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書
「七叔!」
二爺爺慌忙上前來攙扶。「您沒事吧?」
師父微微呼出了一口悶氣,繼而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請出主星印照命星,需要消耗一部分的修為。待我調息片刻,便可無礙了……」說著,師父當即盤膝而坐,雙手交錯,掐出了一道古怪的手印。
但見師父靜坐調息,我忙和二爺爺相視一眼,盡皆退了開去。
雖然我已經拜師入道,但是對於修鍊道法之事,卻還是一竅不通。只不過,師父這般疲累,且正值調息將養之時,我萬不能讓他亂了心神。二爺爺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是示意我和堂叔一同到殿外等候。
倒是二爺爺守在門檻前,靜靜的注視著七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漫長的小半天後,只見師父微微睜開雙眼。而他額頭上的細汗,也早已消失不見了。至於他臉上的憔悴之色,似乎也蕩然無存。
驚奇之餘,我忙開口詢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為師,已經無礙了!」
師父站起身,輕輕彈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繼而淡淡的開口說道:「多謝你們幾人為我護法周全,此刻,我們便可收拾一下,離開此地!」
「離開此地?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二爺爺愣了愣,忙追問道。
「唉!」
師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且背負著雙手,緩步走到門前,雙眼靜靜的眺望著天邊的雲朵。許久后,方才開口又說道:「人皮血書的事情,已經逐漸的顯出端倪。此書之危害甚大,致使老倔頭的兒子慘死,以及他們一家人魂魄流離,且淪為傀儡一般。只是目前,我尚不知那幕後操縱者究竟身在何地,而唯一知曉內情者,恐怕也就只有老倔頭一家人了。所以,我決心找到老倔頭,問出那血書的下落!」
「對,還有那個詭異的什麼仙師,老倔頭當時陷害守一,似乎就是那個仙師指點的。七叔啊,恐怕想要找到血書的所在,就必須要先找到那個仙師才行!」
二爺爺順勢揪了揪自己的灰色鬍子,隨即一臉認真的分析道。
「此事我會探查下去,倒是你們與此事無關,切莫再牽連下去。老倔頭一家子的例子,我不想再在你們的身上看到。」師父一臉苦澀的看向二爺爺,隨即又看了看堂叔。「你們曾為了守一,倒也是日夜提心弔膽,但如今守一是我的親傳弟子,我會儘力保他周全。回到劉家窪以後,你們便回到家中,不必再出來了!」
聞言,二爺爺忙扭頭看了看我,隨即激動的點頭道:「七叔的好意,我們哪能不知?現在守一也算有了歸宿,我們爺倆自然是放心的。但若是七叔還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了。守一,你以後跟隨七叔修習茅山道法,切莫偷懶,要好好聽七叔的話才是啊!」
我默默的望著二爺爺,此時此刻,我卻是有著一種想哭的衝動。二爺爺為了我,似乎已經付出了所有,最後看到我拜在七叔門下,方才徹底安下心來。
許久后,我重重的點頭道:「二爺爺,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聽師父的話,不會給咱們老張家丟人的!」
「哎!好孩子!」二爺爺滿臉欣慰的點了點頭,且一臉慈祥的摸了摸我的頭。
啟程了,再次回到劉家窪,天色將亮。
目送著二爺爺和堂叔向著返家的方向逐漸遠去,我不禁回過頭,且向師父低聲說道:「師父,其實我曾做過一個噩夢,夢到二爺爺他……」
「守一,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或許要比說出來更好!」師父隨口打斷了我的話,繼而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又說道:「你放心,你二爺爺救死扶傷這麼多年,自有善報隨行。還有,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堂嬸被鬼附身的事情?那隻鬼,倒還在你二爺爺家的神案上束縛著呢!」
「是啊師父,我記得那隻鬼被您封在一個瓮壇之中,還用符咒壓住了壇口。最後,正是被放在神案上面了呢!」我恍然醒悟,但很快又疑惑的詢問道:「但那隻鬼不是作惡多端才被收服的嘛?為什麼師父卻一點不擔心?反而還把那隻鬼和我二爺爺扯在一起?」
「有為師的化鬼符在,那隻鬼是逃不出來的。除非他能夠自化體內的怨戾之氣,否則永遠無法離開瓮壇。但若是能夠化解怨戾之氣,那麼他便也不再是什麼惡鬼!」
師父隨口向我解釋道。「再者,瓮壇在神案之上,每日享用你二爺爺的供養。他自然不會捨得讓你二爺爺出事,若是你二爺爺出了事,那麼他在瓮壇之中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頭了!」
「這麼說來,那隻鬼便不會再作惡,而只會幫助我二爺爺一家人?」我眼睛一亮,且開心的問道。
師父倒是未再搭理我一連串的問題,而是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道:「如果你傷春悲秋完了,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前往老倔頭家?」
「那好吧。」
我無奈的應承了一聲,當即跟隨師父前往老倔頭家。
冷冷清清的院落之中,彷彿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而當日的白布,似乎還懸挂在四周的樑上,並未有人敢拆下來。院子的地面上,散落著片片殘葉,灰塵更是鋪滿了整個院落。
「師父,這個院子里,很明顯已經有著許久沒人居住了。老倔頭一家似乎也根本不會回來,我們還來這裡做什麼啊?」我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師父的用意。
既然老倔頭一家子都瘋了,怎麼可能還會回到這裡?
說不定正被那人皮血書操縱著在別處害人呢!
人皮……
「師父,先前您說什麼人皮血書,好像之前的之前,也有說過咒怨之書來著。到底那是個什麼邪乎玩意兒啊?怎麼越來越玄了呢?」我想到此,不免好奇的追問道。
「所謂人皮血書,乃是以人皮作為書頁,編纂成冊。劉家窪的一頁血書,便是用老倔頭的兒子,其胸口上的一塊人皮煉製而成。剝皮索命,手段極其殘忍!」師父皺了皺眉頭,繼而沉聲又說道:「更重要的是,既然有書頁,自然也要寫字在上面。然而人皮血書上的字,則是需要一個童男之人的魂魄,凝鍊而成。此,或許就是血書的關鍵所在。我一直沒有道出其中的內情,也是因為我之前無法肯定自己的推斷,如今,倒是可以確定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