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先有吾黨後有天

穆千寒帶著濃濃疑問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夜北冥。

夜北冥便知道自己逃不掉的選擇了坦誠相告。

他清了清嗓子，握著她的手：「我喜歡你，是在跟著你去隔離村那天，當你看見老百姓飽受病痛時，你眼角哪滴強忍沒有落下的淚水。」

穆千寒驚訝出聲：「可那時距離我們初見不過才三天啊！」

第一次見面，她策馬而來，他只是遠遠看了一眼。

兩人真正見面是三天後，父親將他當成護衛送到自己身邊。

而後，她便帶著她去了隔離大營。

他蹭了蹭她的臉：「如果是你，何須三天。」

她抿唇，微笑，覺得心裡像是吃了蜜糖一樣。

夜北冥，你個傻瓜！

還好，我們再次相遇。

幸好，我愛上了你。

穆千寒轉念一想。

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你傻！

當你一遍又一遍呼喚我名字的時候，我便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那時的我甚至不知道你長得什麼模樣。

就像你說的：如果是你，何須三天，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夠了！

柳劍看著這兩個人微笑的模樣，眼睛都快要溢出粉紅色的泡泡。

柳劍雖然活了上萬年，除卻養大了一個徒兒之外，便只有羅星老祖一個朋友，夜北冥算的上是他生平交的第一個朋友。

如今他帶著他的夫人前來做客，卻被強行餵了這麼一大把狗糧。

看著兩個人幸福的模樣。他也生出了想要娶親的衝動。

當然也只是想想罷了！

黑袍人還沒有被滅掉，他哪裡來的精力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若是夜北冥和穆千寒沒有戰勝那個黑袍人，世間的一切都將被毀的一乾二淨。

「事情都到了今天這一步，你也不需要瞞本尊。本尊想要知道，那個黑袍人做了這麼，他的目的是什麼？」柳劍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否則他害怕自己會被兩個人眼神中的愛意給膩死。

穆千寒聽見柳劍的問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夜北冥：「你也想要知道，對嗎？」

夜北冥握著她的手，雙眸凝視著她，笑著道：「你願意說我便聽，你若不願意說，我便不問。」

穆千寒笑彎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你怎麼這麼好！」

這麼好的他還如此深愛著自己。

這輩子最自在得日子便是和師傅在一起的日子。

這輩子最幸福、最開心的便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若是她知道自己會如此深愛著他，一開始絕不會躲他。

不會讓他擔驚受怕，不會讓他一個人在寒風中，躲在自己的屋頂上一直守著自己。

凌波門赴死，她後悔半生。

重生之後棄夜北冥而去，萬幸的是，他一直都在她身邊，從未離開。直到她的心從寒冰化成溫水。她也依舊後悔當初棄他而去。

現在他們有了孩子，不管將來如何，她都會好好保護這個孩子，讓他可以在一個自由，明主，富強的大陸上長大。

她撫著他的臉，眸底閃過一絲虧欠：「等黑袍人出現的時候，我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

「為什麼現在不說？」他輕輕擦去她的淚水。柔聲問道。

她閉上眼睛，不讓眼淚落下：「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被蒙蔽雙眼的天下人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那時，所有的真相都會被解開。

柳劍看著眼前一幕，覺得自己把他們兩個人放進來，簡直是找虐。

顧及到旁邊還有人，兩個人便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前世柳劍為了協助夜北冥讓自己復生丟了命。

如今又為了不讓黑袍人發現自己懷孕而冒險讓自己躲在這裡。

她深知柳劍為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她覺得有些事情，該讓他知道。

於是開口說道：「柳劍天地自有命理，萬物自有終結，人改變不了，神也改變不了。」

「黑袍人費盡心機，布局千年，只是為了殺我，可萬物自有秩序，時間自有規律，天道自有輪迴，我還是重生了。」

柳劍疑惑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混沌從來不計算年，各將妙法道全。當時未有星河斗，先有吾黨後有天。」她看著柳劍：「先有道，後有天。道大於天，落於萬物。堪不破道，便永遠無法超脫。堪破道，便要臣服於道。」

柳劍聽了她的話，更加迷糊，這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尤其是最後一句自相矛盾的話：堪不破道，便永遠無法超脫。堪破道，便要臣服於道。

堪不破便破不了，堪破了，便要臣服，那又何必費心費力的去堪破呢？？？

夜北冥研讀過道德經，聽見了她的話，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

穆千寒自然知道他們聽不懂，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精力跟他們解釋。

自懷孕之後，她總是犯困，如今眼睛皮沉得厲害，她只得掩了掩嘴角，靠在夜北冥的懷裡……

淺淺的呼吸聲傳到夜北冥的耳朵里，他立刻會意她又睡著了。當即抱起她，往院子里走去……

一個與攝政王府一模一樣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