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若如此死又何妨 6
笑笑猛的睜開眼，轉過頭驚愕的看向眼低一片凄涼的赫連君焰。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他不是應該，一直都是霸道的，甚至是腹黑到什麼心事也不會表現出來嗎？怎麼現在……
赫連君焰知道她在想什麼，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燙人的小臉。
他不該把身上所以積起來的怨憤和一直隱忍的一切全都爆發在她的身上，傷了她的人，也傷了她的心。
「你不必再虐待自己，我已經將那些男寵……」赫連君焰知道她剛剛沒有聽到他在她耳邊說的話，本想告訴她，讓她安下心來別再做出傷害她自己的事情。
她自己的身子承受不了，他也一樣跟著會痛！
笑笑卻是突然一陣猛咳，赫連君焰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讓她趴在床邊，抬手拍著她的背，卻是在看到她身上被他昨夜肆虐出來的一塊一塊的紅痕。
「笑兒，你怎麼樣？」見她不咳了，赫連君焰又將她扶了起來，用被子圍好她的身子，扶正她的小臉讓她看向自己。
笑笑抿了抿嘴，抬起手輕輕擦了擦嘴邊的血跡不想讓赫連君焰看到，赫連君焰卻是突然眯起眼，一把將她要擋住嘴邊剛剛咳出來的血的手拉了下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嘴邊的血。
「笑兒？」赫連君焰眼裡閃過一絲恐慌，連忙抱穩了她轉頭喚太醫進來。
「不要！」笑笑突然按住赫連君焰的胳膊：「不要叫太醫！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赫連君焰突然一頓，低下眼看著她嘴邊的血：「怎麼會咳血？」
笑笑有些無力的向後仰了一下頭，然後又被赫連君焰大力的搖晃著俯下頭，閉上眼長嘆了口氣。
她有一種……身體里又進入了另一個靈魂的感覺……
是她的悲傷將真正的靈笑兒的靈魂引了回來嗎？笑笑正想著，胃裡又是一陣氣血翻湧，突然推開赫連君焰的身體，轉過身對著地上又是劇烈的咳著，血雖然不多，但她至少能感覺到都是從肺里出來的。
笑笑眯起眼，任由赫連君焰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人都說感冒是小病，但是若是時間久了不治就會反覆發作的，但若是越來越嚴重，很容易變成肺焱，肺癌，甚至是廢癆……
笑笑咽了咽嘴裡的血，感覺這血有些發苦，難受的撇開眼想要推開赫連君焰，躺回去好好休息。
「太醫！」赫連君焰突然按住笑笑的身子，轉頭冷聲喚道。
笑笑突的轉過頭，抬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跡就要推開赫連君焰的手：「你放開我！我不要看太醫！」
「由不得你。」赫連君焰擰眉，按壓住笑笑的身子轉身見太醫匆忙的走了進來，便站起身，壓著笑笑躺了下去。
「馬上給她看看，若是治不好她，本王要你有來無回！」赫連君焰冷眼看了老太醫一眼，便轉身站到一旁。
笑笑低叫了一聲，直到赫連君焰放開她，讓太醫來給她看的時候，笑笑突然抱著被子坐起身，從軟枕邊上拿起一根金簪指向自己的喉嚨：「滾！全都給我滾開！我沒病！我不需要太醫！滾啊！」
「笑兒。」赫連君焰擰眉，因為她這突然的任性胡鬧，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偽裝，走上前要拉住她。
「你也滾！離我遠一點！」笑笑瞪著他大叫：「別以為你對我時好時壞我就能真的任你對我怎麼樣！赫連君焰！我告訴你！在這裡活著是受罪，死了是解脫，你覺得我可能讓你們來治我嗎？」
「陛下……」藍兒也匆匆的跑了進來，乍一看到嘴邊上全是血跡，手裡握著鋒利的金簪對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女帝時，嚇的驚叫一聲，連忙要跑上前。
「不要過來！」笑笑又瞪向藍兒，嚇得藍兒連忙停下腳步，站在赫連君焰身後，驚愕的看著滿眼恨意的女帝。
「陛下……究竟怎麼了？您怎麼嘴邊全是血……？」藍兒咬唇。
赫連君焰垂下眼，擰著眉，看似不再上前，但是腳下卻趁著笑笑不注意向前一步。
「不許動！」笑笑猛的抬起通紅的眼睛瞪向他：「你想看看是你的輕功快還是我的手快嗎？」說著，笑笑將金簪緊緊貼向脖子。
「不要傷害自己。」赫連君焰維持不了多少鎮定，面對一個瀕臨崩潰的傻女人，他根本已經開始鎮定不下來。
「呵……」笑笑緊緊抱著身前的被子，垂下眼看向自己手上的血跡，這是她咳出來的血呢。
估計是傷心傷的太徹底，病也病的太徹底了吧……
她突然明白了當時的靈笑兒究竟為什麼會突然就那樣的死了……
因為傷透了心，因為絕望到除了死便沒有可以解脫的餘地了。
儘管笑笑覺得這樣挺傻的，可是現在她說不出來究竟是自己傻了還是原來的靈笑兒突然跑出來控制住了自己，反正，她就是要永遠離開這個狠心的男人！
永遠！
「好，我們不動。」赫連君焰轉開眼，向後退了一步，見笑笑眼神里有著瀕臨崩潰的痕迹，不像是平日里理智的她，只能以退為進，不想讓她真的傻到傷了自己。
「是你嗎……靈笑兒？」笑笑聽到心裡有兩個聲音。
「是我，笑笑！不能再讓赫連君焰傷害你了……他一直都是個無情的男人！他把我都能送給那三個男人，給你找男寵又算什麼希奇？快離開他吧……徹底的離開……」
「是！我就是要離開他，再也不再他！可是我要怎麼辦……」
「死呀！只要你死在他面前，讓他眼看到你死在他面前……呵呵，我想啊，一定會可能看到他不再像現在這樣鎮定的表情！我呀……很想看到他真正傷心時是什麼樣子呢……」
笑笑突然回過神來，垂下眼驚愕的看著手裡的金簪。
果然不是她自己，她被靈笑兒控制了……可是……
笑笑抬眼，看向正緊盯著自己的赫連君焰。就算是她死了，就真的能看到他為自己傷心嗎？可是這樣是不是真的太極端了……
靈笑兒的聲音還在心裡響起，笑笑卻是突然鎮定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凄涼。
女人真是悲哀，只是為了能讓男人表現出一絲她們想看到的情緒，就寧可付出一切，最後其實根本都沒有聽到。
見笑笑垂下眼似乎正在失神，赫連君焰眯起眼，小心的上前一步，見她沒反映，正好趁機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手裡的金簪搶到手裡扔到一旁，然後坐到床邊拉住笑笑的胳膊：「笑兒，聽話，過來。」
笑笑略抬起眼，剛剛在心裡突然很奇怪的出現了靈笑兒的聲音，竟然瞬間反射的讓她安靜了下來。
見笑笑眼裡突然凄涼一片，不再是任性，而是死寂的有些嚇人。
赫連君焰深深看著她的雙眼：「是不是想開了？怎麼能就這樣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讓太醫來看看你，別放任自己病著！否則，你就算是連想恨我的力氣都沒有。」
笑笑愣住，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清冷。
恨他的力氣……？她冷笑：「你錯了，我並不是真的恨你，真的不恨……」
她只是……
笑笑閉上眼，無力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