著防護服的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使勁搖了搖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只要頭部一晃動,就伴隨著一股極其沉重的痛感,傳遍了我的全身。
恍惚之間,我發現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手腳都被連接在椅子上的鐵箍固定住了,動彈不得。我努力掙扎了幾下,無濟於事,這些設備都牢固得很。
「張一毛,別再掙扎了。你既然來了,就沒那麼容易出去了!」一個戴著防護鏡和口罩的人站在我對面,冷冷地說道。
聽聲音,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我吐了一口唾沫,正巧吐在了他的防護鏡上面,冷笑一聲說道:「肖九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肖九天也不惱怒,只是用戴著膠皮手套的手擦去了唾沫,轉身對身邊一個人說道:「看來是勸不動了。」
旁邊那人一開口,是葉欣欣,她說道:「一毛,你不要這樣,我這也是為你好。難道你不想長生不老嗎?」
我根本不想理會她的話茬兒,恨恨說道:「葉欣欣,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你們最好別讓我活著出去,否則,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活不了。」
我的話音剛落。房間里的擴音器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聲音不男不女,顫抖得很厲害,一聽就是經過變聲器改變的:「不要跟他廢話,開始吧。」
「是,老闆。」房間里的人都應和道。
老闆?這就是那個老闆!我大聲喊道:「你到底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你出來呀,我操你媽的,你出來呀!」
可惜,我就算此刻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理會我的。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走到我身邊,打開了我頭頂上的燈,燈光一亮,照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另一個人走到了桌邊,打開了放置在上面的一個鐵盤,他拿了一個注射器出來。
這個注射器小拇指粗細,裡面涌動著紅色的液體,色深且粘稠,像是血一樣。這個人將注射器畢恭畢敬地交給了另一個人。
那人拿著注射器,先是打出了裡面的空氣,而後,一步步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