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銃

來到隔壁光明又乾淨的審問室，老警察坐下來問林少軍的第一個問題是，有沒有看清楚扔褲衩的人？林少軍聽的一臉震驚，哇擦，原來還沒搞清楚？那為何放自己？他趕緊道：「你們已經做過化驗，怎麼還沒有找到人？」

「褲子上的指模有點殘缺，屬於誰暫時無法確定，反正不是你，這個已經有了確切結果。」

「窗戶外面沒痕迹嗎？」

「大巷子，平常人來人往，太雜亂，提取不到有用信息。」遲疑了片刻，老警察落在林少軍身上的目光有那麼幾分同情，「這像栽贓，但亦有可能是隨手把褲子丟進你屋裡的無心之作。」

「我看就栽贓。」

「那你有懷疑對象沒有？你跟誰結過仇？或者有爭執？過去的近來的都說說。」

「過去挺多，近來沒有，而且沒必要這樣做，沒去到這程度。」和林振雄的恩恩怨怨林少軍不敢說，人家是街長，沒證據亂說只會白搭功夫。這種事只能靠自己，暗暗的搞，比如搶生青的時候，要是把林振南撞下去摔死，那只是意外，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惜沒成功。

老警察嘆了一口氣：「你回去再想想，想起些什麼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領回自己的東西出了派出所，林少軍直接攔下一輛三蹦子回青雲街。

整條街的鄰居都已經知道林少軍是被冤枉的。但看見他一拐一拐走回來，卻並沒有人關心半句，這很令他很是心寒。但他沒有多說話，徑直走到林振雄家的院子外，嘩啦一腳把院子的木門踹開，大聲喊道：「林振雄你他媽的王八羔子滾出來。」

這一喊驚動四野，四面八方聞訊趕來許多人，但多數都是帶著看熱鬧的心而來，只有住在林少軍下屋的江雨荷在勸林少軍道：「少軍啊，你惹不起林振雄，這事算了吧，你的人平安沒事就好。」

能算？絕不！林少軍態度強硬道：「不能這樣算，你站開點。」

「你現在身體狀況不好，占不了便宜。」

「我不是來打架，我講道理拿公道怕什麼？」

「大家都知道林振雄是故意的，就想弄你家的宅基地，你貿貿然找他算賬，他們幾兄弟敢趁機打死你。」江雨荷說著話，伸手就去拉林少軍，想把林少軍拉走。

林少軍甩開江雨荷的手道：「我要保護家裡的地就得態度強硬，你別拉我。」

就這時林振雄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吵你娘，還敢踹老子門，活膩了是不是？」話音落，林振雄的人也出現了，魁梧的身軀，跨著大步走到林少軍的面前，怒目圓瞪，擺著街長架子和臭臉道，「你想咋滴？」

「是你想咋滴，昨晚事沒搞清楚就踹我是什麼意思？這事怎麼算？」

「呦呵，想敲詐我？告訴你，門縫兒都沒有。也不想想當時的情況，我才踹你一腳已經便宜了你，要不是警察攔著，早把你一顆豬腦袋踹出屎來。」林振雄平常就橫行霸道成習慣，像林少軍這樣找上門一頓臭罵，還大卸八塊了他家門的事從沒有發生過，他丟了面子固然暴怒異常。

林少軍對這狗糧婊養的街長真的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整個人彷彿炸藥般被點爆，他不再廢話，直接一腳踹過去。

噗一聲，林振雄中了一腳，整個人一聲痛哼往後面摔倒。

突如其來的情形把大家嚇壞了，連林振雄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一幕會發生。這是丟了大人啊，林振雄暴怒的想反擊，卻被幾個鄰居攔住，他大吼大叫著，林振南正好趕來。這傢伙昨晚沒給摔壞，只是背部受了傷，他從後面發動襲擊，一記重拳打向了林少軍的背脊。

林少軍一個踉蹌撞上門框再栽倒在地，林振南趁機第二腳又踹下去，那兇猛勁令大家都不自覺尖叫出來。

眼疾手快，林少軍在地上撈起一塊板磚直接敲向林振南的腳背。

哎呦一聲慘叫從林振南嘴裡發出，他背部昨晚受傷，現在腳有受傷，突然就沒有了戰鬥力。他思索了兩秒，趕緊單腳往前跳進屋，林少軍則趁機撲向林振雄，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直到聽見江雨荷驚恐的尖叫聲才往身後看了一眼。

操，林振南竟然從屋裡拿出來一把火銃。

想都不想，林少軍趕緊放開林振雄逃走，結果剛跑出院子沒多遠就聽見怦一聲巨響，隨即背脊一陣火辣，人噼啪就摔在水泥地上昏死了過去。