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三章:人生的來去匆匆
屋裡所有人聽到她痛哭的聲音,都忍不住替她感到了難過。
「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就跟我說好了,不管小葛跟我有什麼過節和仇恨,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你們無關,我依舊當你們是我的朋友。」
「謝謝,謝謝你一直的不棄。」
「我們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嘛!」鐵衛東在這一刻,想起了十年前和小葛還有劉雪芬初相識的那一幕,心裡泛起了無限的感慨。
「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有心了,我媽明天就會回來,到時她回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怎麼去解決面前的困境吧!」劉雪芬的語氣,流露出了一片的凄涼與無奈。
「嗯!他手裡的股份,和銀行賬戶,以及其他的固定資產等等,都會凍結掉,一段時間之內,是無法解封的,等到所有案子查清楚了,確認他的財產是屬於合法來源,到時自動會解封的。」
「我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他名下的什麼。」
「那,那我先走了。」
「嗯!不送你了。」
「不用,對了,門口那幫催債的,你們不用理他們,如果他們今天還不離去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將你們接走就是了。」
「好,拜拜。」
「拜拜。」
鐵衛東感覺得到,劉雪芬此時連說話似乎都覺得是多餘的,也許,今天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一個心死之人,對於一切都已經沒有所謂了。
坐上車子之後,秦臻慢慢開著車子駛離了這裡。
在路上,鐵衛東問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什麼特別的,葛鴻圖不像回來過,起碼到剛才為止,我沒有發現到有人從其他地方進入這個屋子的痕迹,說明他應該沒有回來過。」
「嗯!看來,他是藏起來了。」
「老大認為他回來濱城了嗎?」
「我的感覺是這樣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會藏在什麼地方,對了,去以前我住的那個城中村看看。」
「好!」
車子疾馳,往鐵衛東剛出來濱城的時候,他和葛鴻圖住的那個城中村疾馳而去。
四十分鐘后,他和秦臻兩人都來到了當年他和葛鴻圖一起住的那個房子,看來,這頂樓位置,真的很不好出租,就連房東方伯,似乎也沒有怎麼打理了,整個房間和天台,都顯得破敗不堪。
此時,夕陽正在西下,鐵衛東走到天台的一邊,和秦臻並排站在那裡,遠眺著正在西沉的夕陽。
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他們兩人的臉上,一陣輕柔的微風輕輕地拂過他們的身上,很是舒適。
「以前我和小葛,和喜歡在下班以後,一人一瓶啤酒,坐在天台這裡看夕陽西沉的。」鐵衛東閉上了雙眼,腦海里浮現出了當年和小葛在這裡生活和工作的情景。
小葛那個憨憨厚厚的面容,直到今天,仍舊顯得那麼清晰和深刻,彷彿,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老大,你是不是很感懷葛鴻圖的一切?」
鐵衛東「嗯」了一聲,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我們都年輕過,我們也為自己的夢想追逐過,今天的我,一身傷痕,今天的他,和這個天台一樣,破敗不堪,你說我恨他嗎?我恨,我恨他害死了那麼多我身邊的人,包括我的父親,但是他也一樣恨我,比起我恨他,他有更多的理由來恨我,這就是我和他的宿命吧!」
說完以後,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唉」。
翌日,趙源豐的喪禮在殯儀館舉行。
陳思雲說過,一個人一輩子活得怎麼樣,就看他出殯的時候,來了多少送他最後一程的人。
趙源豐的死,對於濱城商界來說,就像是一個巨人的轟然倒塌,雖然在天源集團上面,受到的負面影響只是短期的,但是這也同時標誌著,濱城以趙源豐為首的商界,正在面臨一輪時代的更迭和重新洗牌,一個新的秩序,或許正在悄然樹立起來。
這個喪禮孟珞盈和趙源豐的弟弟都想辦得低調一點,但是最後,整個喪禮還是有一百多號人來了,也許,這是趙源豐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一點善德吧!
林悅茜也在相關的執法部門陪同之下,以未亡人的身份參加了這場喪禮,全程,她沒有流淚和哭泣,也只跟孟珞盈和趙家的人說了話,和別人始終保持著緘默,喪禮一結束,她就被押解回去了。
趙源豐或許應該感到欣慰的是,他死後,得到了李建輝的原諒,即使在喪禮之上,李建輝也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對他行了晚輩之禮。
何景勝也從國外趕回來了參加他的這個喪禮,面對著老朋友,曾經的搭檔,何景勝站在他的棺木旁邊,很安靜,一直靜靜地盯著他安詳地躺在裡面。
曾經威武而不可一世的趙源豐,此時已經徹底褪去了所有的光環和威嚴,很安靜、很安詳地躺在裡面,作為他曾經的搭檔,也是趙源豐的老大哥,他心裡很是感觸,不管趙源豐曾經錯了多少,今天,他已經走了,原來,人真的帶不走人世間的一切的。
在何景勝一聲長嘆之後,他轉身走了,沒有理會任何人的目光,徑自走出了這個大廳里。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和趙源豐過去的那份情誼,今天他來送他最後一程,也許,很快就是別人來送自己的最後一程了,何景勝是帶著一絲笑容離開這裡的。
孟珞盈依舊作為趙源豐的女兒,披麻戴孝送走了趙源豐這最後一程。
趙源豐的弟弟在參加完大哥的喪禮之後的第三天,就匆匆回去了,聽孟珞盈說,趙源豐和他這個弟弟當年就因為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的,現在他們在海外也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再加上得到了趙源豐在海外的資產,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林悅茜委託她的律師,將趙源豐留下來給她的所有股權股份,悉數轉讓給了孟珞盈,她只留下了趙源豐給她留下的固定資產和現金,對於商場的競爭,她似乎已經心灰意冷了,即使日後出來,她也無心再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環境中繼續與別人一較長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