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使詐
雙方都已經準備好,緊張的氣氛讓現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這剎那,林振雄把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含在嘴裡用力一吹,哨子清脆的聲音發出,林振南和林少軍都吼著用力。他們旗鼓相當,各自都拉不動,無法瞬間致勝。
不過因為林振南知道林少軍身後的第二張桌子是不穩的,所以他故意放了放繩子,很是卑鄙。
林少軍當然很痛苦,但退了兩步卻猛然間靈機一動,趕緊多退一步才猛地抓住麻繩的更上端,沉住馬步、穩住身體。林振南的注意力都在繩子上,人是越站越後到了桌子邊,並不知道林少軍給他設計了陷阱。
林少軍這邊往前走,他的腳尖已經出了桌子,林振南能看見,現場的觀眾也能看見,他們在擔憂林少軍這是要輸了,這情況,只要林振南那邊憋住一口氣,用盡全力猛地一拉就能獲取勝利。
是這樣嗎?理論上是!
但就在林振南憋著氣猛拉的時候,第一撥力來到,林少軍穩住,等第二撥力林振南剛使出,他瞬間放了繩子。
啊的一個尖叫聲從人群里傳了出來。
無數大驚失色的目光注視下,林振南退了兩步還是收不住,人往後倒,噼啪從桌子上摔到了地下,痛苦地哼了一聲。
當即,一群人紛紛跑過去看林振南的情況,然後幾個人合力抬著林振南離開現場,不知道是摔暈了過去還是怎麼樣。
林振雄沒有跟著走,他憤怒異常地對林少軍大吼道:「林少軍,你王八蛋違規。」
林少軍還站在桌子上,手裡拿著繩子,那是在林振南摔下去放手時他才抓住的,這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違規,所以他道:「我違規嗎?繩子還在手,而且你說的是先摔下去輸,你沒說摔前面還是摔後面吧?」
「繩子有各自的範圍,你那邊剩多少?」
「主任,在地上比賽才畫白線分範圍,在桌子上比賽以下了桌子論。我現在手裡沒繩子?我人不在桌子上?你問問大家你剛剛是不是這樣說的?」
整條街的人都怕林振雄,所以真正幫林少軍的不多,不過無論如何還是有些附和的聲音。
看這情形林振雄為難了,要麼當眾耍無賴,要麼宣判林少軍勝利。左思右想,最後他決定先忍一口惡氣,咬牙道:「行,你贏,來拿錢。」
林少軍跳了下桌子,心裡樂翻了天,馬爾戈壁,讓你們兄弟害人,你們就自作自受吧!
快步走到林振雄的面前,林少軍伸出手,林振雄隨即從口袋拿出兩千塊遞過去,嘴裡小聲道:「小子,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林少軍聳聳肩,無所謂的模樣,拿了錢轉身走人。
林振雄哼了一聲轉過身對人群道:「比賽結束了,剛剛是一場小意外,大家別放心裡,那個誰……音樂放起來,跳舞。」
人們從來都很善忘,傷的不是自己,何必讓別人的痛苦影響了自己的快活?所以林振雄那麼一說,現場的氣氛又恢復過來。有人放起了音樂,有人收走了繩子,搬走了桌子,把堆放在中間的一大堆乾柴草點燃。
轉眼間,整個現場嗨了起來,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整一千多人圍著巨大的火圈,手拉手或摟摟抱抱相互揩油跟著音樂節奏跳唱的高興。
林少軍沒有參加,因為很倒霉,剛剛放繩子時拐到了腳,鑽心的痛。
不過更痛的是內心,這揩油節,油一大片一大片在眼前,卻無法去伸手。他瞪著林振雄默默在心裡詛咒了一番才轉身走人,打算回家處理傷勢。但就在他很痛苦卻故作輕鬆走了幾步以後,忽然祖堂門內響起一個細細的聲音,是苗秀秀的聲音。
林少軍趕緊轉過身,一眼看見一道俏麗的身影躲在門后,正向他招手。
四周看看,趁大家都不注意,林少軍閃了進去,苗秀秀也不含糊,拉著他的衣服就上上下下打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嘿嘿,原來你這麼緊張我啊?」林少軍逼近苗秀秀,四目相接,曖昧的氣氛瞬間升起,他情不自禁想抱她,最後一刻卻又不敢,生怕外面突然有人闖進來捉了奸。
苗秀秀抽了一巴掌林少軍結實的胸膛:「討厭,還開玩笑,快回去擦藥油,十二點半來找我,我給你留後門。」
沒等林少軍反應,苗秀秀蜻蜓點水般在他臉頰留下一吻,隨即轉過身快步往祖堂的側門走。看著她俏麗的倩影完全消失了林少軍才逐漸從獃滯中回過神來,摸摸剛被親過的位置,那殘留的餘溫令他渾身上下,從血管到毛孔都激動得高速跳躍,就像吃了炫邁般,根本停不下來。
我滴親娘四舅奶奶,剛剛苗秀秀竟然吻自己?而且還讓自己半夜悄悄去她家?林少軍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證實不是在夢中,隨即神經質般哈哈大笑了起來。幸福呀,總是來得那麼突然,他整整笑了有二十秒才收住笑聲,哼著華仔的老歌一拐一拐往家裡走: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