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弈(一)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雪神丹是療傷聖葯,為楓林聖殿獨有良藥。
蕭墨雨搖了搖頭,慢慢說道:「我並不是楓林聖殿的人,至於這枚丹藥的來歷,你大可不必深究,只要知道它是療傷的聖葯就可以了。」
東雪聞著雪神丹上發出的淡淡香氣,看著蕭墨雨清澈的眼神,她把雪神丹放入口中。
雪神丹入口即化,一股熱流緩緩在她內息中升起,她緩緩閉上雙目,潛運真氣,大約過了一刻鐘,她覺得內息中翻騰已經停止,知道自己的內傷已經好了一大半,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蕭墨雨問道:「果然是雪神丹,你既然不是楓林聖殿的人,為何會有雪神丹?」
蕭墨雨還沒有回答,卻聽到一個聲音冷冷問道:「你是誰?怎麼能看破這套落木陣勢?不會又是本派那位長老告訴你的吧?」
這句話滿是質問,語氣中同樣帶著一絲嘲諷。
蕭墨雨看到柳空如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已經緩緩站起身來,知道他剛才強行運轉真氣,貫通了經脈淤積處,說道:「你果然很驕傲,為了不輸顏面,竟然強行用真氣貫穿經脈,這樣做雖然能讓你儘快站起來,恐怕會對你的修行有一些影響。」
柳空如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蒼白又多了幾分,他自然知道,強行貫通經脈會對日後有一些影響,可是他依舊放不下那份驕傲,所以他要比冬雪更快站起來。
「可是你終究是輸了,這個和你站起來的早晚並沒有任何關係。」蕭墨雨淡淡說道。
柳空如看著冬雪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多,知道此刻她所受的損傷比自己輕不少,自己雖然強行貫通經脈,但也沒有再戰之力,而冬雪卻還有這種力量,顯然他輸了,雖然他並不甘心。
明喻看著柳空如俊秀臉上的那一絲蒼白,冷冷問道:「若不是中周以多取勝,今天敗的絕不是我卧佛寺。」
蕭墨雨看著明喻那張羞惱的臉,淡淡笑道:「以多取勝,真是可笑,若你陣法真正修鍊到高深處,又怎麼會被我的一句話就敗下陣來。」
明喻向前踏入一步,看著蕭墨雨那張臉,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見柳空如緩緩說道:「不錯,這一次是我敗了,我想向你請教一下棋藝,不知是敢不敢應戰?」
說是請教,語氣卻依然有一絲淡淡的傲氣,眾人都知道,柳空如是因為剛才不滿蕭墨雨出言說出落木陣的破綻,想從棋藝上戰勝蕭墨雨。
明喻聽說柳空如要向蕭墨雨挑戰棋藝,臉上憤怒的表情邊便淡了幾分,他知道柳空如的棋藝有多高,也知道言語上的攻擊始終有些無力。
「聽說當年楚三公子和他對弈,他也僅僅輸了三子,看來這一次那位蕭公子,有麻煩了。」一個年輕的女子輕聲說道。
「我還聽說,楚三公子當時還說過,不出十年,他這棋藝第一的稱號就要易主了。能夠得到這樣的讚譽,可見當時他的棋藝有多高。」一個年輕的公子介面道。
「能夠只輸給楚三公子三子,這樣的棋藝在鏡湖大陸上恐怕不會超過五個人,而如此年輕的人,恐怕也只有柳空如一人吧。」那名女子介面說道。
「不錯,柳空如肯定是當今年輕一代棋藝第一,這一點毋容置疑。」
冬雪聽到這些引論聲,想起自己也聽到過這段逸事,在心中不禁隱隱替蕭墨雨擔心。
蕭墨雨面色不變,看著柳空如說道:「柳公子終於認為我是能給你對戰之人了?」
剛才柳空如說,和人對弈,就如同和人飲酒一般,要有能對飲之人,才能盡興。能對弈之人,才能定輸贏,而自己並不是能和他對弈的人。因為自己沒有資格。
柳空如臉色的慘白之色,似乎又重了幾分,過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能看破落木陣,就具備了和我對戰的資格。」
「可是我此刻並不想下棋。」蕭墨雨淡淡笑道:「今天梅林論劍你與冬雪姑娘既然分出了勝負,這場論劍就該結束了。」
今天梅林論劍的主角,就是兩位年輕的天才,如今他二人既然分出勝負,要是按照平時,自然就該結束了。
柳空如沒有想到蕭墨雨竟然不敢應戰,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敢應戰?」
蕭墨雨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向外走去,清晨沉默跟在他的身後,似乎也沒有想明白,這樣的情況,自家公子為何不應戰。
場中頓時出現幾個年輕公子的譏笑聲,幾名女子的嘆息聲。
蕭墨雨似乎並沒有聽到這種聲音,繼續向前走去。
一個身影突然間領凌空飛起,落在蕭墨雨的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正是明喻。
只見他雙手合十,看著蕭墨雨冷冷說道:「蕭施主想這樣就走嗎?」
蕭墨雨淡淡說道:「大師想留下我嗎?」
明喻慢慢說道:「施主剛才口若懸河,如果不展示一下自己的高超棋藝,不關是我,恐怕在場的人都不會甘心。」
他故意把高超棋藝說的極重,其目的就是諷刺蕭墨雨剛才言過其實。
蕭墨雨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之所以不想此時和柳公子對弈,說到底就是因為他剛才已經受傷,若我獲勝,也恐怕會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這樣的話,還不如不下。」
明喻冷笑幾聲,笑聲中滿是譏諷和嘲弄。
他看蕭墨雨說道:「你竟然能把逃避說的如此清理脫俗,也很難得。」
他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寒光,腳步緩緩又向走了一步。雖然他依舊雙手合十,並沒有進一步不敬的動作。可在場的人都看出蕭墨雨如果不答應,恐怕很難輕易離開。
蕭墨雨回頭看了一眼柳空如,發現他眼中的嘲弄之色更重,他嘆了一口氣慢慢說道:「你們真的好煩,我今天心情不錯,本不想贏你,既然你一心求敗,就不要怪我了。」
他語氣平淡,似乎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