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哪,該不會是
蔣嚴將蕭厲失蹤那一個月,朝廷發生的事情,都跟著簡要的說了一遍。
蕭厲聽在耳朵裡面,也是一陣唏噓。
目光瞥向門口,看著那燦燦的光芒,眼眸中卻帶著幾分深邃,「呵,這些日子的確是辛苦了蔣大人,如今本太子回來,就不必再勞煩您了。」
這番話,一時間倒叫人有些琢磨不透,蔣嚴又連忙弓起身子直接笑道:「殿下不必客氣,這都是老臣應當的!」
「您年事已高,當以健康為重,操勞過多對身子也不好。」
蕭厲說的倒是坦然,可是明眼人都能聽出,這分明是要讓他蔣嚴,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呀!
蔣嚴糾結片刻,還是惶恐的站起了身子,試圖掙扎一番,「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些事情就這麼定了!」蕭厲並不給他多餘的辯駁機會。
說完,打個哈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跟著嘆息了一聲,「天色已晚,您就先回去吧,本宮也在病中,先去休息了。」說完便瀟洒里去。
看到這一幕,蔣嚴心中氣憤不已,「竟然以這種手段,強行削去我的實權!」
本是來探探口風,誰知竟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將自己賠了進去!
蔣嚴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只得將面前還泛著隱隱熱氣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茶水滾燙入喉,才稍覺得心中舒坦一些。
另一邊,蘇妙回並沒有想象中的這麼樂觀。
回到醫館之後,整個人都感覺像是要散架了一般,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
「仲夏,凌冬,上茶,上菜!」
今日兩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髮型,不過顏色,卻略微有些不同。
一個紅,一個藍,色為仲夏,藍色是凌冬,倒是格外的相得益彰。
「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今日是您最愛的酸菜湯,還要喝茶嗎?」
這麼一說,蘇妙回倒沒什麼喝茶的興緻了,她起身活動手指,一個響亮的響指,「很好,有你們兩個在,我就不用操心了!」
那一桌子的菜,色澤鮮艷,香味濃郁,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哎喲喲,今天這是誰做的飯呀,看著就賞心悅目!」蘇妙回一點也不含糊,拿著筷子就嘗了一口。
本是一塊普通的藕片,微微咬上一口,清脆之餘,又帶著幾分濃濃的肉香。忍不住讚賞的看了她們一眼,「此生有你們,實在是幸甚樂哉!」
兩姐妹倒是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微微低垂著眼眸,「小姐,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們天天給你做!」
「得了,你倆也別站著了,趕緊吃吧。」
蘇妙迴向來不講究這些,用筷子輕輕敲碗,示意她們坐下,反正這麼多菜,自己又吃不完。
「那就謝謝小姐,我們不客氣了。」
兩個人,說著坐了下來,凌冬這眼睛忽然一亮,目光直勾勾的掃在了蘇妙回的身上。
只見她脖頸的那一處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一道微微泛紫的痕迹,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
「小姐,您這脖子是怎麼了?被人欺負了嗎?」
蘇妙回還略有不解,「怎麼了?」
「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不疼嗎?」
凌冬愈發的顯得一頭霧水,不知從哪拿了一面小銅鏡,遞在了蘇妙回的面前。
一道清晰的紫痕映入眼帘,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忽視。
蘇妙回微微一愣,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巴,「天哪,該不會是……」
就是昨天,去給那個傢伙看病,結果差點被吃了豆腐……頓時覺得有些臉紅心跳,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凌冬實在有些不解,「這究竟什麼情況?」
蘇妙回可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她就是臉皮再厚,也尷尬的抽了抽嘴角,努力想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額……這個嘛……」
糾結了老半天,平日里鬼點子多,此刻不知是否因為緊張,腦子裡卻空空蕩蕩的!
仲夏卻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凌冬,這飯也不打算吃了,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腕,「對了,院子里的藥材還沒收呢,你趕緊跟我去收拾!」
說完,拉著她就要往外面走,免得蘇妙回尷尬得無地自容。
凌冬微微一愣,「還沒有干,幹嘛要把它收了?」
「不去看看,你怎麼知道乾沒干?」
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仲夏霸道地將她連拖帶拽,別扯到了院子里。
凌冬扭捏著手,用力的抽了回來。活動一下泛疼泛酸的手腕,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幹什麼?這藥材沒熟呢,而且你沒看到小姐出事兒了嗎?」
凌冬也是一根筋,腦子完全轉不過彎,現在都還記掛著那一道抓痕的事!
仲夏實在是沒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傻?你想想,昨天咱們小姐,去給誰看病了?」
皇宮,要是真的有人想對蘇妙回做什麼,可不會在脖頸上留下一道抓痕。
除非……
仲夏瘋狂用眼神暗示,凌冬瞬間恍然大悟,「我懂了,他們~」
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眼之間,蕭厲平安歸來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五皇子的耳朵里。
偌大的府邸,五皇子此刻暴跳如雷,如同一隻發了瘋的猛獸。
手中的青花瓷杯子,毫不客氣的往地上狠狠一摔,「可惡,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這麼多人居然還讓他平安的回來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聽到這番話,蔣嚴略顯得有幾分惶恐,微微低垂著腦袋,不敢再多言。
反而是旁邊的安慰,此刻又跟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回稟五皇子,屬下等人還打聽到,蕭厲回來之後,對京城的一家普通醫館,到時去得格外頻繁。」
這麼一說,倒是瞬間吸引住了五皇子的目光,微微扭頭看去,多幾分迷惑的氣息,「可知道為什麼嗎?」
明明這皇宮御醫多的是,為何就偏偏對外面的醫館很感興趣?
