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方諾,我喜歡了你十年
方諾被tony這個明顯過於親昵的動作整的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
回神之後,她瞧著tony臉上掩不住的溫柔和專註,覺得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肅了肅面容,盯著tony開口道:「tony,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只要你沒有結婚,我依然有競爭的權利,不是嗎?」
tony沒有迴避方諾的視線,他迎著方諾的目光,一字一句地介面道。
「tony,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不是個喜歡搞曖昧的人。」方諾微微皺了皺眉。
「方諾,你討厭我嗎?」tony與她對視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視線,不過很快再次抬目,一臉固執盯著方諾問。
「不討厭,確切的說,我挺喜歡你的,你這人開朗陽光,臉上的笑容很有治癒性,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的心情不知不覺的就會跟著飛揚起來。」
「但是這種喜歡和男女之前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單純的是對某種美好事物的欣賞。」
方諾沒有迴避他這個問題,她迎著tony的視線,十分認真的介面道。
「方諾,多謝你的坦誠,我知道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也知道你做人很有原則。」
「但是方諾,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在沒有看見你真正步入幸福的殿堂之前,都不願意輕言放棄的那種。」
「你和紀師兄之間的感情應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順利,不是嗎?加上你也不討厭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嘗試的機會呢?」
「我沒有其他奢求,僅僅想要一個嘗試的機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更不會使用什麼陰謀詭計,只會堂堂正正的和紀師兄公平競爭。」
「若你最終選擇了紀師兄,或者說你最終誰也沒選,我也毫無怨言,但請你至少不要剝奪一個默默喜歡了你十年的人嘗試的機會。」
tony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接過話頭,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中布滿了懇求。
「tony,我自認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對我如此執著嗎?」
「如果是因為喜歡我的作品,那應該只是某種追星式的喜愛或者說崇拜罷了,你這年紀應該不應該把這種喜歡與男女之情弄混才對。」
方諾聽得一呆,她著實沒有想到會從托尼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說辭。
「方諾,你不明白,不明白你和你的書對我意味著什麼,你說你喜歡我臉上明亮陽光的笑容,可你大概想像不出十年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那時候的我因為某些原因,每天都在作死的邊緣徘徊,雖然長了張不錯的皮囊,卻稱得上是人憎鬼厭,我的父親不只一次的被我氣得住進醫院,母親視我為陌路。」
「老師則是完全對我絕望,就在那個時候,你的那本《生而不易》問世了。」
「按理來說,那個時候的我是看不進去那樣的書的,但不知為什麼,當我第一次翻開那本書的第一頁,就被首卷語給吸引了。」
「等我真正讀進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仿若被什麼東西給擊穿了,眼淚一直停不下來,我用了三個星期的時間,一字不漏的讀了七遍。」
「當我看完第七遍的時候,我突然就有了清晰的人生的標,我知道自己徹底的活過來了。」
「我改掉了所有的不良習好,將全副精力投入到了學習之中,十九歲那年,終於年級前三的成績考上了北京的一所著名高校。」
「之後又進了哈佛,每當我想懈怠的時候,我就會想到那本書,並不斷的去想寫那本書的作者,想著等我完成學業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這本書的作者,當面去對其說一聲的感謝。」
「那時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這本書的作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只知道每次想起這本書的作者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充滿了溫暖與希望。」
「對我而言,慎獨就是我人生中的指明燈,如果沒有慎獨就沒有現在的我。」
「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身份的時候,我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方諾,確切來說,我已經喜歡了你整整十年。」
方諾聽的呆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某個讀者因為她的書,而對自己產生如此的強烈洶湧的感情。
身為一個社會寫實型的文字工作者,能親眼看見自己的作品給人帶去這樣正面的影響,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她無疑感到非常高興和滿足。
但是當這個人對她產生了超越讀者和作者之外的感情時,她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tony,我很意外,也很感動,說實在話,身為一個寫書人,能看見自己的作品對自己的讀者產生這麼大的正面影響,我真的很高興。」
「但是tony,你的這份感情,我怕是消受不起,確切來說,你喜歡的是慎獨,而我是方諾,書里和書外,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慎獨是創作者,她在寫書的時候會將自己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悲憐和感悟都融進了作品之中,可是方諾,確只是個理智得近乎寡情又無趣的普通人。」
方諾沉默了許久,才斟酌著開口道。
「方諾,你和紀師兄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定義自己的嗎?」tony沒有接她這個話,而是開口反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
「那麼,紀師兄因此而疏遠你了嗎?」
「沒有,相反,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靠近我,反倒是我,一直在下意識的迴避,我總感覺我這人理性遠大於感性,不太合適走進家庭,這或許就是一個社會寫實作家的職業病。」
「你看,方諾,真正了解你的人,並不會因為你對自己的定義而嚇跑。」
「倒是你似乎對自己的了解不太夠,正是因為你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覺得自己不過如此,總能看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才能寫得出那樣深刻和直擊人心的作品。」
方諾顯然沒能說服tony,他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tony,你......」方諾眉頭一皺,下意識的還要再說點什麼,卻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諾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的是紀長寧。
「你紀師兄的電話。」方諾朝tony揚了揚手機。
「方諾,你在哪呢?我在你家門口。」接聽鍵剛劃開,紀長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