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誓言
風平浪靜之後,她哭了。
我抱著她滑如凝脂的身體,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傻丫頭,哭什麼,我不會白欺負你的,我要做你男朋友,對你負責。」
她低頭啜泣,一句話也不說。
我心裡一陣不忍,「炎炎……你別這樣,女孩子早晚都會有第一次的,再說我不是因為慾火中燒才和你這樣的,我是真的……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她苦澀的一笑,「有點喜歡?你有點喜歡就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不能談戀愛的,我修鍊的是太陰元相三神靈祝,你毀了我的身子,就等於毀了我的修為,你讓我怎麼有臉去見我師父?我從北京來的時候,她千叮萬囑,讓我不要和你發生什麼……可現在……你讓我怎麼面對她啊?」
我笑了,把她攬到懷裡,「怎麼會呢,雖說你破身後會功力大減,但沒關係呀,反正你功力也不怎麼深……」
「你!」她瞪我,「你再說一遍!」
「得得得,我換個說法」,我想了想,「應該這麼說,你還年輕,有的是修鍊的機會,就算是三神靈祝的功力受影響了,你還有風水術數啊?說真的,你其實不太像巫師,你更像是個風水師,你老師是京城有名的風水大師,那麼器重你,你又那麼有靈性,我覺得你在這方面下下功夫,一定會繼承你老師的衣缽,成為新一代風水名家的!嘿嘿,看來這是天意,老天爺怕你老師後繼無人,所以安排我程小馬來把你給禍害了,逼著你做風水師,不做都不行呀!」
她看我一眼,「你胡說什麼呀,我老師教我的只是皮毛,他家的秘術是不傳外姓的,我怎麼去繼承衣缽?再說了,我自己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么?我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好的資質。」
「行,不好就不好」,我吻著了她一下,「不做風水師,你就接著做巫師,反正三神教法門博大精深,除了太陰元相三神靈祝,我就不信你師父沒有別的可以讓你學的。」
她嘆了口氣,「你根本不了解,我是赤瞳麒麟口中火的命,這種命相的女孩子如果要修鍊巫術,必須從太陰元相三神靈祝開始,因為火性太大,直接修鍊別的巫術,容易出偏差。我師父本來對我寄予厚望,我爸爸和叔叔還指望著我……」她看我一眼,「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我是四正陰合天下水的命,我和你在一起,足可以壓制你的火氣」,我說,「這樣一來,你修鍊別的也就可以了。沒事,回頭我和你一起去見你師父,她要是怪我,就讓她罵我一頓好了,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她不願意能咋的?」
她笑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你就不要臉吧你,她要是只罵你一頓那倒好了,我師父那脾氣,說不定……」
「怎麼著,還能要我的命?」我看著她。
她看我一眼,搖了搖頭,「換做別人真沒準,但你……她不會把你怎麼著的,誰讓你是程小馬……」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她輕輕推開我,拿過自己內衣穿上,「沒工夫歇著,這都幾點了,那些鬼魂還沒超度。」
「你的修為已經那啥了,還能超度么?」我一皺眉。
「巫術修為不行了,可我還有風水師的辦法」,她看我一眼,「我得去外面辦,你別跟著。」
我拉住她,「那你辦完了之後呢?回不回來?」
她低頭不語。
「我等著你,你必須回來」,我強調,「答應我!」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穿好衣服之後,她拿起地上的小胸衣,「這個需要點時間,你先睡會吧。」
我把鑰匙遞給她,「好,這個你拿著。」
她接過來放到口袋了,轉身走了。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等了一個多小時她也沒回來,於是我乾脆穿衣服坐了起來,拿過一本書看了起來。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看看錶已經快一點了,她還是沒回來。
我放下書,下床披上外衣,換好鞋子準備去外面找找她。
出門下樓之後,卻發現她正站在不遠處的路邊,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遠處的路燈發獃。
「炎炎!」我喊了她一聲,她回頭看看我,平靜的笑了笑。
我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你在這幹嘛?」
「事情我已經辦好了」,她頓了頓,「你放心。」
「那你為什麼在這站著?為什麼不回去?」我看著她。
「小馬……我們不可能的」,她頓了頓,「讓我走吧,好么?」
「如果你願意走,早就走了,還會等我出來么?」我抱住她,「縱然今晚我有再多不對,你也不該在外面凍著自己,你是要讓我心疼么?」
她平靜的一笑,眼睛里噙著淚水,「我答應過師父,二十四歲之前不能談戀愛……雖然我現在已經……但誓言是不能破的。小馬,我不否認你很吸引我,但我們真的不合適。我承認我捨不得主動離開,你幫幫我,讓我走吧,好么?」
「什麼誓言不誓言的,幹嘛那麼迂腐?」我看著她,「你師父難道沒戀愛過么?她會不理解你?」
「師父疼我,不會對我怎麼樣」,她的眼淚滑了出來,「我是無法面對自己的誓言,跟別人沒關係。」
我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咱們回家吧。」
這個時候,說再多場面話都沒意義,馬炎炎是個聰明的女孩,對聰敏人來說,越是難受的時候,需要的往往越簡單。她無法面對自己,所以就在這裡為難自己,其實她自己很明白,什麼事都可以躲,唯獨感情的事,躲也白躲。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心安理得的面對?