看到下屬搖了搖頭,五皇子略顯得鬱悶,「做事做一半,真是廢物,還得本皇子親自出馬!」
五皇子深深吸了口氣,手中捏著的茶杯,差點沒忍住就砸了出去。
糾結小片刻之後,這才又沒忍住,又跟著瞪了下屬一眼,「那個醫館,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你們好好的去查一下,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等到所有人下去,5皇子交疊著雙腿,一臉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狹義的目光,帶著幾分敬意的氣息,看著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醫館……呵呵,有點兒意思呢!」
畫面一轉,醫館裡面,今日倒是顯得格外清冷。
仲夏和凌冬,此刻悶的都快憋出毛病來了,一邊拿著拍子驅趕蠅蟲,忍不住發著牢騷。
「今日是什麼情況,怎麼都沒幾個病人,實在是無趣的慌。」
「可不就是嗎,我感覺自己都要閑出病來了。」兩人無奈的吐槽。
聽到這番話,蘇妙回卻忍不住調侃了一句,「你們兩個,是不是見不得人家好,醫館沒人,不是好事嗎?」
這所有的地方,都可以門庭若市,可偏偏醫館這種地方,若是日日清冷,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兆頭。
可是,蘇妙回新市雖然好了,凌冬卻還是有些瘦不過這份氣,「咱們不也是要賺錢的嘛,天下若無病,要醫者又有何用?」
反正,蘇妙回跟她們兩個,那可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索性閉上了嘴巴。
「好了,外面太陽大,去裡邊休息一會兒吧。」
蘇妙回擺了擺手,今人不多,倒也算落得個清閑。
自顧自的走進了內室,隨意的坐在藤椅之上,微微搖晃著椅子,倒像是提前進入了老年生活之態。
手中小扇輕搖,愜意盎然。
可就在這個時候,宋然的馬車停在了醫館門口,此刻落了轎子,一路走來,卻不見半分人影。
「奇了怪了,今天怎麼沒有人?」沒有病人也就算了,關鍵是這大夫都不在裡面坐鎮。
整個醫館,明明開著大門,可卻像是空無一人,宋然略作幾分糾結,這才有試探性喊了幾句,「蘇大夫,你在裡面嗎?」
沒有人回應,又是一聲,依舊沒有人回應,宋然無奈之下,只能夠自己提著腳步,悄然的走進去。
反正偌大的醫館,開著大門,總不可能是什麼人都沒有,可是這剛走進庭院,卻見陰涼處,一個女人仰躺在藤椅之上。
手中小扇輕搖,著實顯得有些愜意盎然。
「不是……蘇大夫,您睡著了嗎?」
宋然略顯得有幾分無語,虧得自己還浮想聯翩,生怕是擾了她們的忙碌。
可沒有想到,這一個二個真是悠然自得不了不等。
聽到這一陣小心翼翼的呼喚,蘇妙回微微一愣,連忙轉過頭去,那麼熟悉的身影,瞬間映入眼帘。
「哎呀,這不是世子殿下嗎?您怎麼來了!」
蘇妙回坐直了身子,此刻倒是不敢怠慢了,連忙就湊了上去。
帶著幾分殷勤的態度,手中的扇子,也不斷在他的腦袋旁邊輕輕晃悠著。
聞言,宋然略顯得有幾分尷尬,這才又無奈的說道:「身子又有些不舒服了,今日天熱,又不想讓你麻煩一趟,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宋然倒是極為體貼,可惜了蘇妙回這個沒心沒肺的,居然在這裡享受生活!
女人微微咧起唇角,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又跟著大笑一聲,「實在是抱歉啊,我這就給你看看!」
不多做解釋,將宋然請到了葯堂里,按照之前的一貫流程,蘇妙回替他輕輕扎針。
經過一個療程之後,宋然果真是感覺身子舒暢了許多。
微微的站起身子,活動一下筋骨,這才又忍不住嘖嘖讚歎:「蘇大夫不愧是妙手回春,您這針往我身上一紮,那真是好了!」
這麼一誇,蘇妙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又連忙謙虛的擺了擺手,「可別這樣說,你這只是暫時的,還要連續扎三天,才能夠轉湯藥呢!」
女人臉色一紅,宋然淺笑一聲,跟著拱起拳頭,放下一錠銀子,「這就當是給蘇大夫的酬勞,謝大夫了。」
看著那錠白花花的銀子,蘇妙回情緒倒是激動,「哎喲,怎麼這麼客氣,之前已經收了你不少了,哪裡用得了這麼多!」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蘇妙回卻一把將銀子抓了過來,小心的擦拭著。
客套客套的話,宋然顯然已經見慣不慣,又跟著笑道:「蘇大夫客氣了,都是您應得的。」
宋然簡單的道別之後,也沒有再繼續停留。
蘇妙回心中倒是舒暢,此刻又重新做回了自己的椅子。
一邊摩挲著手中的銀子,此刻笑得真是合不攏嘴,「生活啊,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偶爾也會充滿一絲驚喜。」
眾人將宋然從醫館離開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裡。
這堂堂的世子,明明可以請的起那皇宮御醫,卻偏偏要來一個小小的新開醫館。
眾人不由得津津樂道:「你們說說。這妙手回春醫館,究竟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怎麼太子世子,一個個都爭先恐呢!」
「哎,你難道不知道嗎?這醫館的大夫不僅醫術高超,長得漂亮還溫柔,收費便宜,能不招人喜歡嗎?」
百姓們將這些事情,私底下津津樂道,此刻對於蘇妙回,算得上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幾天功夫,這老百姓有個什麼毛病,都去找蘇妙回看病。
小小的醫館,也從人群稀疏,到了門庭若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