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閑宗又不是你家的
今天是凌煙兒被冊封皇貴妃的日子,夜晚應當燈火通明,所有宮妃前來長信殿拜謁……
可是卻因為由於白天金瑤兒那麼一鬧,晉國皇城猶如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連呼吸聲都在竭力控制,深怕惹了皇貴妃,皇上或者太皇太后不高興。
長信殿里凌煙兒氣的七竅生煙,可是還是控制住了脾氣,她不能讓皇上看見她失儀的樣子。
不僅如此,她還要去長樂殿給太皇太后請安。以顯示她的乖巧可人,識大體。
只帶了隨身伺候的宮女紅菱,兩人獨自前往長樂殿。
長樂殿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綉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會覺溫潤,是以藍田暖玉鑿成。
唐天德坐在柔軟奢華的蠶絲蒲墊之上。蒲墊上用金絲銀線綉滿了蓮花圖案。
太皇太后坐在精雕玉啄的寶座之上,寶座兩邊扶手各鑲嵌著兩顆光彩奪目的紅寶石。端是奢華無比。卻又詭異無常。
「誰讓你把那個女人請來的,簡直愚不可及。鬧出這麼一出大戲,好看嗎?蕭白起看上的女人,能是一般貨色,你什麼眼光,你有什麼資格跟蕭白起比?你為什麼偏要去招惹蕭白起的女人!」太皇太后近乎咬牙切齒,手重重的拍在桌在上。指責唐天德的不自量力。
「皇祖母,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你不是說著蕭白起魂靈玉柬碎了,他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金瑤兒說他還活著?」唐天德此刻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蕭白起是生是死。
明明已經萬劍穿心,怎麼可能還活著,就算他功力再高,也不過是凡人修鍊,未能脫骨換髓,踏入仙境,難逃生死之劫!
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太皇太后雖然生氣可是卻也知道此刻他們最先要知道的是,金瑤兒為什麼會說蕭白起沒死?
「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會修書一份到天閑宗,問清楚蕭白起和魂靈玉柬的事情?這段時間你給我老實安分一些。那個什麼宣華夫人究竟知道些什麼,你立刻派人去打聽清楚?」太皇太後有種預感,宣華夫人知道的那個秘密可能會讓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
「派人盯著青雲水榭,我們就是殺不了金瑤兒。也不能由著她胡作非為。」每每提到金瑤兒,太皇太后只覺得頭疼到不行。
太皇太后靠在鳳椅上,身後的掌事姑姑景逸,立刻輕柔的按摩著她的百會穴、印堂穴、雙側太陽穴、雙側風池穴,力度由輕到重,然後分推眉心到眉梢,再從印堂穴向兩側額頭按揉,用掌根或食中指指腹著力,用除大拇指外四指掃散兩側顳部,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的按摩揉捏著。彷彿太皇太后所說的事情與她無關。
「你應該聽內侍監說過,金瑤兒做的那首詩。她做的那是詩嗎?她那是明目張胆的在罵晉國皇室,罵晉國黎民。」太皇太后緩過勁來之後,怒不可遏的斥責。
香榭亭台玉樓閣,
凌波城牆群雄聚。
戲子門庭萬千客,
將軍墓前無一人。
那句所謂得群雄不就是在罵滿朝文武嗎?
群雄,還不如明目張胆的說奸雄。
這天下,英雄,狗熊,孬熊,梟雄,都可以稱之為群雄!
「這個金瑤兒居然如此惹是生非?若是實在不行,皇祖母就讓天閑宗的人出手解決。」唐天德自然也知道那首詩,更氣人的是,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出了宮門就彈奏宴席上的那曲英雄無淚,步入喧鬧的大街,就開始吟唱蕭家兒郎。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挑戰的不僅僅是皇權,還有她自己的命。
「啪!」太皇太后聽見了唐天德言論,怒氣騰騰的將桌子上的書冊砸了過去。「天閑宗,天閑宗,天閑宗又不是你家的,你有什麼資格事事依靠天閑宗幫你解決。」
景逸姑姑跟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自然知道此刻太皇太后正在氣頭上,她安安靜靜的退到了後面,一如既往默不作聲!
「皇祖母,除掉蕭家的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您也同意了,天閑宗也同意,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蕭白起若是還活著,他會放過天閑宗嗎?」唐天德看著想要把天閑宗摘出去的太皇太后,不躲不避,毅然決然的站起來,鏗鏘有力的提醒她。什麼是事實。
「皇帝,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動手的只是小嘍啰,就算蕭白起沒死又如何,他憑藉一人之力能夠撼動天閑宗千年根基嗎?」太皇太后不屑一顧的回應。
「皇祖母,若是蕭白起沒死,我們殺了那麼多跟他有關得人,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必須把天閑宗跟我們綁在一根繩子上。」唐天德心裡知道太皇太后怎麼想的。
她老人家不想跟天閑宗又太多牽扯,當年好不容易除掉了童氏一族,如今不可能再培養出一個童氏一族制衡朝野。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關係了。
若是蕭白起沒死,天閑宗,如今就是他們的保命符!
太皇太后聽到這段話,緩緩坐下,沉了沉幽暗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