我很想告訴她,姻緣天定,這一切不是誓言能左右的,但是猶豫了一下,我最終什麼都沒說。
讓她自己想明白,總比我說的要好得多。
那一晚我們沒有再親熱,我抱著她睡了一晚,她卻一夜沒合眼。天微微亮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拿開我的手,下床穿上了衣服。
我睜開眼睛。
「我不走,去給你做點吃的,你睡吧」,她輕輕的說。
我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醒了之後,客廳里的茶几上擺好了她為我準備的早點,她走了,留下了一張字條。
我知道她會這麼做,所以很平靜。
字條上寫了這麼段話,「小馬,我休息兩天就去上班,我們的事就藏在心底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齊齊。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炎炎。」
她的小胸衣也帶走了。
我心裡有點酸,但我沒讓這種情緒繼續擴大,笑了笑,把紙條撕碎,放到嘴裡嚼了幾口,咽掉了。
兩天後,當我再次見到馬炎炎的時候,她很自然,好像一切真的沒發生過似的。我開始不是很適應,總想找機會和她單獨聊聊,但她卻一直迴避我,盡量不和我獨處。一來二去的,我也不好強求,只能把那晚上記憶當做一場春夢了。
然而我們心裡都明白,這不過都是自欺欺人。
老王他們的任務完成的不錯,片子李良很滿意,給他和張希每人都封了一個大紅包。當然了,這種紅包跟我和馬炎炎的比,就不算什麼了。
沒過多久,我和馬炎炎提前回來的消息就在台里傳開了,大家又開始沸沸揚揚的暗中討論起來。
這一下,齊齊同學不幹了。
「你還想說你倆沒事?」她問罪似的看著我,「張希說了,你倆提前回來的,兩天後你們才來上班,你們去哪了?幹嘛了?」
「我們去哪,幹嘛,用你管么?」我平靜的回應。
「你們是不是上床了?你說實話!」她盯著我。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看她。
「你甭糊弄我!」齊齊很激動,「昨天我去你那收拾屋子,那床單上的血是怎麼來的?還有你回來之後,碰都不碰我一下,是不是因為她?」
「哦,那是我的鼻血」,我坦然的說,「這段時間有點累,上火了,也沒什麼性趣,你別想那麼多。」
「你扯淡!」她冷笑,「鼻血?你鼻子流血能流到屁股下面去?如果我沒猜錯,那是她的血吧?」
我不愛聽了,「你別胡攪蠻纏啊,什麼她的血?我和她一點事都沒有!」
她點點頭,「好,你不說是吧,我去問她!」
我拉住她,「你要幹嘛?」
「我要問個清楚,不想讓人當傻逼一樣忽悠!」她大吼。
「你回來!」我一把將她拉回來,「行,我是和她上床了,怎麼了?有什麼你沖我來,別去騷擾她!」
齊齊有心理準備,可聽我真這麼說了,還是愣住了,「你……你……你真的和她……」
「當然是真的」,我頓了頓,「又不是小孩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程小馬,你不覺得你太欺負人了么?」齊齊眼圈紅了,「你說你倆沒事,一遍遍的跟我保證,我信你了,然後你就和她睡了。有我伺候你還不夠嗎?你為什麼就非要和她在一起?我哪點比不上她?」
「齊齊,我不是你男朋友,別用這個來束縛我」,我嘆了口氣,「得,算我對不起你了,以後咱們還是單純些吧。」
「你就不能和她單純些嗎?為什麼單純的偏偏是我?」她哭著問。
「我和她……」我無奈的一笑,「單純不了了。」
「我懂了,懂了……」她失神的看了我良久,突然抱住我,嚎啕大哭起來。
我輕輕抱住她,「齊齊,找個好男孩踏踏實實的談戀愛吧,程小馬配不上你,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